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雁门关外的战场上。这里尚未完全冷却,尸骸遍野,黄沙被鲜血染得殷红,弥漫着一股惨烈的气息。
韩常被俘的消息传至汴京大庆殿时,正值清晨,朝霞刚刚升起,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
大殿之前,石阶冰冷刺骨,跪在地上的韩常披头散发,面容污垢,身上满是烟尘。他的双膝深深陷入青砖的缝隙之中,仿佛已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无力抬头。曾经身为河北招抚使的威风,此刻已荡然无存,只留下满心的悔恨与羞愧。
官家赵构站在高台之上,一袭龙袍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冷峻如刀,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韩常。”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让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你曾是朕亲封的河北招抚使,肩负着率军守边、镇御北疆的重任。然而如今,你却与敌勾结,将朕置于危局之中。”
韩常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官家……臣知罪。当年臣归降朝廷,心中实则不甘,妄图借助合答安的力量夺回权势,却不想已被他利用,沦为叛国之贼。臣……实在是辜负了官家的信任。”
赵构沉默了许久,神色未有丝毫变化。
他深知韩常的心思——一个曾经效命于伪齐的人,即便在南宋受到重用,却始终难以真正融入朝堂的核心。
而这种“边缘感”,往往就像一颗危险的火种,随时可能引发灾祸。
“朕问你一句,”赵构缓缓开口,“你可后悔?”
韩常低下头,哽咽着说道:“臣罪该万死,即便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赎罪。”
话音刚落,他猛然拔出腰间佩剑,毫不犹豫地横在颈间一抹!
鲜血如泉涌般飞溅而出,他的身躯重重倒地,再无声息。
整个大庆殿前一片死寂,众人皆为他如此决绝的举动而惊愕。
赵鼎向前迈出一步,轻轻叹了口气:“此人虽罪孽深重,但也算以死谢罪了。”
赵构凝视着那具倒下的躯体,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背叛之人,罪不可赦。然而,若能真心悔改,本应留一线生机。”
说着,他语气陡然一转,沉声道:“将合答安押上来。”
不多时,合答安被五花大绑地拖入殿前。
他身材魁梧壮硕,脸上写满了不屈与愤怒。即便此刻沦为阶下囚,也依旧高昂着头颅,毫不屈服。
赵鼎亲自审讯。
“合答安,你与韩常合谋反叛,意图扰乱边疆、分裂草原诸部,此事是否属实?”
合答安冷笑一声:“成王败寇,你们已然得胜,要杀便杀!”
赵鼎神色不动,抬手示意左右呈上刑具,这才淡淡说道:“你若肯说实话,或许还能保全你的族人。”
听闻此言,合答安……
他终于开口:“我之所以踏入宋境,并非为了攻城略地,实是奉完颜阿鲁之命,诱使韩常叛乱,企图在你们内部制造混乱。还有一事——西夏李元昊的侄子,早已与完颜阿鲁暗中往来,输送兵器粮草,图谋联合起来对抗大宋。”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哗然。
赵构面色一寒:“西夏竟敢插手我朝内政?”
赵鼎则低声提醒:“此事必须尽快查明真伪。若情况属实,西夏便是背信弃义,与金国暗中勾结,如此一来,将来的战线恐怕不止于北方。”
赵构微微点头,目光凌厉如鹰:“传令皇城司,彻查此事。”
他转身看向赵鼎:“韩常已死,叛军又当如何处置?”
赵鼎拱手说道:“官家,此次平叛,所擒叛军不下三万,其中大多是被迫随行,也有不少是误信谣言而误入歧途。若将他们尽数斩首,恐怕会伤了军心,反而助长敌人的势力。”
赵构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你所言有理。朕本意就无意滥杀无辜。”
随即下令:“即日起,设立‘赦军司’,由你亲自负责,甄别叛军的忠诚。但凡愿意归顺者,既往不咎,编入新军;若有抗拒者,依法严惩不贷。”
赵鼎躬身领命:“臣遵旨。”
此时,赵构的心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震动。
那是系统的声音,在他耳边悄然响起:
【任务‘清除内患’完成!
