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东虎醒来天已大亮,由于昨晚睡得迟,所以他起床也比平时晚了些,看时间已经快八点。出门匆匆洗过脸,吃饭空档陆续有人到了。
“东虎,才吃饭啊!”
“四叔早。”高东虎忙起身打招呼,来的都是熟人,不用主家吩咐便自顾自干了起来。
等他吃完后,众人已各司其职,开始了新一轮忙碌。眼看时间还早,他便和带头的四叔说了声,骑车出门去收兔子套。众人听到后立马兴致勃勃道:“东虎,那你可加油,争取多收几只兔子回来。”
“就是,东平你加油,我们中午能不能吃上肉就靠你了。”
高东虎闻言哈哈一笑道:“放心,今天的肉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收获多,就给大家加餐。”
听到‘加餐’二字,众人兴奋地直叫。领头的四叔和金子叔虽然表面呵斥,心底却乐开了花,毕竟‘兔肉’是真的香啊!如果能加餐那就更好了。每个人都期待高东虎能有大收获。
怀揣着众人祝福,他骑车出发,不一会就来到‘窊扎垴’,将车放外面平地上,徒步进入,很快就找到昨天下套区域。
往前走几步,“吱吱”一阵熟悉叫声传入耳中,快步上前,便见前方草丛空地上一只大肥兔子正奋力挣扎,口中发出‘吱吱’叫声。
‘这季节的兔子是真肥啊!’高东虎打量着中套的兔子忍不住发出一阵赞叹,不过长得再肥既然是活兔就不能被当成食物对待。很快他便上前,小心翼翼的控制住大母兔,接着剪掉其脖子上铁丝,将其塞入麻袋。
“吱吱!”一番挣扎后,大母兔回归平静。高东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接着继续往前,第二只、第三只……等所有‘铁丝套’收齐,他共抓了一公两母三只大活兔,两只死兔。
这收获可以了,关键昨晚他并没下太多套,而且上午他还打算去‘老窑子湾’再下一批兔子套,两两相加,就很可观了。
等他回到‘大头家’,大头已经在了。小霞、刘婶、郭婶她们也到了,正忙活着各自工作。眼见他成功收套回来,众人顿时好奇围了上来,“东虎,收获咋样啊?”
“就是,抓了几只兔子,也让我们看看。”
“是活兔子吗?还是死的……”
等高东虎将此行收获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顿时赢得一阵惊叹,“活兔子,还都是这么大的,居然有三只?”
“还有两只死兔子……”
“这一早上就弄了五只,嘶!厉害啊!”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眼里满是渴望,有人甚至幻想着自己学会捕兔后,也能抓到这么多。而这一只大肥兔子看上去最少也有五斤,那得有多少肉啊!
“好了。”最后还是四叔发话,“都别在这杵着了,东虎都说了,等活儿干完了,就教你们这手艺,要真眼馋,那就把眼前活儿干好了。到时候学会手艺,你们也自己去抓。”
“东虎,这手艺真能教给我们吗?”
“就是,俺也不多要,每天能抓一只兔子就好了。”
“哈哈,你这还叫不多要?我觉得一星期能抓一只就很美了。”
“是了,这一只兔子最少五斤重,抓一只,够吃一星期肉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高东虎笑道:“各位,我说了教大家那就肯定会教,至于你们能学到多少,全看个人本事,有时候这玩意儿也靠悟性。”
“对,对,对,东虎说得对。人家肯教,咱们也得学得会。”
“放心吧东虎,你就只管教,我们只管学,不管能不能学到,最起码不会怨人的。”
“就是,我们都不是那种人。”
眼看众人信誓旦旦,高东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很快他便抛出一份礼物道:“教学的事后说,眼下咱们中午就多加一只兔子的配额,今天的肉食共四只兔子。”
大家伙一听眼都直了,“四只兔子,东虎真有这么多?”
