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异人”四个字,如同冰锥,刺入沈渊的心头。蓝玉乃沙场宿将,见多识广,绝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用“不死”形容,且特意点明“刀枪难伤,唯惧烈火雷法”,那前线的敌人,恐怕已非寻常军士,而是某种超越常理、沾染了邪异力量的存在!
这与“天尊”组织脱不了干系!圣女虽陨,但其背后势力显然并未停止对中原的渗透与破坏,甚至可能因圣女的死而变得更加疯狂,直接将更诡异的力量投入了战场!
必须尽快查明这“不死异人”的根源与弱点!否则,前线将士必将付出惨重代价,甚至可能引发全线溃败!
沈渊立刻压下心中的震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坐回椅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绣春刀冰凉的刀柄,脑海中飞速整合着现有的所有线索。
西域邪术,“天尊”魔音,黑暗能量,伪龙之核,以及如今出现的“不死异人”…… 这些看似分散的点,背后必然有一条共同的、隐藏极深的线在串联!
“云轩!”沈渊沉声唤道。
“老大,有何吩咐?”莫云轩立刻上前。
“两件事。”沈渊语速极快,“第一,动用你所有江湖和市井的渠道,尤其是与西域有往来的商队、镖局,不惜一切代价,搜集所有关于西域‘不死’、‘复活’、‘傀儡’之类的传说、秘闻、甚至是巫术记载!重点是那种不畏普通刀兵,唯惧烈火雷霆的特征!”
“明白!我立刻去办!”莫云轩领命,匆匆而去。
“清风,”沈渊看向顾清风,“你亲自带一队‘星隐’中最精锐的好手,即刻出发,潜入真定前线。不要参与正面战斗,你们的任务是,尽可能活捉一名‘不死异人’,或者至少带回其部分肢体组织!同时,仔细观察记录他们的一切特征、行为模式,尤其是他们与‘天尊’成员之间是否存在直接联系或控制迹象!”
“是。”顾清风没有任何废话,转身便去点选人手。
安排完这两项最紧急的调查任务,沈渊的眉头依旧紧锁。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要真正解决这“不死异人”的威胁,恐怕还需要从根源上着手——那就是“天尊”组织本身,以及他们那诡异力量的源头。
他想到了隐月楼。这个神秘的组织似乎对“天尊”极为了解,甚至可能掌握着某些克制之法。而且,他们手中还有龙核残片……
是时候,再会一会那位隐月楼首领了。
沈渊并未通过常规渠道联系,而是取出了那枚一直保持微热的“同心符”,尝试着向其传递了一道清晰的意念信息——
“‘不死异人’现于前线,疑为‘天尊’邪术所造。贵楼既关注‘平衡’,可知其根源与破解之法?龙核残片研究,可有进展?”
信息传出后,同心符的温热感明显增强了一丝,但并未立刻得到回复。沈渊知道,隐月楼行事诡秘,需要耐心等待。
就在沈渊等待隐月楼回复,并处理北镇抚司积压公务之时,一名小太监奉太子朱标之命,前来传话,请沈渊得空时往东宫一叙。
太子相召,沈渊自然不敢怠慢。他安排好衙内事务,便立刻动身前往东宫。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太子朱标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已能下床缓步行走,只是眉宇间那抹因兄弟阋墙、山河动荡而带来的忧色,却愈发深沉。
屏退左右后,朱标看着沈渊,开门见山:“沈卿,前线蓝玉将军的密报,孤已看过。‘不死异人’之事,非同小可,若处理不当,恐酿成大祸。孤召你来,是想问问,你对此有何看法?锦衣卫这边,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沈渊将已派莫云轩和顾清风分头调查的事情禀报,并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殿下,臣基本可以断定,此乃‘天尊’组织的手笔。其术诡异,恐已超出寻常武学范畴,涉及神魂、傀儡甚至……更阴暗的领域。”
朱标闻言,沉默良久,脸上露出痛心之色:“为了权位,竟与这等邪魔外道勾结,戕害生灵,动摇国本……三叔(晋王)他,真是鬼迷心窍了!” 他叹了口气,看向沈渊,“沈卿,你如今身居要职,掌肃奸巡察之权,又得父皇信重。应对此等邪祟之事,或许……需要借助一些非常规的力量。”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样式古朴、通体漆黑的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巫”字,背面则是星辰图案。
“此乃‘巡天监’客卿令。”朱标将令牌递给沈渊,“‘巡天监’乃太祖皇帝设立,独立于钦天监之外,专司观测天象异动、研究古今秘术、应对非常之敌,直接对父皇负责。其内网罗了一些奇人异士,虽大多性情古怪,但于对付此类邪术,或有独到之处。你持此令,可前往‘巡天监’寻求协助,或调阅一些封存的秘档。”
巡天监!沈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机构!果然,大明立国近百年,底蕴深厚,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太子将此令交给他,无疑是给了他一张应对诡异事件的底牌!
“臣,多谢殿下!”沈渊郑重接过令牌。
从东宫出来,沈渊手中摩挲着那枚冰凉的“巡天监”客卿令,心中稍定。有了官方认可的奇人异士相助,应对“不死异人”或许能多几分把握。
就在他准备前往北镇抚司,等待各方消息汇总时,怀中的“同心符”终于传来了清晰的回复意念——
“不死尸兵,乃‘天尊’以西域古老尸傀术,混合魔音控魂,佐以邪药淬炼而成。核心在于其眉心‘控魂符’与心口‘尸核’。破其符,可令其失控;毁其核,方能彻底灭杀。烈火雷法至阳至刚,确是其克星,然战场之上,难以大规模施展。”
“龙核残片研究略有小得,其能量属性与‘天尊’所欲沟通之‘暗渊’之力相斥。或可炼制‘破邪星锥’,专破此类阴邪傀儡。然所需材料稀有,炼制不易。”
“另,据残片感应,‘山河社稷图’主碎片可能藏匿之地已有眉目——位于西北‘星陨戈壁’深处。此地图关乎国运根本,若能寻回,或可借其力,镇压乃至净化‘天尊’邪力之源。然‘星陨戈壁’凶险异常,且有‘天尊’重兵把守,需从长计议。”
信息量巨大!不仅给出了“不死尸兵”(即不死异人)的详细弱点,提供了破解的思路,更是指出了“山河社稷图”主碎片可能的下落!
星陨戈壁!天尊重兵把守!
沈渊眼中精光闪烁。这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但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京城内部也需稳定,他根本无法抽身前往遥远的西北戈壁。
但“山河社稷图”主碎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能得手,或许真能从根本上扭转对抗“天尊”的劣势!
他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危机,然后才能谋划戈壁之行。
回到北镇抚司,沈渊立刻根据隐月楼提供的信息,结合“巡天监”可能提供的协助,开始着手制定针对“不死尸兵”的应对策略,并下令加紧搜集炼制“破邪星锥”所需的材料。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于应对前线邪祟和寻找破局之法时,一场源自朝堂内部的暗流,却悄然向他涌来。
一名御史台的官员,在次日的早朝上,出乎意料地呈上了一份弹劾奏章,直指新任锦衣卫都指挥同知沈渊——
“结交江湖匪类(影射陆小凤),擅权专横,更与来历不明之隐秘组织(暗指隐月楼及白衣女子所属势力)过从甚密,恐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