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的指尖在控制台的金属纹路上反复摩挲,项链的温度透过衣领渗进来,像块捂不热的冰。屏幕上的红色警报还在跳,“敌对营地‘黑鸦’已突破北境防线”的字样刺得人眼睛疼——就在三分钟前,谢洛科夫的通讯突然中断,最后传来的只有一句“白猿李断了条腿,我拖着他往回爬”,背景音里的爆炸声几乎震碎听筒。
“利维坦,能定位他们吗?”她的声音比控制台的金属还凉。
机械臂在屏幕上飞快划过,利维坦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信号消失在辐射区边缘,那里的磁暴会干扰所有定位装置。”它突然弹出个窗口,是谢洛科夫临走前上传的加密文件,解锁密钥显示为“项链内侧刻痕”。
刘静猛地拽下项链,冰凉的金属链勒得脖子生疼。内侧果然有串浅痕,像指甲刻的摩斯密码——她对着光照了半分钟,突然想起谢洛科夫教过的手势:用拇指关节敲控制台,长敲为“—”,短敲为“·”。
“嗒…嗒嗒…嗒——”指尖刚落下,文件“咔”地解开了。里面不是战术图,而是段视频:谢洛科夫坐在维修间,断臂的袖管空荡荡晃着,白猿李正用仅剩的organic手给他贴创可贴,镜头突然晃了晃,利维坦的机械眼怼进画面:“记住代码‘739’,辐射区的旧基站能用这个唤醒备用频道。”
“739…”刘静刚输完数字,控制台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跳出个模糊的红点——是谢洛科夫的信号,正在辐射区深处有一下没一下地闪,像只濒死的萤火虫。
“我去接他们。”她抓起桌上的抗感染药剂,转身时被利维坦的机械臂拦住。
“你的防御值不足30,辐射区会在十分钟内击穿你的护甲。”利维坦的屏幕亮起警告红光,“我已启动‘共生协议’,正在注入谢洛科夫的防御能量。”
暖流突然从控制台涌进指尖,刘静低头看见手臂上爬满蓝色纹路,像谢洛科夫义肢上的能量管。利维坦的机械臂往她背包里塞了把改装弩:“这是白猿李昨晚改的,箭头淬了辐射抑制剂,记得按侧面的红色按钮——他说‘丫头用这个刚好,后座力小’。”
辐射区的风裹着沙砾打在面罩上,发出“噼啪”声。刘静踩着谢洛科夫留下的血痕往前走,每一步都陷进没过脚踝的灰里。远处传来感染者的嘶吼,她猛地按动弩箭按钮,箭头弹出的瞬间,谢洛科夫的声音突然从项链里钻出来:“左边的废弃油罐后有只‘酸液怪’,射它眼睛!”
她条件反射地转身扣动扳机,绿色的抑制剂在怪物头上炸开白烟。项链里的声音笑了声:“反应挺快,不愧是……”后面的话被杂音吞了,只剩电流“滋滋”响。
信号红点在前方的旧电站闪烁。刘静推开门时,白猿李正靠在发电机上,金属腿歪成个诡异的角度,看见她就咧嘴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丫头来得正好,帮我把谢老大拖出来——他非要用organic手给我拧螺丝,结果被辐射灼了个洞。”
谢洛科夫趴在控制台后,后背的防护服焦黑一片,项链从领口滑出来,刚好落在刘静手边。她刚要去碰,谢洛科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亮得吓人:“代码输了吗?利维坦说你知道‘739’。”
“输了。”刘静的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但基站没反应。”
“笨丫头,要拍三下项链。”白猿李在旁边咳着笑,“这是谢老大的馊主意,说‘得让项链记住你的温度’。”
项链碰撞的脆响刚落,控制台突然亮起绿灯。利维坦的投影跳出来,机械臂比了个“oK”:“备用频道启动!已通知生存大佬带资源箱过来,三分钟内抵达!”
谢洛科夫的手突然收紧,刘静低头看见他掌心的血正渗进自己的护腕——那里有道旧疤,是去年被感染者抓伤的。“这个位置…”他声音发哑,“和你项链内侧的刻痕重合了。”
她这才注意到项链内侧的纹路,竟和护腕上的疤一模一样。白猿李突然“嗷”了声:“酸液怪追来了!谢老大你倒是把等离子刃扔给我啊!”
谢洛科夫没动,只是看着刘静的眼睛:“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市长吗?”他从怀里掏出块芯片,上面的纹路和项链如出一辙,“你妈当年把‘希望’程序藏在你项链里,说‘得找个能让代码发芽的人’。”
芯片插进控制台的瞬间,整个电站突然亮起蓝光。刘静看见墙上的旧海报——是三年前的顶尖营地“星火”,照片里的女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脖子上戴着同款项链,身边站着的两个年轻人,分明是年轻时的谢洛科夫和白猿李。
“你妈说,代码需要‘温度’才能激活。”谢洛科夫的血滴在芯片上,蓝光突然暴涨,“就像现在这样。”
外面传来生存大佬的呼喊:“丫头接住资源箱!”刘静抬头时,看见利维坦的机械臂正吊着箱钢筋砸向酸液怪,白猿李已经抱着等离子刃冲了出去,谢洛科夫的organic手还按在她的护腕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疤痕渗进来,像在给代码注入最后的能量。
控制台的屏幕上,“希望”程序正在加载,进度条上跳动的数字,刚好是项链内侧刻痕的数量。刘静突然想起母亲临走前的话:“齿轮转不动时,就给它点温度。”她低头吻了吻谢洛科夫的手背,那里的血正和自己护腕上的疤融在一起,像道新的刻痕。
利维坦的欢呼突然炸响:“生存大佬的防御工事搭好了!”刘静抬头看见辐射区的灰幕里,钢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生存大佬站在起重机上挥手,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丫头,这工事的密码是你生日——谢老大说‘得让营地记住女主人的温度’!”
谢洛科夫笑了,掌心的血在控制台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齿轮。刘静摸着项链,突然明白“躺赢”的真正意思——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总有人把你的温度刻进代码里,让每个齿轮都记得该往哪个方向转。
酸液怪的嘶吼越来越远,刘静看着进度条上即将满格的“100%”,突然想给利维坦发个消息:明天给齿轮上点草莓味的润滑油吧,就像母亲说的,再硬的代码,也得有点甜头才跑得欢。
屏幕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希望’程序与宿主项链共振,解锁隐藏剧情‘刻痕’——是否立即查看?”
刘静的指尖悬在“确认”键上,听见谢洛科夫在耳边说:“你妈说,好的代码会自己长记性。”她低头看了眼两人交叠的手,那里的血痕正慢慢变成和项链一样的纹路,像个刚刻好的新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