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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汉狗究竟从哪个地缝里冒出来的?”
周瑜根本懒得理会乌桓语,振臂高呼:“放箭!”
霎时间破空声大作!
密集的箭幕遮蔽长街,狭窄的地形让捺乌部众沦为活靶,转眼折损过半。
同一时刻——
城左杀声震天,甘宁率部突袭!
城右铁骑破阵,徐盛领兵截杀!
两支劲旅将乌桓军团拦腰斩断,形成合围之势直逼捺乌。
“蛮夷休狂,接我甘兴霸这招!”
银枪在甘宁掌中化作游龙,所经之处敌阵如浪分涛裂,硬生生撕开条血路!
枪锋过处血花迸溅,招招直取咽喉要害。
捺乌抡起长槊格开流矢,面容扭曲地迎战:“汉狗纳命来!”
虽不通乌桓语,甘宁却从那狰狞表情读出了全部含义。
他长啸一声:“且看某家如何取你首级!”
银枪骤然刺破气浪,恰似恶蛟自深渊腾跃而出,直噬捺乌咽喉。
这一记“怒蛟贯虹”蕴着千钧力道,枪尖寒芒如龙牙撕咬,誓要洞穿敌喉!
(
东海虎将甘宁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枪刺出便挟着滔天凶威!
枪锋未至,那股骇人的血气已迫得常人魂飞魄散!
捺乌心头剧震!
他本就是个守门小卒,珷艺 ** 无奇。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枪,顿时手足无措!
可转念间——
从白檀城一路溃逃的情景历历在目。
汉军分明是要斩尽杀绝,岂会留他活路?
既如此,何须再逃!
捺乌把心一横,今日纵是血溅五步,也要挺直腰杆!
一声暴喝振作精神!
他抡起长槊,迎着那道银芒狠狠劈去。
锵!
两兵相接处迸出刺目火星!
捺乌瞳孔骤缩——
自己竭尽全力的迎击,竟连对方随手一枪都撼动不得!
甘宁亦暗自诧异:
这般羸弱之敌实在罕见!
方才不过用了五成力道。
可眼前这人——
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龇牙咧嘴的模样,仿佛要把浑身筋肉都迸裂开来!
不堪一击!
实在不堪一击!
对甘宁而言,这等对手索然无味!
简直令人兴致全无!
他手腕轻抖,枪身突然传来一股刁钻劲力,轻而易举就将长槊挑开。
两马交错之际。
银枪压着槊杆摩擦而过,激起点 ** 星!
纳命来!
甘宁出手如电,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取敌将心窝。
捺乌瞳孔骤缩!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夺命寒芒破空而至。
嗤——
枪尖贯胸而过,血花迸溅间,甘宁浑身浴血的气势更显狰狞。
捺乌喷出漫天血雾:“乌桓…完了!”
咚!
那颗戴着皮盔的头颅轰然垂落。
主将殒命,军心瞬溃!
原本就遭伏击的乌桓军,此刻更是肝胆俱裂。
这些号称草原勇士的战士,此刻竟如受惊的羊群般疯狂涌向城门。
三千铁骑,入城者尚不足半。
城外士卒不明就里,还在拼命向里冲挤;
城内残兵魂飞魄散,只顾夺路逃命!
城楼上的周瑜负手而立,笑看这场自相践踏的闹剧。
大局已定,清剿残敌不过是早晚之事。
忽然——
城外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太史慈率部杀到,却见敌军在城门口挤作一团。
“子义!”城头传来清朗嗓音,“城外这些杂鱼便交予你了!”
太史慈仰头望去,但见周瑜白袍飘扬,顿时恍然大悟——必是海军奇袭了敌巢!
“痛快!”太史慈长枪高举,“尖刀营!随某杀穿敌阵!”
吼!吼!吼!
这些铁血锐士原本以为自己是孤军深入,
此刻才发现与海军相比,竟显得如此逊色。
战意瞬间燃爆!
【战意重燃】
泰山郡议事厅内,郭嘉手持密信疾步入内,眉眼间尽是喜色。上首的王仲未待其开口便笑道:奉孝这般神情,必是柳城捷报到了。
主公明鉴。郭嘉呈上绢书,周都督飞鸽传讯,乌桓残部已尽数肃清。
王仲接过战报略览,当即拍案而起:时机已至!则平,即刻修书鲜卑各部单于及辽东公孙度,邀其十月初一赴泰山共商边贸大计。
赵普领命正要退下,荀彧却进言道:边市初开,各项准备尚未周全,是否操之过急?
