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王府里所有灶上的厨子,连带着他们惯用的家伙事儿,全都搬进宫来!以后我的餐食,就用他们!”
这道旨意一出,整个御膳房都炸开了锅!
御膳房总管王宗庆得知消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赶到殿外跪地请罪。
“奴才该死,伺候不周,求皇后娘娘恕罪!”
额头磕得砰砰作响。
底下那些自知厨艺懈怠的厨子,更是面如土色。
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宋瑶还没说什么呢,便直接瘫软在地,痛哭流涕,哀哀求告:“娘娘开恩啊!奴才一定潜心钻研,改进技艺,求娘娘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
而那些暂时得以留在御膳房、未被直接替换的厨子,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日后处理食材、烹制菜肴时,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步了同僚的后尘。
反观从庆王府跟来的那几位厨子,则是欣喜若狂,激动得几乎要老泪纵横。
能跟着主子进宫,继续掌管皇后娘娘的膳食,这是何等的信任与荣耀!
这简直是将他们捧上了厨艺界的头把交椅,日后子子辈辈就算做不到他们这样好的厨艺,挂个御膳之家的名头,也是有着落了。
几人摩拳擦掌,下定决心,定要拿出看家本领,将娘娘伺候得更加舒心满意。
谁也没有想到,皇后娘娘,入主中宫后第一个大刀阔斧整治的,竟然是御膳房!
虽说宋瑶的本意只是想吃好点,但在后宫众人,乃至前朝一些关注宫内动向的官员眼中,这无疑是立威的信号。
...
除了饮食上这点小小的波折外,宋瑶确实并未觉得当上皇后之后的日子有太多不同。
她依旧是那个万事不管、只负责吃喝玩乐的闲散人儿。
宫务由贺嬷嬷和冬青她们打理,太皇太后那边不用她去请安,太后那边更是谁也不见。
每日睡醒了就琢磨吃什么点心,午后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偶尔陪着孩子们学一会儿。
成日里只管吃喝玩乐,过得好不惬意。
刘靖对此更是乐见其成,甚至变本加厉地惯着她,将人养得越发有小性子了。
他常常在处理完繁重的政务后,拥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喟叹:“只要看着你高高兴兴的,朕这一天的疲累,便都散去了。”
这话并非虚言,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向来是他最大的慰藉。
这话哄得宋瑶心花怒放,越发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宠爱。
刘靖心中亦是前所未有的安稳。
一切都在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顺利得超乎想象。
他的瑶儿,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都健健康康的。
太医每日请平安脉,回报都说胎象日益稳固、强健,比起初诊时的微弱,已然是天壤之别。
这让他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
这一日,御书房内。
地龙烧得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刘靖坐在宽大的御案后批阅奏章,宋瑶便窝在他身侧的软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绒毯,像只慵懒的猫儿。
刘靖处理完一份紧急军报,放下朱笔,伸手将她连人带毯子揽入怀中,拿起旁边的柑橘,仔细地剥去外皮,将果肉喂到她嘴边。
宋瑶就着他的手吃了,汁水在口中迸开。
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什么,含糊不清地问道:“赵雨薇真的这么说?她不想进宫来住吗?”
赵雨薇便是原来庆王府后院里那位赵姨娘的大名。
她是个心思活络、极有眼色的人,深知自身立足之本,从前在王府时就时常主动来陪宋瑶说话解闷,讲些市井趣闻,态度恭敬又不失亲热,因此两人还算熟悉。
“嗯,”刘靖面不改色,又将一瓣橘子喂过去,语气自然,“她递了话,说在庆王府住惯了,觉得那里清静自在,不想挪动。觉得庆王府就很好,愿意在那里荣养。”
实则,是刘靖根本不想让那些女人进宫。
将她们留在庆王府,给予足够的尊荣和用度,让她们安稳养老,已是仁至义尽。
皇宫,是他和瑶儿的,等着孩子们长大了也都一并赶出去。
她身边只有他就够了。
上辈子他试过直接跟宋瑶说,不想让其他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可宋瑶总觉得人多热闹,闹着不同意。
所以这辈子,干脆先斩后奏,先把人留在庆王府,再想办法转移宋瑶的注意力。
他最是知道她的。
一向有些喜新厌旧,对人对事的热度很难长久维持,只要有新鲜事吸引她,很快就会忘了这茬。
难的是,如何让她的眼睛,长久地映照出他一个人。
宋瑶下意识地嚼着橘子,眉头皱了起来:“可这样会很无聊的......”
“不会。”刘靖见她皱眉,以为她是嫌橘子酸,便将手里剩下的小半瓣直接放进了自己口中。
然后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圈在怀里:“朕在这里,会一直陪着你。”
“你?”
闻言,宋瑶抬起眼,丢给他一个嫌弃的小眼神。
就是因为他在,所以才更无聊啊!
这人简直像个大型移动挂件,走到哪里都要黏着她。
在王府时还好些,他总有外出办公的时候。
如今进了宫,他除了必须独自去上朝那几个时辰。
其余时间,无论是白天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还是晚上回寝殿休息,几乎都把她带在身边。
她承认刘靖的脸是极俊美的,龙章凤姿,气度非凡。
可再好看的脸,天天贴着看,时时对着,也难免会看腻啊!
她就想和新人说说话,玩点不一样的,只和刘靖一个人玩,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说起上朝,还有一桩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