“我要记得没错,之前盖小院时,每天也就五只兔子吧?那可是三四十人分,咱们这……满打满算二十人吧?”二是这还是加上了张老爷子和白父算。
高东虎笑着道:“就四只,我能做的就是保障好大家后勤,然后……完工前,至少让大家再吃上一回五斤猪肉。”
嘶!众人彻底沸腾,兔肉虽好,但毕竟咬起来干巴巴的,在很多人认知中不比猪肉香,尤其是大肥肉片子……一块就能炫掉一大碗米饭。有人当即喊道:“是大肥肉片子吗?嘶……我都感觉口水要下来了。”
“东虎,真有五斤猪肉吃啊?五斤猪肉,我家过年的时候才总共割了二斤多。”
“我家也是……二斤肉,吃了一个正月呐。”
“咱们一顿就吃掉五斤肉?”
眼看众人一副没见过世面样子,看不下去的刘婶站出来道:“东虎说到做到,之前小院完工的时候就请大家吃过一回肉,每人分到了满满一小碗哪!”虽然‘满满一小碗’听上去是个病句,但所有人听到这里眼都亮了。满满一小碗……他们不敢想。
有之前参加过小院帮工的顿时开始解释,“我知道,这五斤肉是额外加的,也就是每天三只兔子定额还在,又额外多加了五斤肉,所以刘大嫂才说每人分了满满一小碗。”
“嘶!真有那么多?”
“那当然,我还吃过哩,那滋味……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莫说一帮年轻人,就算是四叔、金子叔这样的叔伯辈也觉有些把持不住,当下强忍着渴望吃肉的念头,开始督促众人干活。这一回,投入到工作中的大家伙都是干劲百倍,一个个心中就抱着一个念头,早日完工,然后吃上大肉饭。
‘大头’已经拎了两只大野兔去杀,高东虎则将三只活兔分别放兔笼子里养,等他返回厨房时,刘婶忍不住道:“东虎,你这大手大脚的习惯以后可得改改,婶知道你能弄到兔子,但……也不是这种吃法啊!”
干活的就十几个,每天三只兔子已经很奢侈,高东虎居然还多加了一只,关键还承诺了众人走之前再吃一顿‘五斤肉’,她是真心疼这钱啊!
高东虎明白刘婶心意,笑着道:“婶子,你放心,也就这回了。”
得!刘婶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谁家没事会天天盖房子的,当下也就释然。
高东虎早上走之前就消出了三只‘冷冻兔’,等‘大头’将剩余两只兔子处理完,他单独留下一只,这样今天的肉食便成了四只大兔。刘婶和郭婶都是大锅饭好手,用不着帮忙,没什么事干,高东虎便招呼‘大头’去老窑子湾继续下套。
骑车五分钟,他们便到了老窑子湾,高东虎道:“东平,咱们分头行动,回来的时候记得把昨天遗留的空套收一下。”昨天他们收套时,一些没中的空套留在原地,说不定今天会有收获。‘大头’应了一声,两人便往里走。
高东虎率先完成了今日份下套,回去的时候,顺便去收昨天遗留空套。接连两只毫无所获,他便将铁丝套收回,留着下次用,等到第三只时却有了发现,“吱吱”只见那单薄的铁丝套上,正有一只半大兔子奋力挣扎,看样子,其中套时间不短,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就连挣扎动作也变得微弱。
‘居然还能套到一只活兔?’他想也不想便快步上前,“吱吱”发现有陌生人的兔子挣扎的更厉害,铁丝套被绷的笔直,脑袋深深嵌入其中,乍一看去似要被勒断一般。
‘这傻兔子。’高东虎不敢耽搁,迅速用麻袋罩头,先控制住其行动,接着揪住了野兔的两只耳朵拎起,“扑棱棱”野兔两只后退使劲扑腾着,却无济于事。等他将其脖子上铁丝套取下后,只见血肉模糊,差一点就能看到骨头。
他要再晚来一会,这兔子铁定被勒死,现在也有些够呛!养了两个多月兔子,让他积攒了一些简单救助知识,从附近找了几颗止血的草药,碾碎后撒在了其脖根处。没了铁丝套后,原本娟娟流出的鲜血逐渐变少,看样子暂时情况是止住了。
能不能活就看运气了。主要是这只兔子没有以往抓的那些健壮,看样子还未到成年,再加上这伤势不是一般重……
高东虎也想得开,能活那就养着,不能活杀了吃肉。将其塞入麻袋后,他便继续向外去。最终,所有空套集齐,也没再发现第二只猎物。
就这,在集合点碰面的两人,‘大头’看到他手中麻袋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虎子哥,你又抓了一只?”
