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脉圣所的宁静被一种新的、焦灼的紧迫感所取代。阿斯莫德 宣布的关于“寂灭之影”分散封印的真相,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希望之后的阴影更加深重,而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座隔绝内外的静谧疗愈室。
室内,奥德尔·冥渊 的状况并未如人所愿地好转。莉维娅 和圣所治疗师们倾尽全力的治愈法术,如同温暖的阳光试图融化极地寒冰,虽能稍稍缓解他躯体的僵硬,却无法触及核心。他那源自冥界的本源,如同一口彻底干涸的深井,拒绝着一切生者世界的能量滋养。他大部分时间陷入一种无意识的能量休眠,仅靠着维伦娜 的月华和众人维系的微弱“心火”吊住存在。偶尔,他会短暂地清醒片刻,灰银色的眼眸睁开,却不再有往日的洞悉力,只有一片空洞的虚弱,甚至无法进行连贯的逻辑思考,只是本能地汲取着诺拉·暗焰 喂到唇边的、掺杂了珍贵安魂药草的清水,然后很快又陷入沉寂。这种状态的每一次循环,都让守在一旁的诺拉心如刀绞。
“不行…常规的方法完全无效。” 莉维娅疲惫地走出疗愈室,对等在外面的阿斯莫德 和凯兰·铁影 摇头,秀眉紧锁,“他的‘存在’根基正在缓慢消散。就像…水中的倒影,正在变淡。必须尽快连接冥界,否则…”
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凯兰拳头紧握,骨节发白,沉声道:“需要我做什么?”
阿斯莫德深邃的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穿透阻隔,看到里面那个正在一点点滑向虚无的身影。“沟通冥界,非同小可。尤其对象是执掌死亡的莫菲斯。需要准备‘灵魂回廊’仪式,风险极大。但…别无他法。”
“灵魂回廊”仪式,在星脉圣所最隐秘的观星台 下层的禁地进行。这里平日封锁,地面镌刻着巨大而古老的星图与冥界符文。阿斯莫德需要在此地,以自身强大的灵魂为引,辅以圣所积累的纯净星穹之力,强行撕裂一条极其细微、极不稳定的临时通道,将一缕意识投射向冥界的深处,尝试与冥神莫菲斯 建立联系。
仪式准备期间,圣所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诺拉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奥德尔床边,握着他越来越冰冷的手,不停地低声说话,仿佛这样就能拉住他不断消散的意识。
“奥德尔,坚持住…阿斯莫德外公在想办法了…你父亲一定会来救你的…”
“你不是最喜欢数据吗?快点好起来,我让你记录个够…”
“别丢下我…求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的恐惧。托尔·铁影 和瓦尔基里 等人来看过几次,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沉默地拍拍她的肩膀,留下带来的食物和水,又默默离开。
三日后,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仪式准备就绪。
观星台禁地,巨大的符文法阵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与银白交织的光芒。阿斯莫德身披象征星穹守护者的法袍,立于阵眼,洛德拉姆 与数位高阶导师分坐四周,为其护法并提供能量支持。凯兰 守在禁地入口,如同一尊门神,不允许任何意外打扰。
没有喧哗,没有告别。阿斯莫德深深看了一眼众人,尤其是眼神凝重的凯兰,然后缓缓闭上双眼。他口中吟唱起古老而晦涩的咒文,双手结出复杂的手印。庞大的星穹之力从他体内涌出,注入脚下的法阵。
嗡——!
法阵光芒大盛,中央的空间开始扭曲、模糊,仿佛一面被投入石子的水镜。一股冰冷、死寂、带着万物终结气息的能量波动,从那个扭曲的点中隐隐透出,让所有在场者都感到灵魂一阵战栗。
阿斯莫德的眉头微微蹙起,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意识,已如同一叶孤舟,驶向了生者禁地的边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护法的洛德拉姆等人额头见汗,维持这种跨位面通道消耗巨大。凯兰紧握着拳头,目光死死盯着法阵中央那片扭曲的黑暗。
突然!
阿斯莫德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剧烈转动!法阵的光芒也急剧闪烁,变得明灭不定!
“兄长!” 洛德拉姆失声惊呼。
就在众人心提到嗓子眼的刹那,阿斯莫德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被凯兰一个箭步上前牢牢扶住。
“怎么样?!” 凯兰急声问道,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阿斯莫德剧烈地喘息着,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充满了心有余悸的震撼,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神色。
“联系…建立了…” 他的声音沙哑虚弱,仿佛经历了极大的消耗与冲击,“我见到了…莫菲斯的‘死亡化身’…”
众人屏息。
“祂…知道了。” 阿斯莫德继续说道,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祂早已感知到奥德尔的状态…甚至…看到了泰坦之巅发生的一切。”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愕然。冥神…早已洞悉?
