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室把宗门律典翻来覆去捋了三遍，叶凡刚把灵玉书塞进袋子，门外就传来 “笃笃” 的敲门声。
“叶师兄在吗？” 是个年轻执事的声音，透着点客气。
叶凡起身开门：“有事？”
“明天清晨，所有新晋核心真传得去主峰青云殿见掌门。” 执事递过来张浅青色的符纸，“这是引路符，明早卯时，捏碎它就能跟着灵光走。”
叶凡接过符纸，指尖触到符面，能感觉到淡淡的灵气在里面转：“知道了，谢了。”
执事点点头，没多留，转身走了。
叶凡捏着符纸回到桌前，心里琢磨 —— 刚入宗就见掌门，是例行公事，还是有别的说法？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窗外的天还泛着青灰色，叶凡就醒了。
摸出引路符捏在手里，指尖一用力，符纸 “嗤” 地冒起淡青色的烟，化作道细细的光，悬在半空中。
“倒省得找路了。” 叶凡笑了笑，拎起装资源的袋子，跟着灵光往外走。
路上陆续碰到几个跟他一样的新晋真传，都是一身青布道袍，手里捏着同款引路符，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点紧张。
有个圆脸的少年，跟在灵光后面，手都攥成了拳头，嘴里还小声嘀咕：“掌门会不会考我们功法啊？我昨天才背完门规……”
叶凡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心里却也有点数 —— 能进核心真传的，没一个是普通人，但面对宗门最高层，紧张也正常。
灵光往主峰方向飘，越往上走，灵气越浓，空气里的威压也慢慢重了起来。
等灵光停下的时候，叶凡抬头一看 ——
眼前的大殿，比迎新殿气派了不止十倍！
白玉铺的台阶，从山脚一直通到殿门，每级台阶边缘都刻着细浅的云纹，阳光刚爬上来，照在玉阶上，亮得晃眼。
殿门两边立着两根紫金柱，得四五个人合抱才能围住，柱子上雕着盘龙，龙鳞里嵌着细碎的灵光，看着跟活的似的。
“这就是青云殿？” 有人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引路符的灵光散了，一个穿深蓝道袍的执事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都跟我来，按顺序站好，别乱看，别说话。”
众人赶紧跟上，踩着玉阶往上走。
玉阶冰凉，踩上去的时候，叶凡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灵气顺着鞋底往上爬，但更明显的是那股威压 —— 不是针对谁，就是大殿本身散出来的，跟山似的压在身上，呼吸都得慢半拍。
进了殿门，里面比外面看着还宽敞。
穹顶特别高，上面绘着周天星辰图，不是画死的，那些星星居然在慢慢转，淡银色的光洒下来，落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银子。
大殿两边摆着一排排木椅，上面坐着不少人，都是一身长老或峰主的服饰，有的捋着胡子，有的闭着眼睛，有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他们身上的气息都收得极稳，但叶凡能感觉到，每一个人的修为都比他高 —— 最低也是灵王境，还有几个，气息深得像海，摸不到底。
“那是丹堂的李长老，听说炼丹术天下第一。”
“左边那个穿黑袍的，是刑堂的赵峰主，最严的那个！”
有人在小声嘀咕，声音压得极低，怕被听见。
叶凡没敢乱看，跟着众人往大殿中间走。
走到殿尽头，才看见高台上坐着个人。
是个中年道人，穿一身青色道袍，袖口绣着暗纹青云，头发用根木簪挽着，没戴什么贵重的饰品。
他长得不算特别威严，脸是温温的古铜色，但那双眼睛 —— 看过来的时候，像有片星海在里面转，明明没放什么气势，却让人不敢直视。
不用问，这肯定是青云宗的掌门，玄云真人。
“弟子拜见掌门！拜见各位长老！”
不知是谁先带头，众人齐齐躬身行礼，声音还算整齐，就是有的弟子声音有点发颤。
叶凡也跟着弯腰，手指贴着裤缝，目光落在地上的星纹上。
“免礼。”
玄云真人的声音响起来，不高，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像温水流过心尖，刚才那股压人的威压都淡了点。
叶凡直起身，眼角的余光悄悄往上扫了一眼。
刚好对上玄云真人的目光。
就那么一瞬，快得像错觉。
但叶凡心里 “咯噔” 一下 —— 他能感觉到，掌门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了半秒，还带着点极淡的探究。
紧接着，好几道神识从不同方向扫了过来。
有的像冷风吹过，带着点审视；有的像蜻蜓点水，快得抓不住；还有一道，温温的，像裹着灵气的棉花 —— 叶凡心里一动，这应该是云婉长老。
他没敢动，也没敢用神识反击，就老老实实地站着，假装没察觉。
玄云真人的目光慢慢扫过所有人，才接着说：
“尔等能进青云当核心真传，没一个是孬种。”
“要么是百朝大战的头名，要么是各域选出来的天才。”
“今天叫你们来，不是要考你们什么。”
“就想跟你们说几句实在的。”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
“进了青云的门，就是青云的人。”
“门规得记死，不能碰的线，一根都别碰。”
“宗门给你们资源，给你们修炼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混日子的。”
“勤修苦练，友爱同门，这是本分。”
“至于以后能走多远，看你们的心思，也看你们的毅力。”
话不长，没什么华丽的词，却听得众人心里一震。
尤其是最后那句 “看心思，看毅力”，像敲在鼓上似的。
“谨遵掌门教诲！” 众人又一次躬身行礼，这次声音比刚才亮多了，没那么多紧张，多了点郑重。
玄云真人点点头，没再多说，对着旁边的一位长老抬了抬下巴：“散了吧，让他们回去熟悉熟悉环境。”
“是，掌门。” 那位长老起身，对着众人说，“都跟我来，从侧门走。”
众人跟着长老往外走，路过殿门的时候，叶凡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玄云真人还坐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个玉如意，正跟旁边的长老说着什么，侧脸在星光照耀下，看着特别平静。
走出青云殿，下了玉阶，不少弟子都松了口气，有人甚至擦了擦额头的汗。
“刚才掌门看我的时候，我腿肚子都软了。”
“可不是嘛，还有那些长老的眼神，跟能看透人似的。”
叶凡没说话，心里却琢磨开了。
这次拜见，看着像是走流程，其实就是一次 “亮相”。
掌门和长老们的目光，尤其是落在他身上的那些，明摆着 —— 他这个 “百朝冠军”，已经被高层盯上了。
这是好事，也是麻烦。
好事是，要是表现得好，说不定能拿到更多资源，甚至被长老看中收为亲传；麻烦是，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一点错都不能犯。
他摸了摸怀里的紫金色令牌，冰凉的玉质贴着胸口。
高层都关注着，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干才能抓住机会，又不惹麻烦？
叶凡抬头往真传峰的方向望了望，阳光已经爬得很高了，照在山尖的紫雾上，亮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