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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抵达大厅里,人来人往。

方清之站在接机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六年了,姐姐方沁终于要回来了。她本该高兴的,可心头却像压了块巨石,沉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妈妈,姨母长什么样呀?”五岁的儿子张念清仰着头,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方清之勉强笑了笑,揉了揉儿子柔软的黑发。“姨母很漂亮,和妈妈有点像,但更......”她顿了顿,“更耀眼一些。”

话音未落,接机口一阵骚动。方沁推着行李车走了出来,一袭红裙,墨镜推至头顶,像是从时尚杂志走出来的模特,与六年前离开时几乎没什么变化。

“清清!”方沁张开双臂,给了方清之一个夸张的拥抱,香水味浓得让方清之有些头晕。“天哪,这就是念清吧?都长这么大了!”

方沁蹲下身想捏捏孩子的脸,但念清怯生生地躲到了妈妈身后。

“孩子怕生。”方清之解释道,声音轻微发颤。

方沁站起身,笑容收敛了些许。“清清,我们得谈谈。”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孩子,“单独谈谈。”

方清之心头一紧,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姐妹俩坐在机场咖啡厅的角落,念清在一旁安静地吃着冰淇淋。

方沁搅拌着咖啡,迟迟不开口。方清之默默注视着她完美无瑕的指甲和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镯,想起自己因为怀孕而微微变形的手指和空荡荡的手腕。

“他......对你还好吗?”方沁终于问道。

方清之怔了怔,没想到姐姐会以这样的问题开场。“张霄白吗?还......还好。”

事实上,这六年的婚姻复杂得难以用“好”或“不好”来概括。张霄白,京圈里人人敬畏的“太子爷”,确实给了她物质上的一切。但他严重的脸盲症让他甚至无法在人群中认出自己的妻子。有时方清之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她能看到他,他却永远看不清她。

“我听说了他的脸盲症。”方沁的声音将方清之从思绪中拉回,“还是很严重吗?”

方清之点点头:“医生说这是先天性的,无法治愈。他靠声音、步态和一些细节认人。”

所以这六年来,她一直喷同一款香水,保持同样的发型,穿他熟悉的衣服款式。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让他能“认出”她。

方沁突然握住方清之的手:“清清,我后悔了。”

方清之愣住了。

“当年我不该逃婚的。”方沁眼中泛起泪光,“我太年轻,太自私了。这六年在国外,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尤其是听说张霄白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后...”

方清之的心沉了下去。她太了解姐姐了,这个开场白意味着什么,她几乎能猜到。

“清清,把张霄白还给我,好吗?”方沁的指甲几乎掐进方清之的肉里,“这场婚姻本该是我的。你只是代嫁,现在正主回来了,不是吗?”

方清之感到一阵眩晕。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直白。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六年了,姐姐。而且我们还有...”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儿子。

“念清可以跟我。”方沁说得轻描淡写,“我会视如己出。你还年轻,清清,你可以重新开始,找个真正爱你的人。”

方清之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念清是她的命,姐姐怎么会认为她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张霄白知道吗?”她轻声问,“他知道你今天回来,和我说这些吗?”

方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没告诉他。我想先和你谈。清清,求你,这是我一生唯一的请求。没有张霄白,我会死的。”

方清之看着姐姐夸张的表演,忽然感到一阵悲哀。六年前,方家面临危机,唯有与张家联姻才能挽救。原本的新娘是方沁,但她却在婚礼前一周逃跑了,留下字条说要去追求自由和真爱。

为了不让家族蒙羞,不让父母心血毁于一旦,当时年仅二十岁的方清之被迫戴上头纱,代替姐姐走上婚礼红毯。所有人都以为张霄白会发现,但他有严重的脸盲症,根本分辨不出方家两姐妹的区别。

于是这场荒唐的代嫁,持续了整整六年。

“姐姐,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方清之试图做最后的抵抗,“这要看张霄白的意思...”

“他当然会选择我!”方沁自信满满,“别忘了,当初订婚的是我,他选择的是我。你这六年不过是我的替身。”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方清之最深的恐惧。是啊,这六年来,她不就是个替身吗?一个因为张霄白脸盲而侥幸扮演了六年方沁的替身。

现在正主回来了,替身该退场了。

“给我点时间考虑。”方清之低声说,声音干涩。

方沁满意地笑了:“当然,亲爱的,但别太久,好吗?我已经等了六年了。”

