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阁的鎏金匾额在寅时的晨光中泛着冷光，秦长生坐在“裁决台”后的紫檀木椅上，指尖轻叩着扶手。
台下三层白玉阶上，来自斗破域的萧炎、武动域的林动、遮天域的叶凡、完美域的石昊、吞噬域的罗峰。
正按域界位次静立——这是补天令第七次召集诸天强者，而今日要拍卖的，是那块在吞噬星空深处打捞的“源界核心”。
“雅妃。”秦长生的声音没带丝毫温度，却清晰地穿透殿内凝滞的空气。
西侧珠帘后，雅妃一袭月白长裙走出，手中玉册轻翻：“诸位久等。今日首拍‘源界核心’，起拍价千万源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百万。”
话音未落，吞噬域的罗峰已上前一步，玄铁令牌在掌心泛着幽光：“一千五百万！”
他身后的宇宙舰队虚影在殿外展开，星舰炮口隐隐对准补天阁，这是来自吞噬域的底气。
秦长生眼帘微抬，目光扫过罗峰——此人丹田内的金角巨兽本源正躁动，显然想用源界核心完善自身宇宙法则。但他袖口微动，一道微不可察的黑气已顺着桌角滑下，缠上罗峰的令牌。
“两千万。”遮天域的叶凡漫不经心抛出块龙纹黑金，令牌上“无始大帝”四字灼人眼目。他身后的青帝鼎悬在半空，鼎身刻着的星图与源界核心的波动隐隐共鸣。
秦长生指尖的叩击停顿半息——叶凡袖口藏着的九秘残页在他神念中无所遁形，这小子想用源界核心补全“前字秘”。但那残页边角的霉斑，早已被补天阁暗线换过，此刻不过是张染了“锁神香”的仿品。
“三千万。”武动域的林动甩出枚祖符，炎神符在空中炸开团火星，“这核心，配我吞噬祖符正好。”他身后的洪荒祖符阵隐约启动，阵眼却不知何时缠上了补天阁的“缚灵丝”——昨夜林动试图潜入宝库探查核心，此刻体内祖符之力已被悄无声息地锁了三成。
秦长生看着台下渐起的争执，端起侍女刚奉上的云雾茶。茶盏边缘的热气中，斗破域萧炎的青莲地心火正蠢蠢欲动，这小子袖口藏着的异火本源，早已被补天阁的“镇火符”烙上印记；完美域石昊的鲲鹏宝术在丹田翻涌，却不知他踏进门时，脚掌沾着的“定身花粉”已顺着石阶渗进经脉。
“五千万！”石昊突然暴喝，身后的柳神虚影舒展枝叶，试图以完美域的世界树气息压过众人。但他没察觉，那些看似自然垂落的柳条尖端，都缠着补天阁特制的“蚀灵线”——这是秦长生昨夜让雅妃掺在石昊带来的灵液里的。
秦长生终于放下茶盏，玉盏与桌面碰撞的脆响让殿内瞬间安静。他看向殿外：“吞噬域的星舰若再往前挪三尺，今日便留在补天阁当摆件。”
罗峰脸色骤变，殿外星舰的引擎声戛然而止——他才惊觉，那些看似顺从的补天阁护卫，此刻正握着能引爆星舰核心的“破界符”。而自己掌心的令牌已变得滚烫，那道黑气正顺着经脉往上爬，金角巨兽的咆哮在识海中突然嘶哑。
“八千万。”秦长生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这不是竞价，是宣判。
萧炎刚要张口，突然发现青莲地心火竟不受控制地往丹田缩，镇火符在体内灼出个淡金色的印记；林动的祖符阵突然紊乱，缚灵丝在经脉里炸成细小的光屑，疼得他闷哼一声；叶凡的龙纹黑金令牌表面，无始大帝的字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锁神香已顺着鼻腔渗进识海；石昊的柳神虚影突然颤抖，蚀灵线在枝叶间织成密网，世界树的气息瞬间弱了三成。
“秦阁主这是强抢不成？”叶凡咬牙道，青帝鼎猛地砸向地面。
