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对七长老怨毒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缓缓抬眼,琥珀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声音不大却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武魂殿欠我昊天宗的血债,欠我妻儿的血债,一笔都不能少,迟早要连本带利还清。既然要出世,便无需畏首畏尾,藏头露尾从来不是昊天宗的风格。”
这话语如同惊雷滚过殿宇,震得梁上积雪簌簌飘落,大殿内的争论瞬间安静了几分。几位原本还想劝阻的长老,在那股滔天战意面前,竟下意识地收住了脚步。
唐啸赞许地拍了拍扶手,刚要开口定下最终决议,七长老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般的哀求:“宗主!您忘了我们为何封山二十年吗?就因为千道流那一人,我们数百弟子埋骨他乡!他可是九十九级绝世斗罗,是神之下的巅峰存在啊!那对天使翅膀一扇,就能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我们现在出世,真的不妥!”
他口中的千道流,乃是武魂殿供奉殿大供奉,与昊天斗罗唐晨、海神斗罗波塞西并称当世三大绝世斗罗。那纯净的天使武魂自带神圣威压,更是天下强攻系武魂的克星——当年昊天宗无数好手,就是折在这天使魂力下。提及这个名字,大殿内所有人都沉默了,连八位封号斗罗的气息都滞涩了几分,那三个字,是压在昊天宗心头二十年的巨石,沉甸甸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用担心。”唐昊终于动了,他向前踏出一步,玄色衣袍下的肌肉微微绷紧,周身魂力如沉渊般震荡,卷起地上几片碎雪,“我已让弟子乔装潜入武魂殿各分殿打探,千道流多年前便深居供奉殿,除了教皇冕下,连武魂殿内部长老都少有人见过他的踪迹,生死未知。”他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傲色,眼底尽是伤势痊愈后的狂放,“即便他还在,又能如何?”
“就算他千道流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唐昊,也不怕!”
这话掷地有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与绝对自信,几乎是将魂师界所有强者都不放在眼中。唐昊周身魂力骤然暴涨,暗金色的昊天锤虚影在他背后一闪而逝,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让殿内众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唐啸站在一旁,看着弟弟这般桀骜张扬的模样,心中竟泛起一丝怪异——从前的唐昊虽霸气,却带着内敛的沉稳,可如今伤愈归来,锋芒却锐利得如同出鞘的神兵,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他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这二十年的沉寂与伤痛,终究是改变了他。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唐昊的狂傲震慑。良久,唐啸重重点头,声音如同洪钟般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昊弟,说得对!明日起,昊天宗山门大开,悬魂钟三响,响彻极北山脉,昭告天下——我们,回来了!”
无人再反驳。这场关乎昊天宗未来的议事,最终以“出世”定调。极北山脉的风雪中,那座沉寂二十年的宗门,如同即将苏醒的巨兽,正缓缓展露它尘封已久的锋芒。
与昊天宗的剑拔弩张不同,史莱克学院的修炼场上,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独孤雁催动着碧磷紫雾,将身前的木桩腐蚀得只剩木屑,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却毫不在意——自从素海波离开后,她便将所有思念都化作了修炼的动力,只希望等他回来时,自己能跟上他的脚步,而不是只能站在他身后仰望。
夜色渐浓,独孤雁站在宿舍窗台前,望着天边皎洁的明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素海波留下的一枚冰蓝色玉佩,轻声呢喃:“海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姐姐好想你,修炼上的瓶颈,都没人陪我琢磨了。”晚风拂过,带起她的发丝,眼底的思念浓得化不开。
类似的一幕,正在学院各处上演。小舞坐在相思断肠红的花盆旁,手指绕着发梢,望着星斗大森林的方向发呆;朱竹清在武魂修炼室里挥洒汗水,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心中却默念着素海波的名字;宁荣荣拨动着七宝琉璃塔的虚影,将辅助魂力练到极致;火舞则在操场上操控着火焰,让炽热的火光驱散心中的牵挂。她们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如冰雪般清冷,却总能带来温暖的身影归来。
而此时,正在极寒之地接受冰神考核的素海波,全然不知斗罗大陆上的风起云涌。他周身环绕着晶莹的冰元素,正全力冲击考核的第三重关卡,冰蓝色的魂力在他体表凝结成华丽的铠甲,每一次运转都带来刺骨的疼痛,却也让他的力量愈发精纯。
青园殿内,张三正端坐于堂中,指尖敲击着桌面,神色凝重地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堂下站着的青年身形瘦削,背后一对青色羽翼若隐若现,正是素海波收服的敏之一族子弟,武魂尖尾雨燕,以速度和侦察能力闻名。
“禀告执事大人,”青年躬身行礼,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号称天下第一器武魂的昊天宗,今日已正式决议,明日便会开启山门,昭告出世。另有一事,武魂殿近期人员调动异常频繁,我们安插在各主城的眼线传回消息,凡是魂圣及以上修为的魂师,都接到了返回武魂城的指令,连几位常年在外的封号斗罗供奉都在赶路。”
张三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昊天宗出世本就足以搅动风云,武魂殿又在此时大规模集结战力,这两件事撞在一起,绝非巧合。“好的,我知道了。”他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你继续盯着两地动向,有任何新消息,即刻汇报,注意隐藏行踪,别暴露了身份。”
“属下明白!我这就去。”青年应了一声,背后羽翼轻振,身形化作一道青影,瞬间消失在殿外,只留下一丝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