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核那庞大的漩涡本体,在白起那斩断宿命的一剑与秩序混沌丹火的内外交攻下,已彻底失去了之前的威压与稳定。其核心处的绝对黑暗不再纯粹,而是布满了不断明灭、扭曲的裂纹,如同一个濒临破碎的、装满墨汁的琉璃球。混乱的混沌能量从中不受控制地逸散,却不再具有那恐怖的、系统性的“否定”意韵,反而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哀鸣与崩溃。
嬴政与白起,一帝一帅,无视周围依旧狂暴但已失序的能量乱流,如同漫步于自家的后花园,径直来到了那核心受创、不断痉挛的混沌之核近前。近距离观察,更能感受到其构成的诡异与庞大——那并非纯粹的物质或能量,而是由无数破碎的规则、湮灭的时空以及难以计数的文明残骸,被某种力量强行糅合、压缩而成的、横跨星域的恐怖造物。
“陛下,逻辑核心的裂痕深处,有强烈的规则反应……与已知任何能量形制皆不相同,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白起冰冷的目光穿透那不断明灭的黑暗,锁定着裂痕深处。
此时,经过短暂休整、服用了徐福特制丹药恢复部分精神的徐彭岳、徐福、石星澜三人,也操控着“秩序混沌元胎”缓缓靠近。元胎此刻光华流转,似乎对那裂痕深处的东西既感到熟悉,又带着一丝本能的敬畏。
“让元胎探路。”嬴政下令。
徐福点头,手掐丹诀,引导元胎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蕴含着调和之力的探测波动,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最大的核心裂痕之中。
波动深入,并未受到预想中的激烈抵抗。相反,那裂痕深处残留的、属于逻辑核心的冰冷意志,在接触到元胎那独特的、兼具秩序与混沌的波动后,竟流露出一种近乎“茫然”与“追溯”的情绪,仿佛遇到了某种早已遗忘的、同源而不同路的存在。
探测波动穿过层层崩溃的混沌结构,最终抵达了裂痕的最深处。传回的画面与数据,让龙渊团队乃至嬴政、白起都为之动容!
那里,并非预想中更加混乱的混沌本源,而是……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区域中央,悬浮着三块巨大无比的、非金非石、表面流淌着无数自行演化、生灭的先天道纹的奇异“石板”!这些石板上散发出的规则波动,厚重、古朴、充满了创世与定鼎的气息,与周围崩溃的混沌环境格格不入!
而在三块石板中央,还残存着一个极其微小、但结构精密到令人发指的金色光球,光球内部,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灵能篆文如同星河般流转,构成一个复杂的控制界面,只是此刻界面大部分区域都已黯淡,只有少数几个节点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光。
“规则基石!还有……上古控制枢纽的残留!” 徐彭岳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发现宝藏般的狂热,“陛下!这一定就是‘守望者’提到的,由部分上古文明联合‘规则基石’共同催生终极净化程序的地方!这三块石板,恐怕就是构成宇宙底层规则框架的一部分‘基石’碎片!而这个控制枢纽,就是当年用来启动和设定‘净化程序’——也就是这个混沌之核前身的装置!”
石星澜以灵能仔细感知,补充道:“控制枢纽残留的意识波动非常微弱,充满了……悔恨与绝望。它似乎在最后时刻,试图终止程序,但失败了……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监控和……一个尚未激活的‘最终协议’。”
徐福则更关注那三块“规则基石”,他抚须惊叹:“不可思议……此等神物,本应维系宇宙平衡,却被人强行扭曲,用以催生毁灭……难怪此‘混沌之核’虽力量恐怖,却始终给人一种‘畸形’与‘痛苦’之感。其根源,便在于此!”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这肆虐星海、几乎葬送当前宇宙纪元的混沌之核,其前身竟是上古文明为了应对“混沌海啸”而创造的“净化程序”!他们动用了宇宙的“规则基石”作为能源与框架,却因程序逻辑存在致命缺陷(缺乏对差异性的容忍),导致其在“海啸”退潮后失控,反而化作了持续净化的灾难!而永恒帷幕,不过是后来发现此地,试图研究并利用这失控力量的投机者!
“能否利用这控制枢纽残留,或者……这三块规则基石?”蒙恬的意念透过灵晷网络传来,问出了关键问题。
徐彭岳快速分析着数据,语气带着兴奋与凝重:“控制枢纽损坏严重,直接操控混沌之核已不可能。但是……这三块规则基石,是比‘混沌元胎’更加本源的宇宙奇物!如果我们能将其安全剥离、研究,或许能真正理解宇宙的底层规则,甚至……找到修复规则缺陷、从根本上解决‘混沌海啸’周期的方法!这比单纯摧毁一个失控的混沌之核,意义更加重大!”
“然而,剥离基石风险极高。”白起冷然道,“其一,基石已与混沌之核深度绑定,强行剥离可能引发最终崩溃,波及范围难以预料。其二,永恒帷幕虽退,但难保没有其他势力觊觎此物。其三,基石本身蕴含的规则力量过于庞大,能否安全掌控,仍是未知。”
利弊权衡,摆在帝国面前。
是稳妥起见,集中力量将这濒临崩溃的混沌之核连同其核心的规则基石一并彻底湮灭,以绝后患?
还是行险一搏,尝试剥离并掌控这三块代表着宇宙本源的“规则基石”,为帝国、为同盟、乃至为整个宇宙的未来,博取一个真正一劳永逸解决终极威胁的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于嬴政身上。
嬴政凝视着那裂痕深处、流淌着先天道纹的规则基石,以及那残存着上古悔恨的控制枢纽,帝眸之中,仿佛有整个星海的生灭在倒映。
片刻沉寂后,帝音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征服一切的魄力:
“朕,选第三条路。”
“徐彭岳、徐福、石星澜,朕予尔等最高权限,调动龙渊及同盟一切资源,研究安全剥离与控制‘规则基石’之法。”
“白起、蒙恬,整军备战,于此混沌之核残骸外围,构建‘永恒防线’,隔绝内外,凡擅闯者,杀无赦!”
“此三块基石,朕要了。”
“这宇宙的病灶,朕来根治。”
“这上古未竟之业,朕……来接续!”
帝旨既下,帝国的目标再次升华。从摧毁威胁,转向了解析本源、掌控规则、终结宇宙轮回的终极伟业!
帝国的旗帜,不仅插在了混沌之核的残骸上,更指向了那孕育万法、也埋藏着终极答案的——宇宙规则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