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天渊深处,阴雾翻涌,空间紊乱。
沈芷安与洛长风方才闯过第二劫,心神依旧动荡。可就在此时,沈芷安胸口的烙痕骤然一颤,竟化作暗红光纹,宛如一条条燃烧的锁链,从她心口蜿蜒而出,瞬息间缠绕全身。
“芷安!”
洛长风瞳孔骤缩,剑意本能地护住她,可那暗红烙痕却无视一切防御,渗透她的经脉、血脉、乃至魂魄深处。
“啊——!”
沈芷安闷哼一声,眼底浮现出一抹异样的血光。
她的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随着烙痕的扩散,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的痛楚,仿佛心魂被一点点剜走。
她的指尖在颤抖,连握剑都变得艰难。
烙痕低语声再次响起,那是来自命运的嘲讽。
“你以寿元逆命,本就不该存在于棋局之外。现在,你该归位了——成为命运的刀,成为永恒的傀儡。”
沈芷安牙关紧咬,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的目光逐渐模糊,仿佛随时要被吞没。
“不……我不会屈服……”
她努力抬起剑,想以剑意斩断这股诡异力量。可剑刚抬起,手腕便剧烈颤抖,体内灵力被烙痕疯狂吞噬,几乎无法凝聚。
洛长风心头一紧。
“不能让她沉进去!”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剑意如潮水般涌入沈芷安体内,强行稳住她崩溃的气息。
可烙痕仿佛被激怒,反噬更烈,暗红光纹竟顺着他的剑意倒灌而来,直接侵入他的识海。
洛长风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丝,面色瞬间苍白。
“长风!”
沈芷安眼神猛地清醒几分,心口剧痛却仍如刀绞。她看见洛长风承受着同样的反噬,心头骤然一紧。
“不行……我不能拖他下水!”
她咬牙,强行压下心神中的混乱,竭力稳定呼吸。可就在此刻,烙痕中浮现出一幕幕诡异画面:
她看见自己倒在命河之畔,血流不止,烙痕彻底爆裂,魂魄被吸入无尽长河。
她看见洛长风孤身立于断裂天渊,剑锋所向,却终究没能守住她的身影。
那些画面宛如命运的昭示,残忍而冷酷。
“呵……原来,这就是我注定的结局?”
沈芷安喉间溢出苦涩的笑声,可眼神却愈发坚定。
“若命运让我走向毁灭……我便偏要从毁灭中杀出一条活路!”
下一瞬,她猛地张口,吐出一口血雾,强行凝结成剑印,镇压胸口烙痕。
“镇!”
剑印落下,烙痕剧烈震动,暗红光芒一度黯淡。
洛长风见状,立刻顺势而为,以寿元为引,再度催动剑意,护住她的心脉。
二人气息交织,剑意与血脉之力互相勾连,终于压制住烙痕的狂暴。
只是代价沉重。
沈芷安气息虚弱,胸口痛得难以呼吸,额上布满冷汗。洛长风同样面色苍白,眼底血丝密布,体内寿元已消耗大半。
寂静之中,沈芷安忽然开口,声音微颤:
“长风……你知道吗?这烙痕,并不是单纯的诅咒。”
洛长风一愣,凝视着她。
沈芷安抬手触向胸口,眼神复杂。
“它在蚀我心魂的同时,也在指引方向。每一次发作,都在逼我走向一个地方——命河。”
洛长风眸色骤沉。
“你是说……命河的入口,与这烙痕有关?”
沈芷安点头,眼底闪烁着冷光。
“我能感觉到……烙痕像是钥匙,只有它彻底爆发,才能开启命河真正的门户。”
洛长风眉头紧锁,沉声道:“可一旦彻底爆发,你的心魂就会被吞噬。”
沈芷安苦笑:“所以……这是命运设下的局。想要进入命河,必须以我为代价。”
洛长风沉默许久,忽然低声道:“那我便陪你,一起破局。”
沈芷安心头一颤,眼底一瞬间泛起湿意。
可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远处,寂灭天渊的雾海骤然翻涌,一股更为恐怖的气息正缓缓苏醒。
那是——第三劫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