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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国,少在这儿东拉西扯!”赵卫国毫不客气,“以前没少人被你这话术忽悠吧?呵,真是好本事,你怎么不去当官?”
“你……”陈建国像被当众扒了皮,噎得说不出话。
“再说烈属这事——聋老太,你敢当着大伙儿面说自己是烈属吗?”赵卫国盯着聋老太。
聋老太皱巴巴的脸上写满困惑:“啊?你说啥?我听不见……”
“你这耳朵可真会挑时候。”赵卫国嗤笑,“你不是烈属!现在心虚不敢认罢了。”
“就算真是烈属,也不是你横行霸道的理由!”
李铁柱不服气:“要不是烈属,她能当五保户?”
赵卫国简直气笑了:“谁跟你说五保户是荣誉了?这是国家照顾没有劳动能力、无儿无女、没有财产的人!”
“她该做的是遵纪守法,而不是顶着五保户的名头当土霸王!”
“还‘大院老祖宗’?谁封的?又是你陈建国搞的鬼吧?”
陈志强头皮发麻地看向赵德贵,希望他能出面说几句。然而赵德贵缩了缩脖子,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没有好处的事,他赵德贵怎么可能掺和。
都没话说了吧?吴老太赶紧搬,否则四点一到,我就去派出所报案。张建军平静地说道。
你让她搬去哪儿?王铁柱怒道。
搬去哪儿?当然是搬回她自己的房子。张建军回答,我记得很清楚,吴老太在陈志强的支持下霸占我家房子前,一直住在陈志强的柴房里。
那房子原本是街道分配给吴老太的,结果被陈志强改成了柴房!
这番话一出,院子里不少人恍然大悟。
对对,我记得吴老太以前确实住在那间柴房。
啧啧,我还以为那房子是街道分给烈属的。
是分给烈属的,但不是给吴老太的!
......
听着众人的议论,陈志强深吸一口气:铁柱,咱们去收拾柴房,把老太太接过去。
陈志强你怎么就怂了?凭什么把房子让给张建军?孙婆子嚷道,老话说得好,占久了就是自己的!
这么多年他们不要,那就是放弃了!
孙婆子激动得唾沫横飞,在她心里,这两间房早就是她家的了。
孙婆子你脑子进水了是吧?想找不痛快?张建军冷冷道,信不信我让周小芳丢了纺织厂的工作,送你们回乡下喝西北风?
周小芳原本也想开口,听到这话才猛然想起张建军的身份。母女俩赶紧闭上了嘴。
张建军环视一圈,没人再敢吱声。他正要转身回家,忽然看见林小月欲言又止。
这时,刘大富家传来刘小虎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刘大富的怒吼。
呵,真是一群畜生!
张建军摇摇头往家走去。
林玉兰牵着女儿站在台阶上观望,王小雨啃着西红柿,冷眼看着王铁柱和陈志强走进吴老太的屋子。
陈志强心里清楚,这事要是闹到街道办,自己挨批评都是小事。吴老太仗着五保户身份作威作福才是大问题。
更别提要是深究吴老太的身份,那麻烦就大了。
他知道收拾柴房再搬家肯定来不及了。四点前不搬完,张建军绝不会善罢甘休。
聋老太太的东西被搬到了中院,柴房开始慢慢清理。
那间柴房其实是个耳房,大约二十平米。张大妈一家子挤在一间耳房里,还在墙边搭了个十平米的小棚子。
“轻点,箱子别磕坏了!”聋老太太站在一旁指指点点。
柱子心里不痛快。给老太太当孙子,到头来啥也捞不着。那间耳房他压根瞧不上。
李明站在家门口,揉了揉小雨的脑袋,提高声音道:“对了,还有件事得告诉大家!”
“聋老太太的房子也不是她的。等她走了,街道办会收回去。她没资格把房子给任何人。”
柱子一听连耳房都落不着,更懒得帮忙了。
“小畜生,这是要逼死老祖宗啊!”聋老太太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死死盯着李明,眼里布满血丝,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别这么瞪着我,这事儿还没完。”李明冷笑一声,“你霸占我们家房子十年,以为就这么算了?”
“我要你和老易为此付出代价!”
“我父亲脾气好,不想惹事。但我不一样。”
老易一声不吭,和柱子一起抬出一张旧桌子。
“一大爷,再找几个人帮忙啊,咱俩得搬到什么时候?”柱子不耐烦道。
“现在这情况,谁还愿意伸手?”老易阴沉着脸,“人心都变了!搁以前,不用我说,大伙儿早主动帮忙了。”
“现在一个个只顾自己,根本……”
李明嗤笑一声:“老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数数自己帮过谁?”