此事宜缓不宜急。王仲目光扫过两侧谋士,先让鲜卑尝到甜头,再逐步推进。文若可记得草原狼群?投喂时总要让最强壮的狼王最后得食。
刘基抚须接道:正可借此扶持亲汉部落,使其内斗不休。待其两败俱伤时,边贸体系已成,届时自会竞相来附。
公元一四二零年
郭嘉拱手进言:此次泰山之会,正是明辨敌我的良机。主公只需略施手段,便可辨明亲疏。鲜卑看似强盛,实则内忧外患,根基不稳。
王仲抚须颔首:边疆之事,积弊日久,非一日之功。需以怀柔之策徐徐图之。
当先设汉化之城以示诚意,再渐行教化之法。如此步步为营,方能消其戒心。
纵有冥顽不灵者,不过择其一部讨之,另立新主便是。
此时赵普捧简上前:主公,书信已成,请过目。
王仲展卷览毕:甚善。即刻传谕鲜卑各部。
赵普躬身应诺。
塞外草原
鲜卑王帐
素利高坐主位,面沉如水。
帐中诸部首领取次列座,寂然无声。
良久,素利打破沉默:乌桓举族覆灭之事,诸位作何感想?
阙机颓然叹道:乌桓强于我部,尚且难挡汉军锋芒...
弥加接道:塞外之战,八千骑竟不敌三千汉军。若非得难秽死战相护,捺乌恐难生还。
如此悬殊,如何为战?我部断不能步乌桓后尘!
骨进拍案而起:可若避战塞外,部众衣食何来?严冬将至,又当如何生存?
“照我看,咱们还是按老规矩来,只要谨慎些,绝不会落得乌桓那样的下场!他活该被灭族,谁让他派主力进犯渔阳,结果全军覆没!”
争论声一起,大帐内顿时嘈杂起来,赞同与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素利眉头紧锁,心中烦闷不已。
就在这时——
帐外传来一声高报:“报~~~~”
一名士兵快步进帐:“单于,泰山王仲派人送信给您。”
“泰山王仲?”素利一惊,连忙挥手道:“呈上来!”
他展开信笺细看,见内容以汉语和鲜卑语对照书写,显然顾及了双方的语言差异。素利心头微暖,可读完信后,却猛然瞪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下方的弥加忍不住问:“信上说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素利,同样满心好奇。
素利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泰山王仲邀请各鲜卑单于于十月一日前赴泰山会面,称有要事相商,关乎边境安定与双方互惠。”
骨进当即嚷道:“这该不会是那贼子的奸计吧?想把咱们骗到泰山一网打尽,再趁鲜卑大乱时率军杀入,像灭乌桓那样灭了咱们!”
弥加摇头反驳:“不可能!他若如此行事,只会激起鲜卑各部同仇敌忾,三部联手反击。这对王仲半点好处没有,反倒替咱们解决了内斗的麻烦。”
“那贼子没那么蠢,绝不会干这种损己利人的傻事!”
众人纷纷附和——
“弥加说得对!这样对王仲毫无益处。”
“若鲜卑真能团结一致,汉军再强也奈何不了咱们。”
“……”
上首的素利倒吸一口凉气:“难道王仲真有安定边疆、互利共赢的打算?”
弥加轻轻摇头:“此事或许是真,但太过凶险,或许是王贼在试探我们的态度,汉廷惯用此类手段,只是这王贼玩得更狠。只要咱们顺从,性命应当无忧。”
素利低应一声,陷入沉思。
西部鲜卑。
中军大帐内。
步度根捏着信函,在帐内来回踱步,面色凝重,似在权衡什么。
这时,帐外走进一名男子,正是部落中少有的通晓汉学的智者,被尊为军师的贺拔涉。
步度根见他进来,立刻上前递出信函:“军师,你且看看,王仲这厮究竟有何图谋!”
贺拔涉接过信函,快速扫视,随即眉头一皱:“这王贼竟要我们齐聚泰山?”
步度根沉声道:“不止我们,各部几乎都收到了。”
贺拔涉深吸一口气,思忖片刻:“王贼以迅雷之势剿灭乌桓,实则是杀一儆百,借此展示军威,为后续谋划铺路。”
步度根眯起眼睛:“军师认为,王贼真如传言所说,有稳定边陲的良策?”
“尚未可知。”贺拔涉摇头,“但此人能在短短数年内荡平北疆,剿灭各方豪强,足见其手段狠辣,我们不宜与他为敌。”
步度根叹道:“若非当初受袁绍那厮蛊惑,我也不至铸成大错。如今高顺、张辽屯兵雁门,显然在防备我们。”
贺拔涉沉默片刻,终是下定决心:“大王,此番泰山之行,我随您同去!依我看,这不过是王贼的试探,意在区分亲汉者与敌对者。亲汉者或得扶持,顽抗者必遭 ** 。”
步度根略一思索,缓缓点头:“有理。若我们不去,必成王贼眼中钉,恐怕下一个覆灭的便是我们。”
贺拔涉低声道:“依我推断,这封信仅是投石问路,后续必有连环试探。请大王务必三思后行,凡事与我共议再定。”
步度根肃然颔首:“军师多虑了,此等要事,我定与军师共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