“莫菲斯…很愤怒。” 阿斯莫德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并非因为我们,而是因为…奥德尔体内的‘寂灭之影’反噬能量。祂称那种力量为‘存在的癌细胞’,是亵渎死亡秩序的‘杂质’。”
“但祂同意出手?” 凯兰追问核心。
阿斯莫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无比凝重:“祂同意见祂的儿子。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祂不会来生者的世界。需要我们…将奥德尔,送到冥界入口——生死之隙。”
“生死之隙?!” 洛德拉姆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生与死的绝对边界!活人踏足,十死无生!”
“这是唯一的条件。” 阿斯莫德看着凯兰,又仿佛透过他,看向疗愈室的方向,“莫菲斯说,唯有在生死规则的边缘,祂才能在不引发位面冲突的前提下,剥离那‘杂质’,并为其补充纯粹的冥界本源。而且…护送者,必须是拥有足够力量、且与奥德尔有深刻‘因果联结’的生者,以其生机为‘锚点’,才能暂时骗过生死规则,将奥德尔‘渡’过去。”
大厅内一片死寂。将奄奄一息的奥德尔,送往生者禁地?这听起来更像是一场通往真正死亡的旅程!
“我去!” 凯兰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虎目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老子欠他一条命!这因果,够深了!”
阿斯莫德看着他,缓缓点头:“我猜到你会去。但莫菲斯还说了…此行,九死一生。生死之隙的规则之力,会对任何生者产生极致的排斥与侵蚀。你的泰坦之躯,也未必能扛太久。”
“扛不住也得扛!” 凯兰低吼道,“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月亏之夜,生死界限最模糊之时。” 阿斯莫德沉声道,“我们需要利用那短暂的时间窗口。同时,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抵御边界逸散的‘死寂之风’。”
就在这时,禁地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治疗师惊慌地跑来:“守护者大人!凯兰大人!奥德尔阁下他…他的生命体征再次急剧下降!莉维娅夫人说…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希望与绝望,再次被压缩到了极限。通往冥界之路,尚未开启,便已染上了必死的决绝。
(诺拉·暗焰的绝望祈祷版)
地点: 星脉圣所,静谧疗愈室外。
事件: 阿斯莫德外公沟通冥界回来了!冥神同意见奥德尔,但…要把他送到生死之隙!凯兰爷爷要去!可奥德尔快撑不住了!
心情: 天旋地转!刚有一点希望,又变成更可怕的绝望!生死之隙…听名字就知道多可怕!
关键信息: 冥神早就知道奥德尔出事了他很生气(对寂灭之影),但只同意在生死边界救人。凯兰爷爷毅然决定护送。
当前危机: 奥德尔情况恶化了!可能等不到三天后!
内心呐喊: 不要!怎么会这样!凯兰爷爷…奥德尔…你们都不能有事!冥神莫菲斯,求求你,救救他!
总结: 在希望和绝望的悬崖边徘徊…感觉快要崩溃了!—— 诺拉·暗焰(心力交瘁,祈祷奇迹版)**
(凯兰·铁影的决死意志版)
地点: 观星台禁地。
信息获取: 与冥神莫菲斯沟通完成。结果:风险极高,但路径明确。
局势判断:
* 核心矛盾: 奥德尔伤势(冥界本源枯竭+寂灭能量反噬)必须在冥界环境下才可根治。
* 唯一方案: 护送其至生死之隙,由莫菲斯亲自出手。
* 最大风险: 生者踏足生死之隙,必遭规则反噬,生存率极低。
* 时间窗口: 三日后月亏之夜。但奥德尔状态急剧恶化,恐难支撑。我的决策: 执行护送任务。理由:
1. 责任: 奥德尔为救我而伤,此恩必报,此责必担。
2. 能力: 泰坦血脉为最强生机“锚点”,我是不二人选。
3. 意志: 芙蕾雅之牺牲在前,区区规则反噬,何足惧哉!立即行动:
4. 稳定奥德尔: 不惜代价,动用一切资源,必须为他争取三天时间!
5. 准备仪式: 与阿斯莫德兄长共同筹划,确保万无一失。
6. 交代后事: (暗自)需与托尔交代清楚。心态: 向死而生。冥界又如何?闯了!—— 凯兰·铁影(铁血丹心,义无反顾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