“张家、柱子、聋老太太不算,再加上老刘和老阎,你们就是个小团体,互相捞好处!”
“你忽悠别人付出,好处和名声全落你头上。”
“想想真够恶心的。”
老易气得脸色铁青,周围人却暗暗点头,觉得李明说得在理。
秦寡妇过来帮忙打包衣服被褥。
“老太太屋里放不下这么多东西。”老易道,“有些家具先放柱子那儿吧,反正他屋里空。”
柱子屋里就剩个破衣柜、一口箱子、一张床,外加两条瘸腿凳子和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
不到四点,两间屋子搬得干干净净。
李明买了把新锁,咔嚓一声锁上了房门。
院子里,张老太的杂物还堆了不少。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毕竟也没别的乐子可找。
大伙儿瞧着王建国搬来凳子,踩上去把四块木牌钉在了门楣上。
牌子上清一色写着:光荣之家 烈士遗属。
刘大山盯着那牌子,仿佛四块墓碑迎面砸来。
以前王家没挂牌,他还能自欺欺人当不存在。如今这牌子一挂,就像毒蛇被巨石压住了七寸,任他再狡猾也动弹不得。
刘大山心知肚明——当年王铁柱要是亮出这身份,他和张老太绝不敢打那两间房的主意。
......
现在王建国把牌子明晃晃挂出来,摆明是要拿这身份说事了。
刘大山和许大茂忙活到傍晚,才把张老太的物件安置妥当。
后院没人敢搭把手,都怕被王建国记恨。毕竟院里大半人家都有亲属在钢厂上班。
中院王建国瞧不见,顺手帮个忙倒也无妨。
此刻张老太、刘大山和许大茂挤在小屋里。
咚咚咚!
张老太拄着拐杖捶地:这小畜生抢了我正房!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呸!那破牌子我半夜就给它撬了扔茅坑!许大茂咬牙切齿。
你活腻了?这够枪毙八回的!刘大山厉声呵斥,管好你那张破嘴!
大茂啊,两间破房值几个钱?张老太眯着眼,奶奶箱底压着黄鱼现洋,还能亏待你不成?
许大茂原本打算疏远这老太婆,闻言眼珠一转:您老还藏着硬货?
张老太拍着他手背笑:急什么?等奶奶闭眼前,自然都留给你。
“怎么就不能给你?”张婆婆无奈地摇摇头,“给了你,转眼就进了那寡妇的兜里。你每月工资三十七块五,这些年攒下几个钱?”
“这……”大牛一时语塞。
一旁的赵叔听得心头冒火。合着自己这些年接济张婆婆,最后什么都捞不着?
“别支支吾吾了,拿着。”张婆婆摸出一块银元塞给大牛,“明儿去集市换成钱,买点肉回来。”
“记着,别让那寡妇瞧见,否则往后甭想再拿。”
“剩下的金条银元,等你成家有了孩子再给。”
大牛压根没往心里去,满脑子琢磨着拿银元去王姐面前显摆,顺便占点便宜。
他乐呵呵地出了门,张婆婆这才淡淡地对赵叔说:“信不信?这银元转眼就得姓王。”
赵叔眼神一闪:“那你还给他?”
“不给点甜头,他往后怕是不认我这老太婆。”张婆婆冷静道,“早先他是图这房子……”
“你既知道,何必纵着他?养老送终有我呢。”赵叔皱眉。
“你自然靠得住。”张婆婆叹气,“可不管大牛怎么想,我总拿他当亲孙子待。”
“罢了。”赵叔压低声音,“收拾那小崽子的事得抓紧了。”
“晓得。”张婆婆阴沉着脸,“晚饭后驮我去见个人。本想留条活路,偏有人找死。”
次日清晨,陈建国边吃早饭边和媳妇商量:
“秀兰,今天找人来修那两间屋,铺地砖、刷墙。”
“等我搬过去,再把现在住的屋子翻新,你们娘仨搬进来。耳房改成厨房和厕所。”
秀兰犹豫道:“当家的,这得花不少钱吧?”
“钱的事你别操心。”陈建国胸有成竹,“对了,东厢房还空着,想法子弄来当书房。”
正房两侧的耳房,东头那间已成了通往后院的过道。
“还是省着点花,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出门时闺女还在酣睡——昨晚疯玩到半夜。
推车时,陈建国默念:“系统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以下物资:”
“榛子、栗子各百斤。”
“开心果、巴旦木各百斤。”
“葡萄干、葵花籽各百斤。”
《名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