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稳，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大宝第一个滑下座位，转身伸手扶住五宝。二宝背着小包蹦下来，三宝紧跟着跳下，四宝最后抱着剧本本子走出来。
苏瑶和厉霆琛也下了车。幼儿园门口挂着红色横幅：“童心守护计划·反霸凌主题展演”。几个老师站在台阶上招手，领着他们往教学楼走。
“表演在多功能厅。”带队的老师说，“孩子们已经坐好了。”
走廊两侧贴着小朋友画的反霸凌图画。五宝抬头看，指着一张画喊：“那个是我昨天画的！”
老师笑出声：“对，你画的是五个小动物围成一圈，保护中间的小兔子。”
三宝低声说：“像我们。”
大宝没说话，低头检查背包拉链。二宝悄悄抬手摸了摸袖口，确认亮片还在。四宝翻开本子，写下一行字：**距离登台还有十八分钟**。
到了后台，其他班的孩子已经在候场。有家长探头看他们，低声议论。
“是厉家那五个孩子？”
“听说之前网上闹得挺凶……怎么来这儿演节目了？”
苏瑶听见了，没停下脚步。她蹲在地毯边，帮五宝整理衣领。厉霆琛站她身后半步，目光扫过每一个孩子的脸。
“你们不是来演别人的。”苏瑶轻声说，“你们就是来讲自己的事。讲我们一家人怎么不怕流言，怎么一起面对难处。”
五宝点头：“我要大声说欢迎词。”
三宝握拳：“我会挡在弟弟妹妹前面。”
二宝举起手：“我的亮片会闪。”
四宝翻页：“背景板要举稳。”
大宝看着他们，把剧本塞进背包侧袋：“只要我们站在一起，说什么都算数。”
老师走过来：“准备好了吗？马上轮到你们了。”
大宝站起来：“好了。”
灯光亮起时，舞台一片通明。五双小脚踏上地板，发出轻微响动。观众席传来窸窣声，有人举起手机拍摄。
大宝走到台中央，抬头看向台下。第一排坐着园长、老师和几位穿正装的人。他认出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女人上周来过家里，说是教育局的。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我们五个，从小被人说不一样。”
声音清亮，穿透整个大厅。
“有人说我们不该出生，有人说我们是假的，还有人说妈妈骗人。”他顿了顿，“可我们知道，我们是真的。我们的家，也是真的。”
台下安静下来。
二宝上前一步，拉开袖口。聚光灯照上去，亮片一闪，前排几个孩子“哇”地叫出声。
四宝从道具箱取出背景板，双手举起。歪歪扭扭的五个大字映在白纸上——**我们在一起**。
有老师悄悄抹了眼角。
三宝跨前一步，张开双臂，把四个弟弟妹妹圈在身后。“有人想欺负我们，但我们不怕。”他说，“因为我们有彼此。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五宝踮脚抢话：“欢迎来看我们的表演！”
全场响起笑声和掌声。
大宝继续：“坏话可以传很远，但真话也能被听见。”
“我们不躲，也不怕。”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二宝突然转身，对着三宝做出害怕的表情：“哥哥，外面有人骂我们怎么办？”
三宝立刻蹲下，挡住他：“别怕，我在。”
四宝接话：“我们可以告诉老师，也可以告诉爸爸妈妈。”
大宝牵起他们的手：“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五宝举起小熊玩具：“它也会帮我们！它最勇敢了！”
孩子们哄堂大笑。连那位教育局的女士都笑了。
最后，五个人手拉手站成一排。
大宝带头喊：“坏人可以说谎！”
二宝：“但我们不说！”
三宝：“因为我们团结！”
四宝：“因为我们勇敢！”
五宝：“因为我爱你们！”
齐声收尾：“我们是一家人，永不放弃！”
话音落下，全场静了一秒。
紧接着，掌声炸开。孩子们拍着手跳起来，老师纷纷鼓掌，后排的家长也站起来。
园长拿着话筒走上台：“让我们再次为这五个孩子鼓掌！他们用最简单的话，说了最重要的道理。”
台下有人喊：“太棒了！”
“这才是真正的教育！”
“我也要教我孩子这么说！”
苏瑶坐在角落，手指抵着唇角。她没哭，但眼睛发烫。厉霆琛坐她旁边，一直没动。直到掌声持续了快一分钟，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五宝被一群小朋友围住。一个扎辫子的女孩仰头问：“我能和你们合影吗？”
另一个男孩拉着二宝的袖子：“你的亮片能借我看一下吗？”
老师笑着维持秩序：“一个个来，别挤着他们。”
教育局的女士走过来，弯腰对大宝说：“你们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我们会考虑把这种形式推广到更多幼儿园。”
大宝认真点头：“谢谢您听我们说话。”
苏瑶起身去接他们。厉霆琛跟在后面，手里提着空道具箱。
走出多功能厅时，阳光照进走廊。五宝叽叽喳喳说着刚才的事。
“那个姐姐拍照的时候笑了！”
“有个小男孩说他也要写剧本！”
“老师说我们是榜样！”
四宝回头看了眼舞台方向，记下最后一行字：**演出完成，无失误，观众反应超预期**。
厉霆琛忽然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向大厅入口。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正低头往外走，手里拿着一台摄像机。
那人走过拐角，身影消失。
厉霆琛盯着那个方向几秒，然后快步追上去两步。
“等一下。”他低声说。
苏瑶回头：“怎么了？”
他没回答，只加快脚步穿过走廊。拐过弯时，他已经离那人只有三米。
男人察觉身后动静，肩头微动，脚步略快。
厉霆琛再迈一步，伸手搭上对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