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十五分，厨房的玻璃窗还蒙着层薄白的雾。顾沉舟站在灶台前，右手握着长柄木勺，正顺时针搅动砂锅里的南瓜小米粥。南瓜是前晚苏晚切好的，去皮去籽切成小块，泡在清水里，此刻在粥里熬得彻底化开，把米汤色染成了暖融融的橘黄，甜香混着米香，一点点漫过客厅，钻进卧室的缝隙里。
他把火拧到最小，听着砂锅里“咕嘟咕嘟”的轻响——这是他摸索了半个月才找到的火候，既能让米粒熬出厚糯的米油，又不会让粥底糊锅。以前他从不管这些琐事，连厨房的酱油瓶放在哪都不知道，可自从安安出生，每天早起做早餐成了习惯。不是任务，是盼头——盼着安安醒来看见他的笑，盼着苏晚喝到热粥时眼底的软意，这些比任何商业报表都让他觉得踏实。
“爸爸……”
卧室方向传来安安软乎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黏糊劲儿。顾沉舟擦了擦手，快步走过去时，正看见苏晚弯腰把安安从婴儿床里抱出来。小家伙穿着米白色的连体衣，袖子挽到小臂，露出藕节似的胳膊，小脑袋靠在苏晚肩上，眼睛还半眯着，可一看见顾沉舟，立刻伸着小胳膊要抱，嘴里“咿呀”个不停。
“醒啦，小懒虫。”顾沉舟伸手接过安安，指尖刚碰到她的腰，就被小家伙的小手紧紧攥住了食指。安安的手掌还没他的拇指大，指腹带着婴儿特有的软嫩，攥得却格外用力，像是怕他跑了似的。他把安安抱到客厅的爬行垫上，刚放下，小家伙就顺着他的裤腿往起爬，膝盖蹭着软垫，小屁股一撅一撅的，最后扶着他的小腿站了起来，晃了晃身子，又“啪”地坐回垫子上，自己倒不觉得疼，反而咯咯笑起来，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
苏晚拿着湿巾走过来，蹲在旁边帮安安擦口水，笑着摇头：“昨天还只会在垫子上转圈爬，今天就敢扶着东西站了，这进步也太快了。”她抬头看顾沉舟，眼底映着晨光，“你熬粥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了，比外面早餐店的还香。”
顾沉舟弯腰帮安安把歪掉的袜子扯正，指尖碰到她温热的脚踝，心里软得发颤。他想起上周去参加行业峰会，有个老总说“男人要把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家里的事交给女人就好”，当时他没反驳，可心里清楚，支撑他在商场上扛住压力的，从来不是那些冰冷的业绩，而是家里这碗热粥，是安安攥着他手指的温度，是苏晚递过来的那杯温茶。
“粥快好了，你先洗漱，我陪安安玩会儿。”顾沉舟把安安放在爬行垫中央，拿了个会响的塑料摇铃递过去。安安立刻双手抱住摇铃，使劲晃了晃，“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里格外清亮。他坐在垫子边，看着女儿低头研究摇铃的模样——睫毛很长，像苏晚，鼻子却翘翘的，随了他，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
只是这满溢的暖意没持续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顾沉舟看了眼屏幕，是助理小陈的电话，心里微微一沉——小陈知道他早上陪家人的习惯，若非急事，绝不会这个点打电话。
他起身走到阳台，轻轻带上玻璃门，按下接听键：“喂，小陈。”
“顾总，抱歉打扰您，”小陈的声音带着急意，“刚开盘十分钟，咱们顾氏的股价又跌了3%，现在每股跌到42块了。还有，证券部那边查到，景明资本今早增持了咱们1.2%的流通股，加上他们之前持有的3.8%，现在总共持有5%了——刚好达到举牌线。”
顾沉舟的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阳台的栏杆，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清醒。景明资本……他上周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家私募的名字，以作风激进闻名，专门盯着有危机的企业“抄底”，有时候甚至会联合小股东逼宫夺权。顾氏现在因为技术泄露的事股价动荡，他们果然来了。
“知道了，”他压着声音，不让语气里的凝重传到客厅，“你让证券部盯紧景明的动向，每半小时报一次数据。另外，通知管理层，上午九点半开紧急会议，财务、法务、证券部的负责人都要参加。”
“好的顾总，我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顾沉舟站在阳台等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清晨的冷空气。远处的天刚泛起鱼肚白，楼下的早餐铺开始摆桌椅，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车铃“叮铃”响——这世间的寻常烟火，他想守住的，从来都不只是公司的业绩，更是这烟火里的家人。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把眼底的疲惫压下去，转身走回客厅时，脸上已经重新带上了笑。
