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屑从头顶砸落时,我抱着玉玺缩在石棺后,耳边全是地宫墙壁开裂的声响。太子在前面疯了似的踹着石门,骂声混着灰衣人的惨叫,在密闭空间里撞出刺耳的回音。
“鹿筱!快把玉玺扔过来!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儿!”太子回头瞪我,眼里满是血丝。我攥紧玉玺,指腹蹭过龙纹凸起——这东西是娘用性命护着的,绝不能落在他手里。突然,石棺另一侧传来“咔嗒”声,我转头看去,竟是苏清婉密信里提过的暗格!方才碰倒的供桌腿,恰好抵住了暗格的机关。
暗格里藏着个铁盒,我一把抓过,刚打开就看见半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娘的字迹:“太后本是前朝叛将之女,当年借先帝之手灭我林家,如今要虎符,是为引镇国公旧部反戈,夺皇位……”剩下的字迹被烧得模糊,只在末尾看见“密道在石棺底”五个字。
“轰隆!”头顶的石块砸下,太子身边的黑衣人被砸中,当场没了气。太子吓得扑过来抢玉玺:“我不管什么太后!有了玉玺,我就是皇帝!”我侧身躲开,一脚踹在石棺底座——底座竟真的往下陷,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
灰衣人不知何时从陷阱里爬了出来,浑身是血地扑向密道:“我要虎符!谁也别拦我!”太子见状,也挥剑朝密道冲。我咬咬牙,将玉玺塞进怀里,又把铁盒朝灰衣人扔过去:“虎符在里面!”他果然伸手去接,太子趁机一剑刺穿他的胸膛,铁盒摔在地上,里面哪有什么虎符,只有几张前朝旧图纸。
“蠢货!”太子踹开灰衣人的尸体,就要抓我。我趁机钻进密道,伸手去拉密道的石板——石板却只落下一半,被太子的剑卡住。他的脸凑在石板缝外,眼神狠得要吃人:“鹿筱!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密道里一片漆黑,我只能摸着墙壁往前爬,胳膊上的伤口被蹭得生疼,怀里的玉玺硌得胸口发闷。爬了约莫半柱香,前面终于透出光,我钻出去一看,竟在老槐树的树根下——原来密道直通这里!
雪还在下,却没了方才的厮杀声。我刚要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筱儿!”我回头,看见沈砚之拄着剑站在那里,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苍白,却笑着朝我走过来:“我就知道你会从这儿出来。”
“你没死?”我跑过去抱住他,眼泪又掉下来。他拍拍我的背:“太子那剑没刺中要害,我趁乱躲进了山洞,后来看见密道的光,就过来等你。”他低头看见我怀里的玉玺,脸色一沉,“你拿到了?那太后的阴谋……”
“娘的信里说了!”我把半张信纸递给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沈砚之拉着我躲到树后,只见一队黑衣人马朝皇陵方向去,为首的人掀开马车帘,露出张保养得宜的脸——是太后!她身边还坐着个少年,竟是被软禁的三皇子!
“太后要借三皇子之名,说太子谋逆,再用虎符调兵,坐收渔利!”沈砚之低声道,“我们得立刻去找镇国公,晚了就来不及了!”我点点头,刚要跟他走,却看见太后的马车里,掉下来个香囊——那香囊的绣样,和我小时候娘给我绣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猛地一震:娘当年是不是还活着?这个香囊,会不会是她给太后的信号?沈砚之见我愣住,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皱起眉头:“这香囊……像是林太傅府上的绣样。”
马蹄声渐远,雪地里只留下车辙印。我攥着香囊,又摸了摸怀里的玉玺,突然明白——从娘把玉佩给我的那天起,从苏清婉出现的那天起,所有的事都绕着“前朝”这两个字转,而太后,才是藏在最深处的黑手。
“走!去找镇国公!”我拉着沈砚之的手,往军营方向跑。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却朝着真相越来越近。我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只是太子,还有那个藏在皇宫里,握着所有棋子的太后。而娘的下落,或许就藏在那个香囊里,藏在还没看完的密信残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