回家的路上,方清之沉默不语。念清似乎察觉到母亲情绪不对,也安安静静地牵着她的手。

车驶入那座豪华却冰冷的别墅时,方清之的心揪得更紧了。这里从来不像个家,更像一个精美的牢笼。六年来,她努力扮演好张太太的角色,照顾丈夫,打理家务,甚至生下了念清。

但她知道,在张霄白眼中,她或许始终是那个“方家大小姐”,而不是方清之本人。

“先生回来了吗?”她问佣人。

“在书房,太太。”

方清之深吸一口气,让佣人带念清去洗澡,自己则走向书房。门没关严,她看见张霄白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夕阳余晖为他挺拔的身形镀上一层金边。

即使结婚六年,每次看到他,方清之还是会心跳加速。张霄白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场,不怒自威,让人不敢接近。唯有她知道,在那冷硬外表下,藏着怎样的温柔。

当然,那温柔可能从来不是给她的。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张霄白对着电话说,语气不容置疑,“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异议。”

他挂断电话,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过方清之,没有任何停留,就像看一件家具一样自然。

“你回来了。”他说,语气平淡。

方清之心里一阵刺痛。又是这样,他根本没认出她,只是凭借环境和她的香水味判断出她是“妻子”。

“嗯,刚接完姐姐。”她小心翼翼地说,观察着他的反应。

张霄白走到书桌前整理文件,头也不抬:“方沁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方清之的心沉了下去。他听起来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有些敷衍。

“挺好。”他淡淡地说,“晚餐准备好了吗?我今晚有个视频会议。”

方清之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她在这里为婚姻的去留痛苦挣扎,而当事人却毫不知情,甚至不关心妻子的亲姐姐回来了。

这六年的婚姻,到底算什么?

“张霄白,”她鼓起勇气,“我有事想和你谈。”

他终于抬起头,虽然目光依然没有真正聚焦在她脸上:“急事吗?会议很重要。”

方清之突然失去了所有勇气。她摇摇头:“不急,以后再说吧。”

他点点头,注意力已经回到文件上。方清之默默退出书房,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当晚,方清之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张霄白平稳的呼吸声,内心挣扎不已。

或许姐姐说得对,这场婚姻本该是她的。方清之只是个暂时的替代品,现在正主回来了,她该退出了。

可是念清怎么办?张霄白虽然脸盲,但对儿子却是真心疼爱。他会允许她带走念清吗?

凌晨三点,方清之悄悄起身,来到儿童房。念清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只手还搂着那只破旧的泰迪熊——张霄白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看着儿子酷似张霄白的眉眼,方清之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不能失去念清,但张霄白也不会放弃儿子。这场争夺战中,她注定是输家。

除非...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

第二天清晨,方清之起得特别早。她为张霄白准备了最爱的咖啡和早餐,看着他吃完,送他出门上班。

整个过程,她异常沉默,而张霄白似乎也没察觉什么不对劲——或者说,他从来就这样,对她少有关注。

“今天要去医院产检?”临出门前,他突然问。

方清之愣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是的,她怀孕三个月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原本想等他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

“你怎么知道的?”她惊讶地问。

张霄白指了指厨房柜台上的产检预约单:“不小心看到了,需要我陪你去吗?”

他的语气很礼貌,就像在问一个不太熟的同事是否需要帮忙。

方清之摇摇头,心凉了半截:“不用,念清我会让阿姨带一会儿。”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没有拥抱,没有告别吻。从来如此。

门关上的那一刻,方清之的眼泪夺眶而出。

一小时后,方清之站在妇产科诊室里,听着医生说话。

“胎儿很健康,方小姐,不过您似乎有些贫血,需要注意补充营养。”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说。

方清之深吸一口气:“医生,如果我想要......终止妊娠,最快可以安排什么时候?”

医生惊讶地抬起头:“您考虑流产?可是您已经......”

“我知道。”方清之打断她,声音颤抖,“我只是......需要了解所有选项。”

医生叹了口气:“作为医生,我建议您再慎重考虑,但如果您决定终止,最快可以安排在下周三。”

方清之点点头,谢过医生,恍惚地走出诊室。

她抚摸着小腹,内心充满愧疚。这个孩子和她一样,来得不是时候,注定得不到完整的爱。

就像她这六年来,永远活在姐姐的影子里。

接下来的几天,方清之悄悄做着准备。她不敢动用联名账户的钱,只好卖掉了几件张霄白送她的首饰——那些她从来不敢戴出去的昂贵礼物。

她联系了中介,在远离京城的海边小城租了套小房子。那里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知道她是“张太太”,她可以只是方清之。

唯一的问题是念清。幼儿园那边,她以“外婆生病需要探望”为由,请了长假。至于张霄白,他从来不过问儿子的日常安排,全权交给方清之和保姆处理。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个机会在一个雨夜来了。张霄白打电话回家,说有个紧急项目要处理,今晚不回来了。