秦长生指尖轻弹，一道白气从袖口飞出，在半空凝成柄玉尺。玉尺落下时，青帝鼎像被无形的手按住，在离地面三寸处停住，鼎身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那是补天阁的“化宝诀”，专克上古神器。
“诸位今日能站在这里，是因补天阁还认你们是诸天的脸面。”秦长生站起身，紫檀木椅在他身后化作齑粉，“源界核心，我留着有用。至于诸位带来的‘添头’——”
他抬手一挥，殿顶垂下五道锁链，分别缠上萧炎的异火、林动的祖符、叶凡的鼎、石昊的柳神虚影、罗峰的令牌。“萧炎的异火本源，扣三成；林动的祖符之力，封半年；叶凡的九秘残页，换张新的仿品；石昊的世界树气息，借我用三月；罗峰的星舰坐标，补天阁记下了。”
锁链收紧的瞬间，五人同时喷出一口血。他们这才明白，从踏入补天阁的那一刻起，随身携带的底牌早已被悄无声息地做了手脚。萧炎的异火里掺了“灭火砂”，林动的祖符阵眼被换了“滞灵玉”，叶凡的残页沾了“换纸符”，石昊的灵液混了“蚀灵粉”，罗峰的令牌缠了“控星丝”——所有意外，都是秦长生算好的步骤。
“雅妃，送客。”秦长生重新坐下，新的紫檀木椅从殿柱后滑出，恰好接住他的身形。
雅妃躬身应道：“是。”她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秦长生指尖凝出颗黑色的珠子，那是用刚才五人喷出的血凝成的“控心珠”——从今往后，他们的生死荣辱，全在这颗珠子的转圜之间。
殿外传来五人压抑的怒喝，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但很快便归于沉寂。雅妃知道，补天阁的执法队已“请”他们去偏殿“歇息”，直到体内的禁制解除才能离开。
“阁主，”雅妃奉上新沏的茶，“吞噬域传来消息，罗峰的星舰群里，混进了我们的‘影卫’。”
秦长生接过茶盏，看着殿外初升的朝阳：“告诉影卫，盯紧金角巨兽的进化路线。另外，把源界核心嵌进‘诸天镜’的阵眼，下周开拍‘帝尊骨’时，让完美域的石毅也来长长记性。”
雅妃应声退下，珠帘晃动间，她看见秦长生指尖的控心珠正缓缓转动，珠子里映出萧炎等人在偏殿咬牙切齿的模样。阳光穿过窗棂，在秦长生身后投下道狭长的影子，那影子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一张铺向诸天的网——所有入网的鱼，从来都逃不过掌网人的心意。
偏殿内，萧炎盯着掌心淡化的异火，林动捶着发麻的经脉，叶凡摩挲着空白的残页，石昊检查着枯萎的柳条，罗峰望着星图上消失的坐标——他们终于明白，补天阁的威名从不是靠喊出来的。秦长生的冷漠不是故作姿态，是因为在他眼中，这些所谓的诸天强者，与拍卖行里待价而沽的宝物，本就没什么两样。
而此刻的秦长生，正透过诸天镜看着这一切。镜中突然闪过道血色身影，是完美域的石毅带着重瞳杀来——这早在他昨夜推演的“意外”之中。
秦长生指尖的控心珠转得更快了，珠内突然多出道血色纹路，那是他今早给石毅的“迎客符”烙下的印记。
“来得正好。”他饮尽杯中茶，声音里终于带了丝笑意，却比寒冰更冷，“就用他的重瞳，给下周的拍卖会开个彩头。”
殿外的风卷起漫天落叶，补天阁的鎏金匾额在阳光下愈发耀眼。
九州万域都知道，补天令一响，来的不仅是宝物，更是秦长生为诸天强者量身定做的“规矩”——顺者。
能带着半条命回去；逆者，连成为拍品的资格都得看他的心情。而这规矩的边界，从来都只在秦长生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