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张勤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
电话那头的齐越，声音激动得发抖。
“张顾问！您是没看到现场！李智同志直接把m公司的代表问到哑口无言！我们的功耗对比图一贴出来，全场记者都疯了！”
“嗯。”
“还有周主任！他当场宣布，天工科技城二期，要建国内最大的移动通信产业链配套园区！m公司的那些供应商，脸都白了！”
“知道了。”张勤说，“稳住，这只是第一枪。”
“明白！我这就去盯生产线！一万台！保证一台都不会出问题！”
“去吧。”
挂了电话，张勤把手机扔在桌上。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关于通俗文学创作的若干核心指导原则》，吐出一口气。
商业战场的胜利，只是开始。
门口传来门铃声。
汪淑英过去从猫眼看了一眼，回头向张勤点头。
张勤示意她开门。
周怀瑾站在门口。
他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人走进来，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整个人也陷了进去。
他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张勤没说话，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递给他。
周怀瑾睁开眼，接过水，没喝，只是用冰凉的瓶身贴着额头。
“发布会的细节，跟我说说。”张勤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没什么细节。”周怀瑾声音有些沙哑，“一场降维打击。”
他笑了笑。
“李智负责摆道理，齐越负责拆东西。”
“李智把m公司违反的国际贸易法，一条条钉在他们脸上。”
“齐越更直接，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拆了一台‘大哥大’，又拆了一台我们的手机。”
“主板、功耗、芯片制程……他没说m公司一句坏话，但每个数据，都在指着m公司的鼻子骂：你是垃圾。”
张勤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他们就这么认了？”
“不然呢？”周怀瑾喝了口水，“那帮人，欺软怕硬。”
“看我们技术过硬，政府撑腰，他们比谁都怂得快。”
“不出三天，m公司就会派人过来，重新谈合作。”
张勤点了点头。
“那你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了。”她说。
“嗯。”周怀瑾的目光，落在她书桌上那台崭新的电脑和打印机上，“那你呢？假期有什么新安排？”
“我？”张勤笑了笑，“我的假期，就在这间房里过了。”
“怎么说？”周怀瑾挑眉，“不出去玩了？”
“不玩了。”张勤摇头，“我要在这儿，闭关。”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干点正事。”
周怀瑾看着她。
“什么正事？”
“保密。”张勤冲他眨了眨眼，“等我搞完了，第一个告诉你。”
周怀瑾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行。”
他收回手，看了看表。
“走吧，吃饭。”
张勤抬头看他。
“庆祝我们第一阶段的胜利。”周怀瑾说。
张勤笑了，站起身，理了理头发，学着他手下兵的样子，敬了个礼。
“遵命，周主任！”
酒店的顶楼餐厅。
视野极好，大半个深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张勤和周怀瑾刚坐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另一桌。
李智和李霄。
李智冲他们举了举杯，算是打过招呼。
李霄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停了一瞬，便移向了窗外。
“看来，大家今晚都想放松一下。”周怀瑾说。
“是啊。”张勤心不在焉地应着。
她的目光，落在了李智身上。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她要做的这件事，光靠范部长在体制内推，太慢了。
必须有一条路，能直接通向海外。
而李智，就是那座最好的桥。
菜一道道上来。
周怀瑾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张勤的盘子里。
“尝尝。”
张勤叉起牛排，却没有吃。
她忽然放下刀叉。
“我吃饱了。”
“嗯？”周怀瑾一愣，她盘子里的东西，几乎没动。
张勤没解释，她站起身，端起自己的红酒杯，径直走向了李智那一桌。
周怀瑾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李智姐姐。”
张勤走到桌边。
李智抬头，有些意外。“勤勤？”
“我能坐下吗？”
“当然。”李智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李霄看了张勤一眼，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张勤坐下，开门见山。
“李智姐姐，我想问你个事。”
“你说。”
“你认不认识国外的，做出版的？”
李智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看着张勤。
“认识几个。”她放下酒杯，“怎么了？”
“我想……”张勤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把我们的一些东西，卖到国外去。”
“什么东西？”
“故事。”
李智愣住了。
她想过技术、专利，甚至是一些半成品。
但她没想到，会是“故事”这两个字。
“勤勤，”她沉默了几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张勤点头。
“我们刚打退m公司的舆论战，现在，我想把战火，烧到他们家门口去。”
李智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忽然明白了。
这个女孩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一场商业战争的胜利。
她要的，是他们的思想阵地。
“有意思。”李智笑了，她端起酒杯，和张勤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不过，这件事，光我一个人，能量不够。”
“那我们，可以找个能量够的人。”张勤说。
“谁？”
张勤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了不远处，那个正安静地看着她们的男人。
周怀瑾。
李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懂了。
“好。”她点头，“这件事，我们可以详谈。”
她伸出手，指了指张勤身后。
“不过，你得先把你的周主任，安抚好。”
张勤回头，对上周怀瑾那双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纵容的眼睛。
她端起酒杯，朝他遥遥一敬，然后一口喝干。
“李智姐姐，”她放下酒杯，重新看向李智，“那我们，稍后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