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文思年，竟然偷偷翻妈妈的相册！” 文锦瑟叉着腰，假装生气地瞪着妹妹，“我要告诉妈妈去！”
“不要嘛，文锦瑟，姐姐，大宝姐姐！” 文思年立刻拉住姐姐的衣角，晃着身子撒娇，“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见姐姐还是皱着眉，文思年突然板起小脸，鼓着腮帮子说：“文锦瑟，你就是不同意对不对？”
“你就是想看妈妈不开心对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拦你，那你就去告诉妈妈吧？”
见对面女孩固执着不肯同意，那倔强的小模样让端木念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听完三连问的小女孩，面色动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妥协道：“好吧，我答应你。”
“虽然答应你不告诉妈妈，但是你没经过妈妈允许就拍照，必须要跟妈妈道歉！”
“知道啦知道啦！大宝，你不要生气喔！” 文思年立刻笑起来，拉着姐姐的手晃了晃，“我请你吃草莓冰激凌好不好？”
文锦瑟被妹妹哄得眉开眼笑，嘴角弯起来的时候，左右脸颊上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端木念坐在沙发上全程看着，心脏突然 “砰砰” 地跳起来，这笑容，和文暖晴笑起来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她突然想起上次宋清薇拉着她看两个孩子的照片时说的话：“你看看这两个小家伙，尤其是那个大的，笑起来的样子跟缩小版的小晴子一模一样。”
“要不是知道你没那本事，我都要怀疑是你始乱终弃，把她们母女三人丢下了！”
“你就庆幸你是女的吧，要不然你免不了，被化为正义之身的我一顿毒打。”
那时候的端木念只当宋清薇见到孩子们可爱的模样，脱口而出的说辞。
可现在，当两个穿着粉白相间园服的小家伙站在她面前，一个与自己相像的微笑唇，一个笑起来有同款酒窝时，端木念只觉得鼻子发酸 ， 原来那种莫名的亲近感，从来都不是错觉。
端木念脸上努力挂着平和的笑，可眼底的波澜却藏不住，那笑意像春阳下的薄冰，轻轻一碰，就能看见底下奔涌的暖流。
她的目光牢牢锁在两个小家伙身上，看了好久好久，久到眼眶微微发涩，久到仿佛能透过她们毛茸茸的发顶，看见多年前那个同样爱笑的姑娘。
那是她藏在心底多年，从未敢轻易触碰的念想。
她好喜欢这两个小家伙啊。
“阿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特别特别喜欢你们的妈妈。” 这句话在心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轻轻落回了心底。
她抬手揉了揉小朋友们的头发，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顺着指尖直往心里钻，让她鼻尖一酸，眼眶又热了起来。
“阿姨，我们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文思年拉着端木念的手，软乎乎的小手裹着她的指尖，“妈妈看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端木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拉着往门口走。
咖啡厅的灯光从身后照过来，把她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暖得让人心尖发颤。
“妈妈！妈妈！” 文思年远远地就朝着门口挥手，文暖晴正站在那里送客人，听到声音回头时，手里的纸巾盒 “啪” 地掉在了地上。
文暖晴看着那个朝自己走过来的身影，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端木念瘦了好多，米色毛衣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感觉风一吹就能倒下。
可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亮得像夜里的星星。
端木念也停住了脚步。
她怔怔望着，却在下一秒猝不及防和文暖晴对视上，她愣了愣，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熟悉的东西。
她们就这么站在原地，四目相对。
咖啡厅里的笑声、杯子碰撞的声音突然都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脏 “砰砰” 跳动的声音。
文暖晴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好久不见，我的青春。
端木念也握紧了手心，原来有些意难平，从来都平不了。
文暖晴能清晰地感受到端木念炙热的目光，像盛夏正午的太阳。
可她再也不想去直视，怕那过于灼热的温度，会把自己这五年来好不容易冰封的心融化。
端木念没有错过文暖晴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挣扎，像被抓住的小兽，想逃又舍不得。
还有她藏在眼底的拷问，更有那抹化不开的幽怨，缠得她心里发紧。
端木念忽然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当年明面上是文暖晴说了 “不再相爱”，可谁又知道，是她用一次次的冷漠、一次次的 “没时间”，把人逼到不得不先开口的地步？
五年多的分别，足以让两个曾经睡一张床、分一碗面的人，变成连打招呼都要犹豫半天的陌生人。
端木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愧疚，却在抬手时，无意间触到了腿上那道深深的疤痕 。
一抹黯淡飞快地划过她眼底，压下了这些情绪，说出已到嘴边的那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只有她自己知道，说这句话时，她的眉尖有多用力地皱着，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不安，顺着她微微加快的呼吸，泄露出心情起伏间掩藏不住的紧张。
“谢谢关心，我一切都挺好的。” 文暖晴轻微地调整呼吸微笑回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淡些。
可端木念的目光太执着了，像聚光灯一样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不肯放过的认真。
文暖晴骨子里的那点倔强忽然冒了上来 ， 凭什么她要躲？
她挺直脊背，也直直地看向端木念，眼神里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
可端木念的目光，却在听到她的话后，一点点沉了下去。
文暖晴不敢再看那双眼，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问出那句憋了五年的 “你当年为什么不挽留”。
她飞快地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疏离：“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孩子们还要早起上学，我先失陪了。”
她没给端木念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就往外走。
身后的两小只，走两步就偷偷回头看一眼那个站在路灯下的阿姨。
又转回来看看妈妈紧绷的侧脸，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那眼神里的无奈，活像在说：“唉，这届大人可真难带，明明都在偷偷看，怎么就不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