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被他放在眼里的“不摇碧莲”，竟然成了他整个完美计划中，最致命的那颗老鼠屎！
“噗通。”
又一个全性高手倒地。
场上，只剩下丁嶋安，仍在挣扎。
丁嶋安浑身是血，经脉错位，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每挪动一步，都发出骨骼摩擦的刺耳声。
他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一股极致的、近乎疯狂的战意。
“好……好强……”
丁嶋安吐出一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血沫。
他擦了擦嘴角，强行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再来！”
作为一名纯粹的武者，他渴望武道的极致。
哪怕面前的是神灵，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拳头，能打破多少极限。
老天师看向他。
“好苗子，你自去吧。”
老天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攻心吗？！
老天师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我武道不同。今日之事，已成定局，不再多言。”
丁嶋安脸色惨白，他知道，老天师这是放了他一条生路。
这让武痴丁嶋安承受了比断臂更痛苦的羞辱。他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拖着断臂和破碎的经脉，艰难地逃向山林。
全性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一个个顾不上同伴，朝着四面八方溃逃。
他们的撤退不是命令，而是被老天师的道直接击碎了意志，本能驱使着他们逃离这个地狱。
龚庆瘫坐在地上，看着全性高层的狼狈逃窜，他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在天师的“一念之间”化为泡影。
全性众人自顾自走了。
“不打了，不打了！这老东西疯了！”
“快跑.....”
“跑了？他们都跑了？”龚庆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空虚。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正在戒备的张楚岚，眼神瞬间充满了怨毒。
“张楚岚！都是你！”
张楚岚握着刀，全身的金光咒维持着防御姿态。他全身都在发抖，不是害怕龚庆，而是被老天师展现出的力量彻底震慑。
他听到龚庆的嘶吼，皱起眉头，压低声音。
“是我又怎样？你真以为你能逃得掉？这里是龙虎山。”
龚庆笑了，那笑容带着极度的扭曲和癫狂。
“哈哈哈！龙虎山？天下第一？我要让你知道，你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只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他身体猛地一震，一道细小的符箓从他袖口滑出。
“想跑？”
张楚岚眼疾手快，一刀斩出，将那符箓斩成两半。
“别白费力气了。”
“呵呵，晚了。”龚庆的声音沙哑，“张楚岚，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
山下的混乱，随着全性的溃逃渐渐平息。
天师府的道士们，终于喘了口气。
“呼——都跑了？”一个年轻道士擦着额头上的汗。
“跑了。”张灵玉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看着地面上的狼藉，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才是老天师真正的力量。那种无为而治，却又无可匹敌的道，让他深感震撼。
“师弟，你没事吧？”张楚岚走过来，收起了宝刀，他的脸色同样苍白。
张灵玉摇了摇头：“无碍，龚庆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楚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龚庆，嘴角抽搐了一下：“还能怎么处理？交给公司呗。不过，老天师这……他竟然放走了丁嶋安？”
“天师自有定夺。”张灵玉看向主殿方向，那里，老天师的身影已经消失。
“只是，这次全性来了不少人，跑掉的更多。我们得赶紧收尾清点损失。”张灵玉提醒道。
周围其他道士也聚拢过来。
一个老道士叹了口气：“老天师这是给他们留了条活路，也是给咱们龙虎山留了条路。要是真把全性高层全宰了，异人界怕是要翻天，公司那边也不好交代。”
张楚岚闻言，心头却一动。
老天师并非赶尽杀绝。
他只是摧毁了全性的胆气和核心力量。这是警告，也是威慑。
他抬头看向了观云台。
青牛还在，道祖还在。
老天师便去下一个战场，制止发疯的陆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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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然心里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精神防线，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他再也扛不住那股潮水般的虚弱感。
他最后的意识，落在冯宝宝那双平静的眼睛上。
“宝儿……”他声音微弱。
“嗯？”
“如果……如果有人问你，我是谁……”
冯宝宝歪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李道然的脸。
“你是老道，我的道祖。”
李道然笑了笑，这次他笑得很开心，虽然这个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他的身子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冯宝宝的怀里。
冯宝宝安静地抱着他。
她没有丝毫慌乱。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气息微弱的李道然，又看向下方主殿广场上，那个如同神只般傲然站立的老天师。
最后，她看向了战局边缘，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老道说要盯紧。”
冯宝宝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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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会。
李道然的意识已经清晰了许多，他能感受到身体里那股耗尽的庞大力量，正在被冯宝宝温和的炁一点点填补。
“宝儿，下面现在怎么样了？”他低声问。
“全跑了咯。”冯宝宝简单地总结了战况。
“跑了就好。”李道然长舒一口气。
老天师终究是老天师，他有自己的底线和考量。
没有杀尽，却是比杀尽更彻底的震慑。
“那几个奇怪的人呢？马大姐和那个刀疤脸。”李道然马上切换到更重要的变数上。
冯宝宝眼神一凛，指向远处山道：“那个女的，现在动了。”
李道然猛地集中意识。
通过冯宝宝的视角，他看到那个抱着婴儿（陈朵）的女人，正从观战的角落，缓缓移动。
确切地说，她正在朝着观云台的方向走来。
“她旁边那个刀疤男呢？”李道然沉声问道。
“他没动。站在原地，像个桩子。但他在看我，看得很专注。”冯宝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