“谁的电话呀？”苏晚刚好端着粥碗从厨房出来，看见他，随口问道。
“没什么，小陈说公司有份文件要我确认。”顾沉舟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碗，顺便捏了捏她的脸颊，“粥好了？闻着就香。”
苏晚没再多问，只是把安安的辅食碗递给他——碗里是磨成泥的南瓜粥，加了半勺高铁米粉，是她查了育儿攻略特意做的。顾沉舟坐在宝宝椅旁，拿起小勺，舀了一点南瓜泥，吹凉了才送到安安嘴边。小家伙张嘴接得快，可没咽几口，就开始调皮，小手抓着勺子柄往自己嘴里送，结果大半碗泥都蹭在了下巴和衣服上，把自己弄得像只小花猫。
顾沉舟没恼，反而笑着拿湿巾帮她擦，擦完又喂，反复几次，才把小半碗辅食喂完。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他得去公司了。
“我走了，”他弯腰在苏晚额头印了个吻，又在安安脸上亲了口，“中午要是有空，我给你发消息。安安要是闹，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苏晚帮他理了理西装领口，从玄关柜上拿起一个保温袋递过去，“里面有你爱吃的金枪鱼三明治，还有一盒草莓，上午饿了垫垫。别总喝咖啡，保温杯里我装了枸杞水，记得喝。”
顾沉舟接过保温袋，指尖碰到袋子里温热的温度，心里一暖。他点了点头，转身拉开门，又回头看了眼——苏晚正抱着安安站在门口，安安挥着小手跟他再见，阳光落在她们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驱车往公司去的路上，顾沉舟打开了车载导航里的股市行情。屏幕上，顾氏集团的股价还在缓慢下跌，绿色的数字刺眼得很。他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脑子里快速过着应对方案：景明资本刚举牌，暂时不会有大动作，得先稳住现有股东；技术部那边要加快收集顾泽宇泄密的证据，只要能起诉宏图科技，就能给市场释放信心，股价或许能稳住；还有新投资方，得尽快和对方敲定面谈时间……
一连串的事压在心头，可想起家里的南瓜粥和安安的笑，他又觉得浑身有了劲。
八点五十分，顾沉舟抵达公司。刚走进大堂，就看见小陈站在电梯口等他，手里抱着一叠文件。
“顾总，这是景明资本最近的持股变动明细，还有他们过往投资的案例，证券部整理出来的。”小陈把文件递过来，“另外，刘总刚才给您打了三个电话，没打通，让您到了给他回个电话。”
顾沉舟接过文件，翻了两页，脚步没停：“先去会议室，刘总的电话我等会儿回。”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几个部门经理，看见顾沉舟，都立刻站直了身子。顾沉舟点了点头，走进电梯，目光落在文件上——景明资本过去三年投资了五家企业，其中三家都通过联合股东逼宫，换掉了原管理层。这意味着，他们要的不只是股权，是控制权。
九点半，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顾沉舟坐在主位，手指敲了敲桌面，开门见山：“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景明资本今早举牌，持有咱们5%的股份。结合他们过往的操作，接下来很可能会联系小股东，试图干扰公司决策。现在有三个事要办。”
他抬眼看向财务总监：“张总监，你这边要立刻梳理公司的现金流，确保短期内有足够的资金应对股价波动，必要时启动维稳方案。”
“明白，顾总，我已经让团队在做了，中午前给您出报告。”张总监点头应下。
“王经理，”顾沉舟转向技术部的王经理，“顾泽宇那边的调查怎么样了？有没有新的线索？”
王经理推了推眼镜，拿出平板点开照片：“我们查到顾泽宇上周五下午去了城东的铂悦酒店，和宏图科技的张涛见了面，聊了大概一个小时。我们的人没进去，不过拍到了他们一起进电梯的照片，另外，酒店停车场的监控显示，张涛离开时，给了顾泽宇一个黑色的手提袋，看起来沉甸甸的。”
顾沉舟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顾泽宇穿着深色外套，低着头，似乎在躲避什么，而张涛手里的手提袋，拉链没拉严，能隐约看到里面的红色包装，像是现金。他皱了皱眉：“继续盯着顾泽宇，他的银行流水、通话记录都要查，务必找到他收受贿赂的实锤。”
“好的，顾总，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
最后，顾沉舟看向法务总监：“起诉宏图科技的材料，什么时候能提交法院？”
“证据链还缺最后一环——需要证明宏图科技现在用的技术，和咱们城西项目的核心技术完全一致。技术部正在做比对报告，明天上午能出来，报告一到手，我们立刻提交诉状。”
顾沉舟点了点头，手指在桌沿轻轻摩挲：“很好。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不能让景明资本抓住把柄。散会后，各部门把进度表发给我，我要实时跟进。”