方清之接到电话时,手在发抖。这是天赐良机。

她简单收拾了几件必需品和重要证件,没有带太多行李,怕引起佣人怀疑。最后,她环顾这个生活了六年的卧室,心中五味杂陈。

床头柜上放着她和张霄白的结婚照。照片上,她穿着婚纱,笑容幸福;而张霄白站在她身旁,面无表情——后来他解释说,那天他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笑。

现在想来,或许他只是不高兴娶了“方家大小姐”吧。

方清之拿起相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就让它留在这里,作为六年婚姻的句点。

深夜,雨下得很大。方清之轻轻唤醒念清。

“妈妈,我们要去哪?”孩子睡眼惺忪地问。

“我们去个好玩的地方,宝贝。”方清之压低声音,“但要小声点,这是个秘密游戏,不能让别人知道哦。”

念清顿时来了精神,配合地点点头。

方清之的心狂跳不止,抱着儿子,拎着简单的行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困了她六年的金丝笼。

雨声中,她没有回头。

六个月后,海边小城。

方清之挺着明显隆起的肚子,在厨房准备晚餐。窗外,夕阳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妈妈,看我的城堡!”念清在沙滩上兴奋地喊道。

方清之笑了笑,朝儿子挥挥手。这半年来,她们的生活平静而简单。她在当地一家小书店找了份工作,虽然收入微薄,但足以维持生活。

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没有人用“张太太”或“方二小姐”来称呼她。在这里,她只是“清之”,或者“念清妈妈”。

偶尔,她会想起张霄白,想起那个雨夜不告而别。不知道他发现自己和儿子消失后,是什么反应?愤怒?还是...解脱?

她摇摇头,甩开这些思绪。既然选择了离开,就不该再留恋过去。

“念清,回来吃饭了!”她朝外喊道。

孩子咚咚咚地跑进屋,小脚上沾满了沙子。方清之无奈地笑笑,蹲下身帮他擦脚。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方清之的心一跳。很少有人知道她们住在这里,会是谁?

她透过猫眼看去,顿时浑身冰凉。

门外站着张霄白。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已经半年了,她以为他早就放弃寻找了。

“妈妈,谁呀?”念清好奇地问。

方清之慌忙捂住儿子的嘴,示意他别出声。也许,也许张霄白会以为没人在家,就离开了。

但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持久,更加不容拒绝。

方清之的心跳如擂鼓。她看着儿子酷似张霄白的小脸,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深吸一口气,她打开了门。

张霄白站在门口,西装革履,与这个简陋的海边小屋格格不入。他的目光扫过方清之,没有任何停留,最后落在念清身上。

“爸爸!”念惊喜地叫道,冲向张霄白。

方清之想拉住儿子,但已经晚了。张霄白弯腰抱起孩子,那双深邃的眼睛终于聚焦在方清之脸上——或者说,试图聚焦。

“方二小姐。”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半年不见,你倒是会挑地方躲。”

方清之浑身一颤。他叫她“方二小姐”,而不是往常的“清之”或者“夫人”。他知道了,知道她不是方沁。

“我......”她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张霄白抱着念清,径直走进屋内,目光扫过简陋的家具和她明显隆起的腹部,眼神更加阴郁。

“解释。”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如千钧。

方清之低下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姐姐回来了......我觉得我该退出了......这场婚姻本来就是她的......”

“所以你不告而别?”张霄白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怀中的念清吓得缩了缩,“带着我的儿子消失半年?方清之,谁给你这个权利?”

方清之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对不起......但我不能没有念清......”

“那你觉得我能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念清哇哇大哭。

方清之下意识地上前想抱回儿子,但张霄白后退一步,避开了她。

“收拾东西,跟我回去。”他命令道,不容反驳。

“不......”方清之摇头,“我不能回去......姐姐她......”

“关方沁什么事?”张霄白皱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方清之愣住了:“可是......姐姐没告诉你吗?她求我把你还给她......”

张霄白的表情更加困惑:“方沁三个月前就回法国了,她说只是回来看看家人,我们甚至没见面。”

这次轮到方清之震惊了,姐姐回法国了?没见张霄白?那当初那些话......

她突然明白了,姐姐根本不是在求她让步,而是在逼她主动退出,而方清之就像个傻子,真的上当了。

“我......我以为......”她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解释。

张霄白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先回去吧,念清需要更好的环境,至于你......”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的腹部,“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方清之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点点头,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

回京城的路上,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念清似乎感受到父母之间的紧张,安安静静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方清之偷偷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张霄白。他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冷硬。

这半年他变了吗?似乎瘦了些,眼角多了几丝细纹。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过得好吗?