获得积分 +1800,解锁‘心理战术’模块。】
赵构瞳孔微微一缩,心中猛地一震。
心理战术?
他迅速在脑海中打开新解锁的功能界面:
【心理战术】
- 可学习并运用各类心理干预策略,用于策反、安抚、激励或瓦解敌军。
- 初阶技能:士气鼓舞(提升己方军队战斗意志)
- 中阶技能:心理威慑(降低敌军斗志)
- 高阶技能:潜意识影响(诱导敌人做出对己不利决策)
“好东西啊……”赵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精光。
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吩咐了赵鼎几句后,便独自迈向偏殿。
他心中已然有了谋划。
接下来的战役,不仅仅依靠兵力,更要掌控人心。
尤其是那些摇摆不定的敌人……
他紧紧握住拳头,眼中升腾起浓烈的战意。
相父,这一次,朕定会亲手将你未竟的事业,彻底完成。
系统提示响起的那一刻,赵构的心头猛地一震。
他伫立在偏殿窗前,凝望着天边尚未散尽的晨雾,心中却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心理战术……”他低声重复着,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思索交织的光芒。
随即,他意念一动,脑海中便浮现出那块熟悉的信息面板:
【心理战术模块】
- 谣言制造:可向敌军散布虚假信息,扰乱其决策;
- 信息干扰:削弱敌方情报传递效率;
- 心理震慑:提升己方威慑力,使敌军士气崩溃;
- 士气鼓舞:增强己方军队战斗意志,持续三日。
赵构目光微微凝聚,指尖仿佛在脑海中轻轻滑过技能描述,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这些手段,比火铳还要厉害。”他喃喃自语,“在战场上,最难攻破的难道是城池?不,是人心。”
就在这时,赵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偏殿。见赵构神色异样,便轻声问道:“官家可是有所思?”
赵构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将心理战术模块的内容告知赵鼎。
赵鼎听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此术若运用得当,足以在无形之中瓦解敌人。官家应当谨慎使用。”
赵构微微颔首,目光逐渐变得坚定:“相父所言极是。但如今,我们面临的不仅是金国大军压境,还有西夏、伪齐的残余势力,甚至草原各部也蠢蠢欲动。对付这些人,若仅仅依靠刀剑镇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赵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多了一分欣慰。
“官家终于明白,治国之道,并非仅靠兵戈。”
赵构没有回应,只是转头看向案上的一份供词——那是合答安被俘后亲口供出的情报。
密密麻麻的名字之中,有几个格外引人注目。
“李元昊侄子……完颜阿鲁……燕京……”
赵构的手指停留在“燕京完颜”四字之上,眉头皱得愈发深了。
“原来西夏也在插手草原局势……看来,这场战争远远还未结束。”他低声说道。
赵鼎接过供词,仔细查看,面色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官家,真正的敌人并非在战场之上,而是人心的变幻。”他缓缓说道,“若西夏与金国联手,不仅北疆会陷入动荡,就连草原诸部也可能倒戈相向。”
赵构沉默了许久,忽然一笑,然而语气却透着几分寒意:“既然他们想要玩弄阴谋,那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手段。”
他转身面向赵鼎,眼中战意熊熊燃烧:“相父,朕打算运用这新解锁的心理战术,先在敌军内部布下重重疑云,再以雷霆之势将他们一举击溃。”
赵鼎点头:“官家已有周全谋算,臣愿全力辅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密探快步走进殿内,单膝跪地:“启禀官家,王希孟从合答安处缴获一封密信,尚未呈上,此刻正连夜赶回汴京。”
赵构眼神一凛:“密信?速速拿来!”
密探刚要回答,赵鼎却抬手制止:“官家,不妨稍作等待。王希孟行事向来谨慎,定会亲自带回关键证据。”
赵构微微点头,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他望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色,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封密信的背后,隐藏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叛徒的罪证,而是一场更为浩大风暴的开端。
“人心叵测,但朕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在暗中操控大宋的命运。”
他的声音虽不高昂,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