会议散场后，顾沉舟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给刘总回了电话。铃声响了没两秒就被接起，刘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顾总，你可算回电话了！景明资本的人刚才联系我了，说想和我聊聊‘顾氏的未来发展’，这明摆着是要拉拢我啊！还有几个小股东，也在群里问股价的事，情绪都很不稳定。”
“刘总，您别慌。”顾沉舟的声音很稳，刻意放缓了语速，“景明刚举牌，现在只是试探。您这边先拖着，就说要考虑考虑，别跟他们表态。至于小股东，我会让证券部出一份安抚公告，说明公司正在处理技术泄露事件，很快会有结果，另外，下周三我会和新投资方面谈，到时候有了进展，立刻同步给大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刘总的语气才缓和些：“行，我信你这一次。但顾总，你得快点——景明的手段咱们都听说过，晚一步，可能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您放心。”
挂了电话，顾沉舟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窗外的阳光很亮，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他却觉得胸口发闷。他打开抽屉，拿出苏晚早上给的保温袋，里面的三明治还是温的。咬了一口，金枪鱼的咸香混着生菜的清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正吃着，手机屏幕亮了，是苏晚发来的视频。他点开，画面里，安安正趴在爬行垫上，前面放着个黄色的小皮球。小家伙伸着胳膊，一点一点往前爬，爬到皮球旁边，伸出小手拍了一下，皮球滚出去老远，她愣了一下，又扭着身子追过去，小模样认真又可爱。视频最后，苏晚的声音传过来：“你看，安安会追球了。”
顾沉舟看着视频，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他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条消息：“咱们安安真厉害，晚上爸爸给你带新玩具。”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放在桌上，重新拿起景明资本的资料。可没看两行，目光又落在了手机屏保上——那是安安满月时拍的照片，他抱着安安，苏晚站在旁边，三个人的笑都很亮。他深吸一口气，把资料合上，拿起外套：“小陈，备车，我去趟技术部。”
有些事，不能等，得亲自盯着才放心。
与此同时，家里的苏晚刚收拾完安安的辅食碗，正坐在沙发上给安安换袜子。小家伙不老实，蹬着小腿，手里抓着个毛绒兔子玩偶，时不时往嘴里塞。苏晚笑着把玩偶拿开，无意间瞥见茶几底下放着的一个婴儿车说明书——那是顾泽宇上周送来的婴儿车，说是给安安的礼物。
她弯腰把说明书捡起来，翻了两页，忽然想起上周顾泽宇来家里时的情景。那天顾沉舟在书房打电话，顾泽宇坐在客厅陪她聊天，聊着聊着就问起了顾氏城西项目的事，说“听说城西项目的技术很先进，能不能透漏点细节”，当时她没多想，只说“我不懂这些，你得问沉舟”，后来顾沉舟出来，顾泽宇又追问了几句，顾沉舟只含糊地说“还在推进中”，没细说。
现在想来，顾泽宇是沉舟的堂兄，平时很少过问公司的事，怎么突然关心起城西项目的技术了？而且他送婴儿车的时候，特意提了句“这婴儿车是进口的，控制系统很先进，跟你们做的技术应该有点像”，当时她没在意，现在结合技术泄露的事，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不安。
她把安安放在爬行垫上，拿起手机，犹豫了几秒，拨通了一个号码——是她以前在建筑圈认识的朋友林姐，林姐人脉广，说不定能帮上忙。
“喂，林姐，是我，苏晚。”
“晚晚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林姐的声音很爽朗。
“林姐，我想跟你打听个事，”苏晚看了眼爬远的安安，压低了声音，“你认识做投资的人吗？最好是对民生项目感兴趣的——顾氏最近遇到点麻烦，需要找新的投资方。”
电话那头顿了顿，林姐的声音变得认真：“顾氏的事我听说了，股价跌得挺厉害。巧了，我上周刚跟远通投资的副总吃饭，他们最近在看民生类的项目，城西项目我也有耳闻，是个好项目，他们说不定会感兴趣。我帮你问问，要是对方有意向，我给你牵线。”
苏晚心里一紧，连忙说：“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林姐。”
“跟我客气什么，”林姐笑了笑，“你等我消息，下午给你回话。对了，要是需要其他帮忙，随时跟我说。”
挂了电话，苏晚看着安安的背影，心里踏实了些。她知道顾沉舟不想让她操心公司的事，可他们是夫妻，不该让他一个人扛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哪怕只是牵个线。