突然,张霄白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怀孕的事?”

方清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护住腹部:“我...原本想给你一个生日惊喜。”

然后她逃走了,没来得及说出口。

张霄白沉默了一会儿:“产检都正常吗?”

“嗯。”方清之小声应答。

又是一阵沉默。方清之鼓起勇气问:“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从未停止寻找。”张霄白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却让方清之的心揪了一下。

车驶入熟悉的别墅区,方清之的心情复杂无比。离开了半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佣人们看到他们回来,都面露惊喜,但不敢多问。方清之低着头,抱着已经睡着的念清,快步走向儿童房。

安顿好儿子后,她走出房间,看见张霄白站在走廊上,似乎在等她。

“我们需要谈谈。”他说着,走向书房。

方清之跟在他身后,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书房里,张霄白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选择了沙发。他示意方清之坐在对面。

“为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要离开?”

方清之绞着手指,声音细若蚊吟:“姐姐说...她后悔了,想要你回来...我觉得我这个替身该退场了...”

“替身?”张霄白皱眉,“什么替身?”

方清之惊讶地抬头:“你不是...因为脸盲症,才把我误认为是姐姐,娶了我的吗?”

张霄白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丝苦笑:“所以这六年来,你一直以为我娶的是方沁,而不是你?”

“难道不是吗?”方清之困惑地问,“订婚的是姐姐,逃婚的也是姐姐。我只是临时被拉来顶替的...”

张霄白摇摇头,站起身走向书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方清之。

“看看这个。”

方清之接过文件,发现那是一份婚前协议,上面明确写着——“张霄白先生与方清之小姐经协商一致,达成以下协议...”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

“我从来要娶的都是你,方清之。”张霄白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不是方沁。”

“可是...可是所有人都说...”方清之语无伦次,完全混乱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娶方沁,因为我父亲和方家最初确实是这样商定的。”张霄白解释道,“但见面后,我明确表示,我感兴趣的是方家二小姐,不是大小姐。”

方清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所以这六年来,她一直活在一个自以为是的误会中?以为自己是替身,实际上却是正主?

“但你的脸盲症...”她突然想起,“你不是靠声音和细节认人吗?你怎么分得清我和姐姐?”

张霄白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第一次真正地、专注地凝视她的脸:“我是脸盲,方清之,但我不是傻子。我分不清陌生人的面孔,但我爱的人,我会用所有方式记住她。”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骨:“我记得这里有一道很小的疤痕,是你小时候调皮磕到的。”手指滑至她的眼睛,“我记得这双眼睛笑起来会弯成月牙。”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我记得这里的弧度,记得你微笑的样子。”

方清之的眼泪终于决堤:“可是...你从来不说...你甚至很少正眼看我...”

“因为我不敢。”张霄白的语气中带着罕见的脆弱,“面对你,我总是紧张得不知所措。我的脸盲让我更加自卑,我怕你发现我连自己妻子的脸都认不出来,会觉得我可笑。”

他握住她的手:“这六年来,我靠你的香水味、你的脚步声、你的声音来辨认你。但我记住的远不止这些。我记得你爱看的书,记得你害怕打雷,记得你喝咖啡要加两块糖,记得你所有的喜好和习惯。”

方清之泣不成声。原来这六年,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说...”她仍然困惑。

张霄白叹了口气:“我后来查过了。方沁确实回来找过你,但她不是因为后悔逃婚,而是因为在法国欠下了巨额债务,想通过你获取经济利益。”

方清之如遭雷击。所以姐姐那些眼泪和忏悔,全都是表演?只是为了骗她离开,好趁机牟利?

“对不起...”她喃喃道,“我应该相信你,应该和你谈谈...”

张霄白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我也该道歉。这六年来,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没有明确表达我的感情,才让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那种谎言。”

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清之,我或许记不住别人的脸,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妻子是什么样子。不是通过视觉,而是通过这里。”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方清之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释然了。

“我再也不会离开了。”她承诺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面对面说清楚。”

张霄白微微一笑,这是六年来方清之见过的最真诚的笑容:“一言为定。”

他低头,温柔地吻上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充满了承诺与爱意。

许久,他才松开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腹部:“现在,可以正式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了吗?”

方清之破涕为笑,点点头:“预产期在明年春天。念清一直想要个妹妹。”

“那就希望如他所愿。”张霄白再次吻了吻她的额头,“欢迎回家,清之。”

窗外,月光洒满庭院,照亮了回家的路。方清之依偎在丈夫怀里,终于找到了归属感。

脸盲症或许让张霄白看不清她的脸,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记得爱的模样。而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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