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漠北王后述里朵的主营里,正灯火通明。
她正和耶律尧光议事,听到营外的喊杀声,立刻起身,抓起挂在墙上的弯刀,冲出了营帐。
“怎么回事?”述里朵怒喝,目光扫向营外。
只见远处的晋军营地火光冲天,无数人影朝着这边狂奔,后面还跟着一支黑色的骑兵,速度快得惊人。
“王后,是晋军溃兵!后面好像有敌军追杀!”旁边的亲卫大喊。
述里朵看清了那些溃兵身上的晋军服饰,又看到他们身后的骑兵,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冷哼一声:“一群废物,溃了就溃了,还敢冲我的营寨!传我命令,前排弓箭手准备,射杀所有冲过来的人,不管是晋军还是敌军!”
“母亲,这样不妥吧?”旁边的耶律尧光犹豫道,“那些晋军毕竟是李嗣源的人,射杀他们,恐怕会引起李嗣源的不满。”
“不满又如何?”述里朵冷声道,“一群南虏而已,死了就死了,总比让他们冲乱我们阵型的好!”
耶律尧光没有再劝,立刻传达命令。前排的漠北弓箭手迅速列阵,拉弓搭箭,对准了冲过来的晋军溃兵。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箭雨如蝗,朝着晋军溃兵射去。
那些晋军溃兵根本没想到漠北人会射杀自己,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剩下的人吓得魂飞魄散,有的转身想跑,有的则怒了,抓紧兵器,朝着漠北人的弓箭手冲去——“反正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混乱瞬间升级。
晋军溃兵和漠北弓箭手厮打在一起,漠北人的阵型被冲得松动。
而此时,徐墨和夏鲁奇率领的三千重骑已经冲到了近前。
夏鲁奇长枪一挥,挑飞了几个漠北弓箭手,大声喊道:“杀胡狗!”
就在这时,漠北营寨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号角声,紧接着,一股灰绿色的毒雾凭空涌起,朝着徐墨的骑兵阵快速弥漫而来。
毒雾所过之处,积雪瞬间融化成黑褐色的水洼,几名冲在最前的重骑吸入毒雾,立刻栽倒马下,口鼻流出黑血。
“是述里朵麾下的遥辇弟弟!”夏鲁奇脸色一变,挥枪内力迸发格挡着毒雾,“此人极为魁梧,惯用一柄瘴雾角,能释放剧毒瘴气!”
话音刚落,一道魁梧的身影从毒雾中冲出。
那人身高八尺有余,身披黑甲,手里握着一根通体乌黑的长角——正是瘴雾角。
他正是遥辇弟弟,此刻脸上带着狞笑,挥动瘴雾角,又是一股更浓的毒雾朝着徐墨卷来:“尝尝我漠北毒瘴的厉害!”
徐墨眼神一冷,不等毒雾靠近,周身突然涌起浓烈的红色内力。
那红色内力形成一道屏障,毒雾一触碰到屏障,便瞬间被蒸腾成白烟。
遥辇弟弟见状大惊,没想到对方内力竟如此霸道,他咬牙挥动瘴雾角,直取徐墨面门,角尖还滴着剧毒的毒液。
徐墨不闪不避,右手握紧长刀,红色内力灌注其上,刀刃瞬间泛起一层赤芒。
面对遥辇弟弟势大力沉的一击,他只轻轻抬手,长刀与瘴雾角相撞,“当”的一声巨响,遥辇弟弟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震裂,瘴雾角险些脱手。
他还没反应过来,徐墨已策马上前,红色内力凝聚于拳,一拳砸在遥辇弟弟胸口。
“噗——”遥辇弟弟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上的黑甲瞬间凹陷,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那柄瘴雾角落在一旁,毒雾瞬间消散。
徐墨收拳,周身的红色内力缓缓敛入体内,只是目光依旧冷冽,仿佛刚才只是解决了一只蝼蚁。
解决了遥辇弟弟,徐墨率领重骑朝着漠北人的阵型缺口猛冲。
这些重骑人马俱甲,马槊锋利,漠北的弓箭手根本挡不住,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后面的三万轻骑也紧随而至,分成几股,在营寨里四处冲杀,放火焚烧帐篷。
述里朵见状,又惊又怒。
她没想到敌军会来得这么快,连遥辇都被瞬间斩杀。
她立刻下令:“亲卫营随我冲锋!收拢士卒,把敌军赶出去!”
可夜色太深,营寨里到处都是火光和喊杀声,漠北士卒根本分不清方向,有的甚至在混乱中自相残杀。
即便是述里朵,也只聚拢了几千人,根本无法抵挡徐墨和夏鲁奇的攻势。
就在这时,李嗣源带着亲卫赶到了。他看到漠北人射杀晋军溃兵,又看到营寨里一片混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走到述里朵身边,冷冷地说:“王后,你射杀我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述里朵此刻正焦头烂额,听到李嗣源的话,不耐烦地说:“晋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敌军夜袭,十万大军混乱!”
李嗣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
他带来的晋军看到漠北人射杀自己的同胞,也都停下了脚步,不愿意再帮忙。
述里朵看着眼前的景象,知道反击之势已去,咬了咬牙,便下令道:“撤!全军向北撤退!”
漠北士卒在丧失将领的情况下,难以组织有效抵抗,听到撤退的命令,如释重负,纷纷朝着北边逃窜。
徐墨和夏鲁奇率领骑兵追击了一阵,斩杀了几千名溃兵,见天色渐亮,担心有埋伏,才下令停止追击。
此时,晋军的营寨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漠北人的营寨也火光冲天,满地都是尸体和血迹。
徐墨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不多时,夏鲁奇纵马上前,禀报道:“大王,漠北已退,晋军溃兵被打散,我军大获全胜!”
“此战共斩杀漠北军八千余人(含其部将遥辇弟弟),晋军溃兵五千余人,缴获战马五千余匹,粮草无数。”
“我军伤亡一千余人,其中重骑伤亡二百人,轻骑伤亡八百人。”
徐墨颔首,沉声下令道,“传令下去,向泾州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