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伸出手:“今天这趟没白来。何老板,我会在部里帮您说话。不过,您也得做好准备,合作如果真的成了,约束不会少,盯着您的人也不会少。”
何雨柱握了握她的手:“谢谢林同志。我明白。”
送走林静,何雨柱在茶室坐了很久。
林静的话印证了他的判断:药膳中心的事,已经引起了关注。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而今天这番谈话,既是试探,也是某种程度的认可。
但“盯着您的人也不会少”这句话,让他心头一紧。
是那些文物贩子?
还是其他竞争对手?
或者......部里反对合作的人?
正想着,侯三匆匆上来:“何叔,楼下有人找,说是......说是送方子的。”
何雨柱下楼,看见大堂里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穿着朴素但干净,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
“您是何老板?”老太太问。
“是我。您这是......”
老太太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线装的手抄本,纸张已经发黄,但保存得还算完好。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
老太太说,“他早年在北京开过药铺,后来战乱关了。这里面记了不少食疗方子,我留着也没用,听说您收这个,就送来了。”
何雨柱请老太太坐下,仔细翻看那本手抄本。
字迹工整,内容详实,不仅有方子,还有病例记录和疗效分析。
他一眼就看出,这是真东西,而且价值不低。
“老人家,您这手抄本很珍贵。”
何雨柱实话实说,“您真想卖?”
老太太点点头:“我儿子要结婚,缺钱买房。这本子留在我这儿,也就是个念想。要是能换点钱,帮孩子成个家,也值了。”
何雨柱想了想:“这样,本子我留下,给您三百块钱。另外,如果您儿子愿意,可以来谭府工作,先从学徒做起,包吃住,有工资。”
老太太愣住了:“三......三百?这么多?”
“值这个价。”
何雨柱说,“不过您得跟我说实话,这本子真是您家传的?来源清楚?”
“清楚清楚!”
老太太连忙说,“我爷爷叫陈守仁,早年在崇文门开‘守仁堂’药铺,街坊邻居都认识。这方子是他行医几十年攒下来的,绝对干净!”
何雨柱记下这些信息,回头可以让沈明去核实。
交易完成,送走千恩万谢的老太太,何雨柱拿着那本手抄本,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好东西是收到了,但这么高的价格收下去,资金压力会越来越大。
谭府现在的营收虽然不错,但支撑收购、装修新店、筹备药膳中心,已经捉襟见肘。
深圳那边还要投钱......
“何叔,有个事得跟您说。”
侯三凑过来,压低声音,“刚才那老太太来之前,我在门口看见个人,鬼鬼祟祟的,好像在盯梢。”
何雨柱眼神一凛:“什么样的人?”
“三十来岁,穿灰色夹克,戴帽子,看不清脸。”
侯三说,“我出去时,他转身就走了。但我瞥见他左手虎口......好像有块疤。”
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
左手虎口有疤——和那个卖画的年轻人一样的特征。
是同一伙人?
他们不仅用赃物陷害,现在还盯上谭府了?
“侯三,这几天多留神。”
何雨柱低声吩咐,“凡是生面孔,进出都要注意。还有,跟柳姨说,收方子的事,一律约在外面,别让人直接找到店里来。”
“明白!”
傍晚,何雨柱提前离开谭府,去了东四新店的工地。
工程已经进入尾声,工人们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老王看见何雨柱,笑着迎上来:“何老板,按这进度,下周末就能完工。您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
何雨柱在店里转了一圈。
前厅宽敞明亮,后厨设施齐全,二楼的包间雅致,三楼的书房茶室已经初具雏形。一切都按他的设想在进行。
但此刻,他看着这即将完工的新店,心里却没有太多喜悦。
暗处的眼睛,市场的暗流,资金的紧张,合作的不确定性......所有问题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
“老王,地下室的门做得隐蔽些。”
何雨柱指着图纸,“除了咱们自己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您放心,按您的要求,入口在酒柜后面,机关只有您知道。”
老王说,“不过何老板,我多嘴问一句,您这是......防谁呢?”
何雨柱没回答。
防谁?
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那些文物贩子,可能是商业对手,可能是任何想对谭府不利的人。
从工地出来,天色已暗。何雨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纱络胡同附近的一条小街。
那里有家不起眼的茶馆,是他和沈明约定的见面地点。
沈明已经在了,坐在角落的位置。
“何老板,查到了。”
沈明开门见山,“您让我打听的那个‘松雪斋主’,确实有这个人。民国时期北京小有名气的画家,专攻人物和宴饮题材。但他留下的画不多,市面上流通的更少。”
何雨柱坐下:“那幅《春宴图》是真是假?”
“画是仿的,但仿得水平很高。”
沈明说,“我托故宫的朋友看了照片,他说这画应该是民国时期高手仿的,用的绢、墨、颜料都是老东西,做旧手法也很专业。要不是内容上有破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内容破绽?”
“《春宴图》原本是‘松雪斋主’的代表作,真迹应该在台湾或者海外。”
沈明解释,“仿画的人虽然技法高明,但没看过真迹,自己发挥了一部分。懂行的人细看,就能发现人物衣饰、器皿形制有些地方不符合清代特征。”
何雨柱明白了:“所以这不是临时起意的伪造,是早有准备?”
“对。”
沈明点头,“这种高仿,通常是有固定客户群的。要么卖给不懂行的暴发户,要么......用来设局。”
“设局?”
“何老板,您想过没有,如果那幅画不是赃物,而是‘干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