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星辰音乐馆的门时,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混着琴箱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馆内是柔和的暖黄色灯光,穹顶垂着细巧的水晶吊灯,细碎的光落在深色的木质观众席上,连空气都好像慢了下来。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风拂过梧桐叶的轻响。
慕白雪停下脚步,转身把琴盒抱在怀里,笑着看向还在打量四周的帝君涛:“怎么样?这里是不是比想象中好看?”
帝君涛挠了挠头,目光落在舞台中央的黑色三角钢琴上,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惊讶:“没想到你居然会拉小提琴,我还以为你就是随便喜欢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有两个朋友也会这个。”
“真的吗?”
慕白雪眼睛一下子亮了,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那以后有机会,我能不能认识认识他们呀?好想听听别人拉琴的风格!”
“没问题啊,会有机会的!”
帝君涛爽快答应,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慕白雪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急急忙忙地往后台跑,“我先去换演出服啦!你们在观众席找个位置坐,等我哦!”
林晚星看着慕白雪跑远的背影,轻轻拉了拉帝君涛的袖子:“走吧,观众席在那边。”
两人顺着木质台阶往上走,找了个中间排的位置坐下。
座椅是软的,靠在上面很舒服,帝君涛瘫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昨晚熬夜开黑的困意又涌了上来。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旁边的林晚星:“你懂音乐吗?比如刚才说的小提琴,有没有什么门道啊?”
林晚星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冰淇淋纸,闻言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捏着纸角:“不懂,没接触过。”
她的目光落在舞台上,工作人员正在调试麦克风,暖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没过多久,灯光暗了下来,观众席的说话声也渐渐停了。
第一个演奏者是个穿黑色西装的男生,抱着小提琴走上台,拉了一首舒缓的古典乐。
琴声很轻,像流水淌过石头,可帝君涛听着听着,头就越来越沉,昨晚的困意终于压不住。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慢慢闭上,呼吸也变得绵长,没多久就睡着了,连头歪向一边都没察觉。
林晚星侧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轻轻摇头。
她没叫醒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台上的演奏,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里的时间,等着慕白雪上场。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的掌声响起,又渐渐落下。林晚星感觉到幕布被重新拉开,她侧头推了推帝君涛的胳膊,声音很轻:“醒醒,慕白雪要上场了。”
帝君涛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还带着点没睡醒的迷糊:“啊?到她了?”
话音刚落,就见慕白雪从后台走了出来。她换了一条白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银线,在暖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手里的小提琴被擦拭得锃亮,琴弓握在指尖,姿态比平时多了几分专注。
她走上台时,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笃定。
刚才那个拉着他们跑的活泼女孩,好像在踏上舞台的瞬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眼里盛着光,连嘴角的笑容都多了几分认真。
观众席安静下来,慕白雪深吸一口气,将琴弓抵在琴弦上。
下一秒,琴声骤然响起,不是之前那种舒缓的调子,而是带着一种热烈的、像阳光冲破云层的力量,瞬间填满了整个音乐厅。
开头的旋律激昂又明亮,琴弓在琴弦上快速移动,每一个音符都像跳跃的火焰,烧得人心里发烫。
可没过多久,调子又渐渐柔下来,像湖水被风拂起涟漪,绵长又温柔,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却又在怅惘里藏着一丝倔强。
帝君涛看得愣住了,他不懂音乐,却能听出琴声里的情绪,好像在说一个关于热爱与坚持的故事。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林晚星,发现她也正盯着舞台,眼神比平时亮了许多。“这是什么曲子啊?”他小声问,怕打扰到其他人。
林晚星没转头,只是把手机屏幕悄悄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搜索页面,标题写着“柴可夫斯基 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op. 35)第一乐章”。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我不懂,搜的。”
帝君涛看着手机屏幕,又看向台上的慕白雪,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可她一点也没在意,眼睛紧紧盯着琴弦,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手里的琴和流淌的旋律。
激昂的部分再次响起时,她的肩膀微微绷紧,琴弓挥动的幅度更大,每一个音符都掷地有声,像在和什么东西较劲,却又带着满满的热爱。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音在音乐厅里绕了一圈,才慢慢消散。
观众席先是安静了一秒,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帝君涛反应过来,用力地拍着手,手掌都有点发麻。
林晚星也在鼓掌,动作轻轻的,却很认真,目光落在慕白雪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慕白雪站在台上,微微鞠躬,脸上还带着演奏后的红晕,额角的汗水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碎星。
她抬起头时,目光精准地找到了观众席上的帝君涛和林晚星,对着他们弯了弯眼睛,笑容里满是满足和开心,比刚才拉琴时的认真多了几分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