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影，头顶不知何时冒出一对暗蓝色的龙角，向后弯曲着，原本的黑发变成了大海般的碧蓝，湿漉漉地贴在脖颈。
耳朵也变了样，尖尖开叉的耳鳍代替耳朵，轻轻一动，还能感觉到周围水流的波动。
再往下看，脖子以下全是一排排整齐的蓝色鳞片，鳞片边缘贴合得严丝合缝。
双臂和小腿外侧，都各自多了一片鱼鳍。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尾椎处，居然垂着条一米多长的尾鳍。
他下意识动了动，尾鳍居然跟着摆了摆，溅起地上的水珠。
“这……这是我？有点小帅！”
秦念盯着镜子里的模样，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心脏“咚咚”狂跳。
“我不是吞了核心之精吗？怎么变成这样子？”
他伸手去掰了下头顶的龙角，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玩意儿跟头骨长在了一起。
又摸了摸身上的鳞片，冰凉光滑，却十分坚硬，像穿了一身贴身铠甲。
“完了……我这是变成怪物了？”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皱起眉头。
要是苏灵月和蚩媚看到他这样，会不会害怕？
就在这时，由远至近传来苏灵月的声音。
“秦念！你醒了没？”
秦念浑身一僵，赶紧一溜烟窜回床上，抓过旁边的被子，严严实实裹住自己，就露个脸在外面。
只不过，那一双蓝色的兽瞳依旧如此夺目。
“噔噔噔......”
脚步声越来越近，秦念裹着被子缩在床头，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
他甚至能想象到苏灵月看到他时的表情，是尖叫着跑开，还是一脸害怕地问“你是谁”？
“完了完了，我的择偶权要没了……”
他暗自捶胸顿足，早知道昨天不该贪心，将海王族核心之精全部吞下。
现在倒好，好好的人，变禽兽了。
“小念念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苏灵月的声音就在床边。
在秦念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盖在身上的被子“唰”的一下被掀开。
“灵月不要~~~”
秦念闭着眼嘶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尾巴（如果还在的话）都绷紧起来。
可预想中的尖叫并没传来，反而传来苏灵月疑惑的声音。
“大清早的你瞎叫唤啥呢？”
秦念一愣，慢慢睁开眼。
苏灵月正叉着腰，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他，眼神里没半点害怕，反而带着点嫌弃。
秦念抬手指着自己的头。
“你没看见吗？”
“角，有角！”
苏灵月对他翻起白眼。
“角？角质吗？借我洗面奶给你用用就没了！”
......
秦念懵了，抬手摸摸自己的头。
龙角没了？
再摸身上，哪还有半点鳞片的影子。
他赶紧低头看手，白皙的手掌，熟悉的指甲，跟平时没两样！
苏灵月皱着眉，不知道这货大早上发什么疯。
“你该不会是睡傻了吧？还不快起，我早餐都做好了。”
秦念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从床上跳起，光着脚就往全身镜冲去。
镜子里的人，黑发依旧，皮肤正常，别说龙角尾鳍了，连个鳞片印子都没有。
秦念兴奋得在原地手舞足蹈，完全没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因为昨晚的变异被撑碎，此刻白花花的后背正对着大门口。
苏灵月原本还站在床边，看到这一幕，脸“唰”地红到了耳朵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赶紧抬手捂眼睛，嘴里忍不住低骂道。
“秦念你是裸奔成瘾了是吧！还不快去把衣服穿上！”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往外跑，慌得差点撞上门框，只留下秦念还在镜子前自我陶醉。
“不错不错，还是这么帅，怒龙盘息果然名不虚传！”
他摸着自己的腰，还没乐完，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苏灵月叫骂。
那张老脸瞬间红了，赶紧抓过衣柜里的衣服往身上套，嘴里碎碎念：“完了完了，又被看光了……这次是真没脸见人了！”
门外，苏灵月靠在墙上，心跳得飞快，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忍不住啐了一口。
“臭流氓……下次再也不随便掀他被子了！”
秦念扶在洗漱台上，大脑飞快运转起来。
“刚才那一身鳞片到底是什么鬼？难道真是吞了金球后的变化？”
他眼神一转，立马查看起自己的面板来。
这时【种族】那一栏出现了变化。
【种族：人族，入水后可化身为海王族】
\"果然如此！\"
秦念见到信息，心中的不安才稍稍落下。
“看来自己还是人类，只是下水后才会变成那副模样！”
他也没再多做纠结，洗漱一番后便朝着客厅而去。
看见今日的早餐，秦念好不容易恢复的神情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餐桌上摆着放着一大碗黑糊糊的粘稠液体，还有些不知名的奇怪之物飘在上面。
秦念顿时全身生起一股凉意，声音颤抖的问道：“灵月，这......这是啥？”
闻言，苏灵月一脸自豪的开口道：“这是廖不凡师傅在电话里教我做的海鲜粥，我本来想坐传送阵回去，让师傅亲自教导我的，可他说我天赋异禀，在他电话里口述做菜步骤就好！”
“小念念，你快尝尝我的手艺！”
秦念脚刚沾到门口地毯，就被苏灵月的声音钉在原地。
“小念念，脚抬那么高，是想踩蚂蚁还是想溜啊？”
她手里捏着勺子，勺沿沾着黑糊糊的粥，眼神亮晶晶的，还带着点“你敢跑试试”的劲儿。
把勺子往碗里一戳，溅起的粥滴在桌上，黑得发亮。
秦念恐惧得赶紧把脚收了回来，挠着头陪笑道。
“哪能啊，我就是想……想叫蚩媚来尝尝，这么好的粥，得大家一起吃才香嘛！”
苏灵月把勺子递到他面前。
“蚩媚早走啦！她早上说要去给蛊虫宝贝们找新鲜毒药，直接去学院后山了，让我们不用等她。”
秦念心里咯噔一下，只能不情不愿得坐了回去。
可刚坐下，那碗粥的怪味就直往鼻子里奔涌。
看着跟发霉的海带似的，还有几丝白花花的东西，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快吃呀，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灵月一边催着，还一边递了一勺到他嘴边。
秦念深深吸了一口气，牙一咬，眼一闭，张口接住。
刚入口，
那味道直冲天灵盖，他整张脸憋得通红，眼泪情不自禁得流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
苏灵月凑过来，满眼期待。
秦念赶紧咽下去，硬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香……真香！好吃得我都快哭了，灵月你手艺真棒，比廖不凡老哥做得还好吃！”
“是吧！我就知道我厨艺进步很多！”
闻言，苏灵月更高兴了。
“那多吃点，这一碗都是你的！”
秦念硬着头皮，好不容易把一碗粥喝完，但每咽一口都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脸色白了又青。
苏灵月见他吃完，满意的一把拉起他。
“走啦走啦，再不去教室，我们可要迟到了！”
秦念被拉着往外走，可腿脚却有点软，他在心底暗自发誓：以后就算饿死，也不让苏灵月进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