京城皇宫内,龙椅上的帝王又怒又惧,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北疆能屡破朝廷攻势,根源从不是兵力强盛,而是那些颠覆时代的“奇技淫巧”。若能窃得这些技术,既能折北疆羽翼,又能壮朝廷实力,或许还能逆转南北对峙的乾坤。一场围绕核心技术的窃取与反窃取暗战,便在边境商贸的繁华表象、外交使节的虚伪辞令间,悄然拉开帷幕,其凶险激烈,丝毫不输刀光剑影的正面战场。
朝廷为达目的,几乎动用了所有隐秘力量。兵部职方司的密探乔装改扮,皇城司的暗桩潜伏游走,就连与朝廷素有勾连的江湖势力,也被许以重金差遣,一场大规模渗透行动悄然铺开。他们的目标精准无比,全是北疆安身立命的核心机密:能持续流出滚烫铁水的高炉冶炼技术,让弩箭威力倍增的火药配方与颗粒化工艺,驱动工坊运转的水轮机、水力锻锤等水力机械核心构造,能在海上喷吐惊雷的巨舰与舰炮技术,还有能快速传播讯息、凝聚民心的活字印刷术与《北疆新报》运作模式。这些细作各显神通,有的扮成驮着货物的商人,混在边境商队中入境;有的装作流离失所的流民,跪在城门口求收留;还有游方郎中、落魄文人模样的人,借着行医、讲学的由头,在北疆各州打探消息。他们随身藏着金银,盘算着要么收买工坊工匠、守卫,要么找准时机潜入核心区域,将机密窃走送回京城。
可他们不知,北疆早已布下铜墙铁壁,掌舵者正是墨莺,以及她手下经张枫用现代反谍理念打磨多年的靖安司——这套堪比当世“国安”的体系,早已张网以待,专等细作自投罗网。
第一道防线,是严苛到极致的户籍与准入制度。北疆三州早推行完备的户籍登记,凡入境者,短期停留需报备行程,长期居留则要在民政司登记备案,说清来意、出具担保人信息,少一项都难入内。朔风城、核心工坊区、镇海卫军港这类关键之地,更是设了三重关卡,准入审查层层加码。基层里,退役老兵、靠谱居民组成的“眼线”遍布街巷,陌生面孔刚出现,便会被悄悄留意,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靖安司的视线。
第二道防线,是核心区域的立体合围。高炉工坊、火药工坊、舰炮坊、造船厂、科技司格物院,全被划为绝对禁区。外围有枫家军最忠诚的士卒日夜巡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风雨无阻;内层藏着靖安司的明哨暗桩,有的扮成工匠,有的装作杂役,织就一张无死角的监控网。所有进出人员,不管是工坊管事还是普通匠人,都需持特制符牌,且符牌定期更换,进出时还要接受严格搜查,别说带图纸出去,就连沾着铁屑的衣角都要仔细查验,想靠伪装混入,难如登天。
第三道防线,藏在技术管理与人心之中。张枫借鉴现代保密原则,对关键技术实行“分解管理”,就拿高炉建造来说,不同工匠只负责各自模块,耐火材料配方、热风系统设计这类核心内容,仅掌握在寥寥几位心腹手中,旁人连边角都摸不到。工匠入职时,不仅要签下严苛的保密契约,还得反复接受保密教育,既知晓泄密会被凌迟处死,更清楚会株连家族;反观北疆给出的待遇,不仅衣食无忧,还能凭手艺晋升,丰厚奖赏与严酷惩罚双重约束下,没人敢冒半点风险。
最致命的,是靖安司主动出击的第四道防线。墨莺从不是被动防御之人,她麾下的人手手段多变,专打细作软肋。先是设下“钓鱼”陷阱,故意放出半真半假的技术信息,引诱潜伏者上钩,再顺藤摸瓜捣毁其联络网络;又成功策反几名早期潜入的朝廷中级密探,让他们给京城传去精心伪造的假情报,误导工部研发方向;更在可接触到的技术资料、设备零件里设下隐秘缺陷,即便被窃走,朝廷依样仿制,造出的要么是废品,要么会引发爆炸事故;遇上顽固不化、企图收买核心人员或潜入禁区的细作,靖安司的“清道夫”便会暗中出手,在其造成危害前无声清除,没留下半点痕迹。
这场暗战的高潮,爆发在朔风城郊的水力工坊区。一名扮成药材商人的朝廷高级细作,在北疆蛰伏数月,耗重金、用美色,终于“买通”一名负责水力传动机构维护的工匠,约定子夜在工坊外偏僻树林交接部分图纸。当晚月色暗沉,树林里黑影晃动,工匠将一卷油纸图纸递过去时,四周突然火把通明,墨莺一身劲装,亲自带队将两人团团围住——那名工匠,本就是靖安司安排的反间人员。“药材商人”见状面如死灰,慌忙摸向袖口藏的毒丸,却被身旁靖安司卫卒瞬间按住手腕,毒丸滚落草丛,再无自尽机会。
经连夜审讯,靖安司顺藤摸瓜,在朔风城内一举捣毁七人组成的朝廷间谍网,搜出尚未送出的零碎情报与大量金银活动资金。类似的交锋,在北疆各地不断上演:试图靠近镇海卫军港打探舰炮技术的“渔船”,被靖安司快船拦截驱离,船上细作尽数被擒;扮成学徒混入普通铁匠铺、想慢慢偷学冶炼技术的密探,因不懂基础锻打技巧,被老匠人一眼识破,当场扭送靖安司;甚至有人蹲在《北疆新报》报社外,捡废纸想找信息碎片,也被清洁人员留意上报,落得被监视管控的下场。
朝廷前前后后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损失了数十名精心培养的密探,却几乎一无所获。偶尔传回京城的信息,要么支离破碎,要么真伪难辨,根本没法复制北疆技术;反而被靖安司的假情报误导,工部在几个项目上砸了巨额白银,最后全走了死胡同。这场无声的间谍战,最终以靖安司大获全胜落幕,北疆核心技术如同藏在无缝保险箱里,毫发无损。
京城收到消息后,朝堂上下一片沉寂,没人再敢小觑北疆——不仅没窃得技术,反倒真切体会到北疆无孔不入的内部控制,以及令人绝望的防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