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只觉得一股厚重而温暖的暖流从鲸野离歌身上涌出，轻轻包裹住了自己。
那声“朋友”里承载的毫无杂质的真心，沉甸甸的，让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这一世的鲸野离歌，与记忆中上一世的“阿离”，在此刻彻底重叠，灵魂深处那份温柔与赤诚，再无分别。
她们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好，一样值得她信赖。
虞念不禁想起骨语在欢骸嘉年华里那虚伪做作、充满算计的温柔表演……与眼前鲸野离歌发自内心的、不掺任何杂质的真诚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高下立判。
“嗯。”虞念的心像是被温热的泉水浸泡着，彻底柔软下来。
她看着鲸野离歌，眉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那份跨越了时空、对“阿离”的深沉思念，终于找到了实实在在的落点，稳稳地、温暖地，全部落在了眼前的鲸野离歌身上。
心情放松下来，虞念才突然想起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次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带礼物。”
鲸野离歌却笑得更开心了，眼里的星光几乎要溢出来。
她真心实意地说：“不用带的。你人能来找我，和我说话，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很开心了。”
湖边的风恰到好处地吹起她颊边几缕柔软的发丝，带着绿洲特有的湿润气息，画面宁静而美好。
“桀桀桀桀桀桀……”
一阵与这温馨氛围格格不入的、略显诡异且中气十足的笑声突然响起，硬生生打破了这份宁静。
鲸野离歌脸上那温柔似水的笑意瞬间僵住。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目光紧紧锁定在虞念怀里的沧澜身上。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那奇怪又有点耳熟的笑声……是从她可爱单纯、不谙世事的小沧澜嘴里发出来的吗？
虞念也同步石化，内心警铃大作，冷汗都快下来了。
完了！完了！
在沧澜的娘家人面前彻底暴露了！把她教坏的事藏不住了！怎么办？怎么解释？要不……就一口咬定是沧澜自己偷偷看蓝星那些奇奇怪怪的短剧学坏的？
而罪魁祸首沧澜，原本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虞念和鲸野离歌之间那莫名让她觉得“很好嗑”、心里冒粉红泡泡的氛围，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此刻见两人都僵住，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她那“桀桀桀”的招牌笑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声心虚又滑稽的：“嗝……”
“怎，怎么了嘛……”沧澜弱弱地缩了缩小脑袋，大眼睛里满是茫然和无辜，小声嘟囔，“念念，离歌，为什么这样看着沧澜……”
鲸野离歌缓缓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勉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疑惑，视线从沧澜身上移开，带着强烈的询问意味，落在了眼神飘忽、试图望天的虞念脸上。
虞念接收到她清澈又带着探究的目光，没忍住，喉头滚动，咽了口口水，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额……那个……”她试图挽救，声音都透着一股心虚气短，“我、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学来的这种笑声……真是的……”
沧澜一听，下意识就要开口澄清，都急得扇动起来：“笑？沧澜这么笑是跟念念……！！！”
那个关键的“学”字还没出口，就被眼疾手快、心中警铃爆响的虞念一把捂住了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
“不管她是从哪儿学来的！”虞念赶紧提高音量，斩钉截铁地打断，并对着鲸野离歌露出一个尽量显得真诚无辜，但实则略显僵硬的笑容，“回去我就好好给她掰一掰！一定纠正过来！可不能再让她这么笑了！”
鲸野离歌看着眼前这混乱又滑稽的一幕，一个手忙脚乱地捂着沧澜的嘴，一个在她怀里“呜呜”挣扎扑腾。
她先是愣住了，随即，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容如同阳光冲破云层，瞬间荡开了刚才的尴尬和震惊，带着十足的包容、无奈和暖意。
笑过之后，她眼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与留恋，轻声说：“虞念，时间不早了，我得回鲸落圣所去守门了……”
“好好好，那你快去忙吧。”虞念连忙点头，暗自松了口气，松开了捂着沧澜的手。
小沧澜赶紧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委屈巴巴地用脑袋顶了顶虞念的手指，但经过刚才的“教训”，她没敢再乱说话。
虞念看着鲸野离歌，心中也有些不舍，便补充了一句：“我过几天有空了，再来看你。”
听到这句明确的约定，鲸野离歌眼中原本那丝低落瞬间被点亮，像是夜空中骤然落入了最璀璨的星辰，亮得惊人，嘴角的笑容也更加明媚。
“好～”她应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和期待。
一阵带着绿洲特有湿润气息与草木清香的清风恰到好处地拂过湖面，掠过三人的衣袂发梢。
鲸野离歌的身影如水波般轻轻荡漾了一下，变得透明，随即便悄然消失在原地，仿佛融入了这片她世代守护的天地之间。
湖边，只剩下虞念，和她怀里那个刚刚闯了祸、此刻正用脑袋蹭着她手指、试图萌混过关的小沧澜。
虞念没有立刻离开。
她独自在湖边找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
心念微动，虞念召出了半透明的系统面板。幽蓝的光幕在夜色中亮起，映照着她平静的脸庞。
她习惯性地先点开了【求生者大厅】的玩家群聊。
指尖滑动，光幕上信息快速滚动。大部分玩家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刚刚更新的各大排行榜，猜测着那些匿名的榜一大佬究竟是谁，或者交流着初次进入“无尽镜川”的新奇与紧张体验。
“看来大家都差不多。”虞念心下暗道，正准备关掉这喧嚣的界面。
就在此时，几条突然开始刷屏、急速滚动的发言，猛地抓住了她的视线。
【平安千岁】：等等！有人注意看邮箱了吗？！那个神明直播间的结算！真的会有观众进来吗？！我这边显示为零啊！
【予安-S】：我这儿有一个！但真的就只进来待了不到一分钟，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
【汀芥】：楼上！我也是！一个观众！五十七秒！这算什么？路过吗？
【是宁不是宁】：什么结算？什么观众？在哪看？我怎么不知道？
【丁曼^0^】：@是宁不是宁 快去邮箱看！有一封叫“神明直播间关卡表现结算”的邮件！
【溯ZR】：内部消息，镜川榜上有名的那几位，不仅观众数量可观，甚至……还收到了神明打赏。情报保真。
【hw7499】：还真有打赏？！我以为就是个背景设定呢！
虞念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
神明直播间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