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仪屏幕闪出“识别人”三个字的瞬间，那东西动了。
它没迈步，身体却向前滑了一小段，地面的青灰光纹跟着亮起一截。蓝光扫过萧逸的脸，停在洛尘身上。
洛尘后背贴着墙，手指已经摸到背包侧袋里的密封瓶。他没拿出来，也不敢动。
萧逸往前半步，右掌抬起，焚毒真火在指尖跳了一下，像呼吸那样明灭。
“它认得我们。”洛尘低声说，“不是靠视觉，是靠能量频率。”
萧逸没回头：“你能屏蔽吗？”
“可以试。”洛尘闭眼，意识沉进星幻医毒空间。图书馆自动翻页，一行行数据流刷过。几秒后他睁眼，从包里抽出一支淡绿色药剂，捏碎瓶口塞，往自己颈侧一抹。
凉意顺着血管扩散，心跳节奏变了。
“好了。”他说，“现在我的能量波段像普通生物，它盯不住我。”
萧逸点头，突然抬手，一道火线甩向能量生物面门。
火光撞上一层透明膜，偏折开来，打在墙上溅出几点火星。
那东西抬起“手”，蓝光凝聚成一点，朝萧逸胸口射来。
萧逸侧身避让，火罩撑开，挡下余波。冲击震得他手臂发麻。
“防得住。”他说，“但耗真元。”
洛尘蹲下身，指尖蹭了点地上的粉末，在掌心抹匀。他闻了闻，又用舌尖轻碰了一下。
“含锰和钴。”他说，“这光纹是活的，能传导指令。”
萧逸盯着对面：“你是说，它不止一个？”
“我是说——”洛尘抬头，“整条通道都是它的神经。”
话音刚落，地面裂开三道缝，三团胶状物涌出，迅速塑形。
四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围住了他们。
蓝光扫视，空气里的压迫感翻倍。
洛尘立刻钻回空间，虚拟对手系统弹出“蚀影医师”的轮廓。他快速输入当前战况，选择“极限推演”。
十秒后，方案生成。
“别硬拼。”他抓住萧逸衣角，“这种生物靠共振维持结构，只要打乱频率，它就会散。”
“怎么打？”
“用毒。”洛尘掏出一个小瓷瓶，“我刚配的，低毒性麻痹剂混合了我的血。你把它烧成气雾，喷进去。”
萧逸接过瓶子，掌心火焰一卷，瓷瓶化作一团绿烟腾起。
他抬手一推，烟雾直冲正前方的能量体。
蓝光猛地闪烁，那具身体晃了半秒，肩部出现裂痕。
“有用！”洛尘喊，“再来一次！”
萧逸正要再催火，左侧生物突然扑来。
他横臂格挡，火罩炸开一圈热浪，逼退两步。右边那只趁机抬手，一道脉冲打中洛尘肩膀。
洛尘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洛尘！”萧逸回身，一掌拍出，火浪横扫，逼得三只生物同时后退。
洛尘咬牙撑起身子，右手插进背包最底层，摸出一枚银针。针尾刻着细密符文，是他前天在空间里刚炼成的“破频针”。
他把针夹在指间，深吸一口气，朝着刚才被毒雾击中的那只生物甩了出去。
银针穿入蓝光交汇处，轻轻一震。
咔。
像玻璃裂开的声音。
那只生物的头颅瞬间塌陷，身体扭曲几下，哗地散成一滩液体，渗进地缝。
剩下三只同时转向洛尘，蓝光变得急促。
“它怕这个！”洛尘喘着说，“针上有反共振纹路，能破坏它的核心频率！”
萧逸明白了。
他左手凝火成盾，右手开始快速结印。焚毒真火顺着经脉倒流，灌入左臂，形成双层护罩。
“掩护我十秒。”他说。
洛尘点头，再次进入空间，调出药理台。他把自己最后三滴血混进药粉，压进三枚微型胶囊。
萧逸冲出去的瞬间，他将胶囊塞进嘴里，咬破第一颗。
苦味炸开，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视野里，所有能量流动都变成了可见的线条。
他看见三只生物体内各有一条主脉，连着地面光网。
萧逸冲到中间那只面前，火拳砸下，逼它抬臂防御。就在接触刹那，他袖中滑出一根细针，刺进对方肘关节位置。
火劲引爆，能量体剧烈震荡。
洛尘看准时机，把第二颗胶囊咬碎，整个人跃起，银针直插第三只的胸口。
嗡——
整条通道震了一下。
光纹全部变红，疯狂闪烁。
最后一只转身想逃，萧逸早有准备，甩出一道火锁，缠住它的腿。
洛尘落地踉跄，最后一颗胶囊含在舌下，没敢咬。
他盯着那只生物，慢慢走近。
“你是谁造的？”他问。
蓝光忽明忽暗。
没有回答。
他抬起手，银针抵上对方额头。
“不说也行。”他说，“但我得拿点东西回去研究。”
针尖刺入。
轰！
能量体爆开，青灰色流光四散，其中一块碎片撞上墙壁，反弹回来，被洛尘伸手接住。
另外两块落在地上，还在微微发光。
萧逸走过来，看了眼洛尘手中的碎片：“没事吧？”
“手有点麻。”洛尘把碎片放进密封瓶，拧紧盖子，“但它留下的东西，比我想的还干净。”
“干净？”
“没有杂波。”洛尘摇头，“这不是失败品，是成品。而且……它本来就能识别我们，说明数据库里早就有我们的资料。”
萧逸沉默。
他弯腰捡起一块地上的碎片，放入随身布袋。
地面光纹渐渐暗下去，只剩下几处零星闪动。
“还能走吗？”他问。
洛尘扶着墙站起来：“死不了。”
萧逸看了他一眼，脱下外袍递过去：“披上。”
“不用。”
“拿着。”萧逸把衣服塞进他手里，“你体温降了两度，别装没事。”
洛尘没再推辞，把长袍裹在身上。布料还带着对方的体温。
他忽然想起什么：“刚才那一针，你怎么知道往哪扎？”
萧逸淡淡道：“你眼睛告诉你了，我就照做。”
“我那时候根本看不清。”
“可你的身体记得。”萧逸看着他，“你在空间里练过多少次，我不知道。但你每次出手的角度，力度，都在告诉我——你清楚该打哪。”
洛尘低头，手指摩挲着密封瓶的边缘。
“我不是天才。”他说，“我只是……不想拖你后腿。”
萧逸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他肩上。
很轻，但很稳。
远处传来一阵低频震动，像是某种设备重启。
洛尘抬头：“c区的方向。”
“走不走？”
“当然走。”洛尘把瓶子收进背包，“我都打上门了，不得看看后面藏着什么？”
萧逸嘴角动了一下，没笑出来。
两人并肩往前走，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里回响。
走到一半，洛尘忽然停下。
他拉开背包，取出那个密封瓶。
里面的碎片，正在缓慢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