她走过去，把安安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口：“安安，咱们一起帮爸爸好不好？”
安安似懂非懂，笑着往她怀里蹭，小爪子抓着她的衣领，留下几个浅浅的印子。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母女俩身上，暖得像刚才那碗南瓜粥。
下午四点半，顾沉舟从技术部出来，王经理已经把初步的技术比对报告做了出来，虽然还没最终确认，但基本能证明宏图科技的新产品用的就是顾氏的核心技术。他松了口气，刚要回办公室，手机响了，是苏晚发来的消息：“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顾沉舟看着消息，嘴角弯了弯，回了句：“都行，你做的我都爱吃。对了，记得给安安买盒草莓，她早上好像很喜欢。”
发完消息，他想起早上答应安安要带新玩具，转身让小陈绕路去趟玩具店。店里的店员推荐了一款会发光的小皮球，按一下就能变颜色，顾沉舟拿在手里试了试，觉得安安肯定喜欢，付了钱就往家赶。
傍晚六点十分，顾沉舟的车停在小区楼下。他拎着玩具和草莓，快步往家走，刚到单元门口，就看见苏晚抱着安安站在那里等他。安安一看见他，立刻伸着胳膊要抱，嘴里“爸爸爸爸”地叫着，声音比早上清楚多了。
“想爸爸了？”顾沉舟接过安安，把小皮球递到她手里。小家伙立刻抱住皮球，按了一下，皮球发出蓝色的光，她眼睛一下子亮了，举着皮球给苏晚看，嘴里“哇”个不停。
“今天在公司累吗？”苏晚帮他拎过公文包，指尖碰到他的手，觉得有些凉。
“还好，技术部那边有进展了，明天就能提交起诉材料。”顾沉舟没提景明资本的事，怕她担心。
回到家，顾沉舟先陪安安在爬行垫上玩球。安安追着球爬，爬累了就坐在垫子上，抱着球啃。顾沉舟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帮她把滚远的球捡回来，听着她的笑声，一天的疲惫好像都散了。
苏晚在厨房做饭，清蒸鲈鱼的香味飘出来，混着客厅里的笑声，格外温馨。她把鱼端出来时，看见顾沉舟正趴在垫子上，让安安骑在他背上，小家伙抓着他的头发，笑得咯咯响。
“吃饭啦。”苏晚笑着喊他们。
顾沉舟把安安抱下来，帮她擦了擦手，坐在宝宝椅上。苏晚盛了碗菌菇汤放在他面前：“喝点汤，暖暖身子。”
顾沉舟接过汤，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水流进胃里，熨帖得很。他看了眼苏晚，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景明资本今早举牌了，持有咱们5%的股份，可能会联合小股东施压。”
苏晚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底没有慌乱，只有坚定：“需要我帮忙吗？我今天给林姐打电话了，她认识远通投资的人，对方可能对城西项目感兴趣，下午林姐说对方有意向，下周可以面谈。”
顾沉舟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他没想到苏晚会主动帮他找投资方，更没想到她把事情办得这么稳妥。他放下汤碗，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不跟我说？”
“怕你担心，”苏晚笑了笑，“咱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多难，咱们一起扛。”
顾沉舟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灯光，也映着他的影子。他喉结动了动，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饭后，顾沉舟给安安洗澡。小家伙坐在澡盆里，拍着水花，把他的袖子都弄湿了。他耐心地帮她洗头发、搓泡泡，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安安听得很认真，小眼睛一直盯着他。
哄安安睡着时，已经快九点了。顾沉舟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脸，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头。苏晚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
“嗯，”顾沉舟点头，转头在她发顶亲了一口，“有你们在，我不怕。”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床沿上。顾沉舟知道，资本的暗潮还在涌动，顾泽宇的事还没解决，未来还有很多难关要过。但只要身边有苏晚，有安安，有这满室的温暖，他就有勇气去面对所有风雨——守住公司的战场，也守护好家里的摇篮，这就是他要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