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南岸,从镇江到江阴的百余里防线,此刻已化为一座巨大的工地。复国军士兵与征召的民夫们肩挑手扛,日夜不停地构建纵深防御体系,汗水浸透了衣衫,却没人敢有丝毫懈怠,他们知道,这条防线,是守护核心工业区的最后屏障,是复国军争取技术突破的生命线。
“动作快点!壕沟要挖够一丈深,两丈宽,底部铺上尖木桩!” 工程指挥官站在高台上,大声吆喝着。士兵和民夫们分成梯队,轮流挖掘反登陆壕沟。铁锹与泥土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一条条深宽的壕沟在滩涂上延伸,如同大地睁开的黑色瞳孔,等待着吞噬登陆的敌人。壕沟内侧,堆砌着半人高的胸墙,上面预留着射击孔,可供士兵隐蔽射击;外侧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鹿砦和铁丝网,尖锐的木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成为阻碍敌军前进的第一道障碍。
水下防御同样不含糊。民夫们将装满石头的木桶和削尖的钢轨沉入浅水区,形成交错纵横的水下障碍,足以刺穿登陆艇的底部。士兵们则驾着小船,在防线外侧的航道里布设水雷,这些由格物院试制的原始水雷,虽威力有限,却能有效威慑荷兰舰队的小型登陆艇,延缓其进攻节奏。
沿岸的炮台更是被加固得固若金汤。原本射程不足的岸防炮,被重新浇筑了混凝土炮座,炮位周围堆起厚厚的沙袋,形成半地下的隐蔽工事。虽然这些火炮依旧无法对荷兰的铁甲巨舰造成致命威胁,但密集的炮群足以覆盖滩涂和近岸水域,对登陆的步兵和小型船只形成毁灭性打击。“就算打不穿夷船的铁甲,也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的炮台不是摆设!” 炮台守将拍着冰冷的炮身,语气坚定。
南京周边的核心工业区,更是防御的重中之重。格物院、军工工坊和物资仓库周围,挖掘了双重壕沟,架设了三层铁丝网,还布置了流动的机枪小队。士兵们背着“复兴三式”后装枪,在防线上来回巡逻,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民夫们则在工业区外围搭建了大量的假工事,用木头和帆布制成假炮和假士兵,以此迷惑敌人,分散其火力。
赵罗亲自来到防线视察,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壕沟、密布的障碍和加固的炮台,心中稍感慰藉。“不错,这条防线,就是我们的铁壁铜墙。” 他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但我们不能只依靠工事,更要依靠士兵们的勇气和意志。告诉弟兄们,守住防线,就是守住我们的希望,守住华夏的未来!”
士兵和民夫们看到赵罗亲临,士气大振。一名浑身是泥的民夫直起身,大声喊道:“大都督放心!我们一定把防线筑得固若金汤,让清军和荷兰鬼子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 众人齐声呐喊,声音震彻江防,与长江的浪涛声交织在一起。
江面上,荷兰舰队的巡逻艇远远地看着南岸的防御工程,舰上的水兵们脸色凝重。他们没想到,复国军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构建起如此严密的防御体系。“司令官,复国军在南岸修筑了大量工事,我们的登陆作战恐怕会遇到很大阻力。” 情报官向范·斯塔伦堡报告。
范·斯塔伦堡冷哼一声:“不过是些简陋的土木工事,根本抵挡不住我们的炮火和清军的进攻。传我命令,继续监视,等待与清军约定的进攻时间。”
可他不知道,这座用汗水和意志筑成的防御壁垒,即将成为他们登陆作战的噩梦。长江南岸,风卷浪涌,防线如铁,复国军的将士们,正等待着敌人的到来,准备用血肉和钢铁,守护这片赖以生存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