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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山,悬于东海烟波之外,终年云霞缭绕,仙鹤翔集。
玉砌琼楼掩映在奇花异草之间,灵泉潺潺,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云华仙子所居的“流云殿”更是极尽华美,白玉为阶,明珠为灯,轻纱幔帐无风自动。
然而,殿内此刻的气氛却与这仙境美景格格相容。
“废物!”
一声冷斥,如同寒冰碎裂,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云华仙子端坐于云床之上,绝美的面容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她面前的水镜中,正清晰地映现出铁岩堡地牢内,田儋精神崩溃、涕泪横流地吐露仙山秘辛的场景。
尤其是当听到“大药”二字从这凡人口中说出时,她纤细如玉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尖灵气迸射,将云床边缘的一块千年寒玉直接捏成了齑粉!
玄圭道人垂手立在一旁,面色同样难看,他沉声道:“仙子息怒。是贫道低估了那秦法吏的诡异手段,未能料到他们竟有能禁锢仙灵之力的器物,更兼那陈平狡诈,善于攻心……”
“息怒?”云华仙子猛地转过头,美眸中杀机凛冽,“你让本仙如何息怒?一个区区凡人法吏,不仅破了‘金刚力士’,擒了被点化的田儋,如今更是将我仙山谋划窥探去七八!这岂是打脸?这是将我等仙家的面皮踩在脚下,还扔进了泥潭里!”
她长身而起,霓裳羽衣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恐怖的灵压,让整个流云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若任由他们如此下去,这凝聚的秦之国运,非但我等无法染指,反而会成为扎向我等的利刺!届时,蓬莱威严何在?本仙在几位祖师面前,还有何颜面?”
玄圭道人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灵压,头垂得更低:“仙子所言甚是。只是……那张苍的法域颇为古怪,似乎能引动人道秩序之力,对我等仙术确有克制。若贸然本体下界,恐有不便,且容易引来其他几家注意……”
“本体下界?对付这些蝼蚁,何须本仙亲自沾染凡尘浊气?”云华仙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她走到殿外廊台,俯瞰着下方翻滚的云海,以及云海缝隙中隐约可见的广袤人间。
“他们不是自诩守护秩序,庇护生民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那本仙便让他们看看,在他们所谓的‘秩序’之下,他们所要庇护的生民,是何等的脆弱与痛苦!让他们亲身体会,违逆仙神,需要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
她缓缓抬起如玉的右手,五指纤长,指甲上闪烁着七彩的仙光。
随着她指尖的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晦涩、阴暗、带着疾病与衰败气息的法则波动,开始以她为中心汇聚。
这气息与蓬莱仙境的祥和格格不入,引得周围的仙鹤惊飞,奇花也微微蜷缩。
“聚!”她屈指一弹,一道灰黑色的流光没入下方云海。
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秦军控制区,琅琊郡以东,刚刚推行新政、恢复了少许生机的数个村庄,以及章邯大军驻扎的一处外围营地上空。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并非乌云盖顶那种厚重,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病态黄绿色的云气,如同瘴疠般迅速弥漫开来,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范围。
阳光被彻底隔绝,天地间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与腐朽混杂的气味。
“怎么回事?天怎么突然变了?”
“好难闻的味道……我头有点晕……”
“快看!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从那片黄绿色的云层中落下。
这雨水并非无色,而是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浑浊,落在皮肤上,传来一种轻微的灼刺感和冰凉感。
起初,人们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一场古怪的秋雨。
士兵们匆忙收拾营帐外的物资,农夫们赶紧收拾晾晒的谷物。
然而,灾难在短短几个时辰后,骤然爆发!
最先出现症状的是那些在雨中劳作或未及时躲避的士兵和百姓。
“呕——!”
剧烈的呕吐声开始在营帐和村舍中响起。
有人上吐下泻,排泄物腥臭难闻;有人开始发高烧,额头烫得吓人,浑身打着摆子,嘴唇干裂;还有人身上迅速浮现出可怕的红疹或脓包,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肌肉酸痛。
军营中,原本肃整的秩序荡然无存。
呻吟声、呕吐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随军的医官们匆忙穿梭,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一次的“瘟疫”来得太过凶猛和诡异!
寻常治疗伤寒、瘴气的药物,喂下去几乎毫无效果,甚至有些病情较重的士兵,在服药后反而抽搐得更厉害!
一个年轻的医官看着眼前迅速失去生命气息的士卒,绝望地抬起头,对着匆匆赶来的章邯喊道:“将军!这不是寻常瘟疫!药石无效,病情恶化得太快了!”
村庄里的情况更为凄惨。
缺乏有效医疗的百姓成片地倒下,老人和孩子最先支撑不住,不断有人死去。
哭声、哀鸣声笼罩着原本正焕发新生的村落,绝望如同瘟疫本身一样蔓延。
“是……是河伯!是河伯爷爷发怒了啊!”有老人想起旧日传说,惊恐地跪在地上,朝着东海方向磕头。
“不!是那些仙神!是他们在惩罚我们归附大秦!”也有被旧贵族残余思想蛊惑的人,在绝望中散播着恐慌。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伴随着恐惧,迅速传回了铁岩堡核心区域。
张苍、墨荆、章邯、陈平,陈平虽身体虚弱,但仍坚持参与齐聚帅帐,听着信使带着哭腔的汇报,看着那描绘了惨状和死亡数字的绢帛,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混账!”章邯一拳砸在沙盘边缘,木屑纷飞,他双目赤红,“有本事真刀真枪地来!对普通士兵和百姓下手,算什么仙神!畜生不如!”
陈平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他们……这是在攻心。不仅要杀伤我们的人,更要摧毁新政的根基,动摇陛下……不,是动摇所有人对‘秩序’能够对抗‘神威’的信心。”
墨荆已经第一时间派出了携带检测机关的“铁鹰”,她看着反馈回来的能量图谱,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雨水里蕴含了一种极其活跃且恶毒的灵机……不,应该称之为‘疫病法则’的碎片!它在破坏生灵体内的平衡,催发各种恶疾,并且……它在排斥和瓦解常规的药物效力!这不是自然生成的瘟疫!”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沉默不语的张苍。
张苍缓缓抬起头,他的眼中没有怒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
他走到帐门口,望着琅琊郡东部那片天空隐约可见的黄绿色阴霾,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蓬莱仙山上那张冷酷绝美的脸。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他们以为,用死亡和痛苦,就能让我们屈服,就能证明他们高高在上的‘威严’。”
“他们错了。”
“这只会让我更加确信——这世间,不需要这等视人命如草芥,以众生苦难为乐的神!”
“他们不配为神!”
仙神以最恶毒的方式,向凡人展示了他们的“威严”,而这“威严”,也彻底点燃了人间不屈的怒火与决绝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