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雪粒子砸在脸上,生疼。我勒住马缰,看着远处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的沈砚之——他肩上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滴,染得雪地红了一片,却仍咬着牙挥剑,每一下都挡得艰难。太子的剑已经逼近他的后背,寒光刺眼。
“回去就是死!”我耳边突然响起苏清婉临终的声音,她倒在我怀里时,眼里满是不甘,“玉玺不能落在太后手里……”怀里的玉佩烫得惊人,像是娘在隔着时光催我。我攥紧手里的铜钥匙,指节泛白,眼泪砸在雪地里,瞬间冻成小冰晶。
“沈砚之,等我!”我对着那边喊了一声,猛地一夹马腹,调转方向往山林深处跑。马蹄踏过积雪,溅起的雪沫子落在身后,我不敢回头,只听见太子的怒骂声越来越远,还有沈砚之那声带着疼的“筱儿”,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跑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面出现一道隐蔽的山缝,山缝口的积雪下,隐约能看见几块刻着花纹的青石板——和苏清婉密信里画的皇陵入口一模一样。我跳下马,刚要去摸青石板,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我猛地回头,却看见灰衣人站在不远处,手里的罗盘指针正疯狂对着山缝转。
“你怎么会来?”我往后退了一步,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沈砚之留给我的短刀。
灰衣人笑了,眼底的诡异更浓:“太后早算到你会来这儿,让我跟着你,等你打开地宫,再把你和玉玺一起解决掉。太子那个蠢货,还以为自己能当皇帝,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太后的棋子。”他往前走了两步,从怀里掏出个火药包,“这地宫的顶是空心的,只要我点燃这个,你和里面的宝贝,都会被埋在下面。”
我心里一沉,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可转念一想,他若真想炸了地宫,何必等到现在?我盯着他手里的火药包,突然开口:“你根本不是太后的人。守陵人的后代,怎么会用火药毁皇陵?你想要的,是地宫里的东西吧?”
灰衣人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镇定:“不管我想要什么,今天你都别想活着离开。”他说着就去点燃火药包,我趁机扑过去,一把夺过火药包扔在雪地里,然后拔出短刀对着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皇陵?”
就在这时,山缝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青石板缓缓往两边移开,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寒气从里面冒出来,带着淡淡的霉味。我和灰衣人都愣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我攥着的玉佩不小心碰到了青石板上的凹槽——玉佩竟是打开入口的关键。
灰衣人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我,就往洞口冲:“地宫开了!玉玺是我的!”我连忙爬起来,也跟着冲进去,不能让他先拿到玉玺。洞口里面是一段石阶,两边的墙壁上刻着许多图案,有士兵打仗的,有百姓种田的,看起来像是前朝的历史。
走了没一会儿,石阶到了底,眼前出现一个宽敞的地宫,正中间放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前面的供桌上,摆着个锦盒——锦盒上的花纹,和我手里的玉佩一模一样。灰衣人眼睛一亮,就要去拿锦盒,却突然“咚”的一声,掉进了地上的陷阱里,里面立刻传来他的惨叫。
我吓得停下脚步,这才注意到地面上有许多细微的纹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密信里提到的机关。我按照密信上画的路线,踩着纹路往前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走到供桌前,我伸手去拿锦盒,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回头,看见太子站在那里,手里的剑还在滴血。
“沈砚之呢?”我声音发颤,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笑了,笑得残忍:“他?当然是死了。本太子杀了他之后,就跟着灰衣人的踪迹找来的。鹿筱,现在没人能护着你了,把锦盒给我,或许本太子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我抱着锦盒,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碰到了石棺的盖子,石棺竟然缓缓打开了。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面刻着龙纹的金牌——是前朝的传国玉玺!可还没等我高兴,就看见石棺内壁上刻着一行字:“得玉玺者,必遭天谴,祸及天下。”
太子也看见了那行字,却毫不在意,朝我冲过来:“别管什么天谴,把玉玺给我!”我转身就跑,却发现地宫的入口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我们被困住了。太子越来越近,我看着手里的玉玺,又想起沈砚之的话,突然有了个主意——我把玉玺举起来,对着太子大喊:“你再过来,我就把玉玺摔了!反正你也别想拿到!”
太子停下脚步,脸色铁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往后退到石棺边,手指已经碰到了玉玺的边缘。就在这时,地宫的墙壁突然震动起来,上面的石头开始往下掉——是灰衣人在陷阱里触动了别的机关!太子脸色一变,也顾不上玉玺了,就要去找出口。我趁机躲到石棺后面,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却在想:沈砚之,你一定要活着,我还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