“运气,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高东虎随意向‘大头’展示了一下麻袋里奄奄一息的兔子。
‘大头’也有些可惜,“伤的太重了,希望这小家伙能活下来。”跟帮工的众人不同,他可是知道冰箱里还储存着十几只冷冻兔,所以多一只死兔不多,少一只死兔不少,人们帮工期间的肉食肯定是足够,多余的还够下次去县城送给二叔他们改善伙食。相反,只要能多一只活兔,那就能为他们的‘养兔’规模添砖加瓦。
两人回到家,众人见高东虎又带回一只半大兔子,顿时惊叹不已。不过有了早上的收获在前,这一只半大兔子倒是没引发太大波动。高东虎将其单独养在兔笼子里,人们最多在进来喝水时路过,啧啧几声,并没出现早上聚众围观的一幕。不过高东虎的捕兔技术,经此倒是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之前看到院子里堆满的兔笼子,还有二百多只野兔,他们虽然已经有准备,但毕竟不是亲眼见,这回可是亲眼见了……每个人都暗下决心,这次活儿干完了,肯定的好好跟东虎讨教一二。哪怕学个皮毛也能改善生活了。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而人们也在众多因素刺激下爆发出前所未有干劲,一上午便垒起了两面墙,这进度不可谓神速。负责带头的四叔和金子叔也是一脸骄傲的朝他汇报道:“东虎,按这进度继续,下午我们就能把老张家的三面墙弄完。至于你在西面墙外规划的养兔区,明天一天肯定就搞完了。”
高东虎将一切看在眼中,由衷感谢道:“大家辛苦了,四叔、金叔你们也辛苦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晚间我就去县城一趟,明晚要完工,咱们所有人吃肉。”
“好!”有跟在后面的同宗兄弟听了立刻大声叫好,他们努力干活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当下个个群情激奋道:“东虎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干,保证按时完工。”
“我们做的活儿不但快,而且质量也有保证。绝对不会敷衍人。”
“就是,我们干的活儿你就放心吧。”
如果说刚开始来帮工的这群同宗兄弟可能还存有一些小心思,比如说想借此巴结一下,或者是被家里大人逼着来……那么到现在,他们是一百二十个愿因,再多的小心思也不复存在。眼下就一个想法,干好活,然后吃好‘饭’,嗯,尤其是最后完工时的那顿‘大肉饭’,有了这个,别说帮三天工,十二天二十天他们也愿意,只要顿顿有肉吃就行。
“开饭了,大家准备吃饭。”
“都来我这边洗手啊,洗完手,拿碗打饭。”
随着一阵阵吆喝声,众人开始有条不紊的进入了中午吃饭环节。
高东虎‘大头’并没急着去吃饭,而是跟刘婶她们一起先给众人打饭,直到每个人都吃上饭,他们才开始打自己的饭。
刘婶掌勺,打饭的时候也是一视同仁,起码表面上是这样,每人碗上面盖了一块肉。不过高东虎分明看到,刘婶给自己打饭时,第一勺就在碗里压了一块小肉,小霞碗里也有……他微微一笑,并未不通人情世故,当面将这块肉丢锅里以示一视同仁,而是默默接受了这份好意。
这也算是身为主人家的一点小小特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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