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的水波拍打着船舷,带着湿冷的凉意。曹复立在旗舰甲板上,新合金打造的甲片贴在肩头,冰凉的触感顺着衣料蔓延,将晨间的薄雾隔绝在外。
“安国君,再过半个时辰,就能抵达胡陵码头了。”石砚走上前来,手里攥着一张揉皱的军报,甲胄上的玄铁铆钉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宋国公孙氏的军队,已经在边境扎营,距离胡陵城不过十里。”
曹复点头,目光扫过水面上排列整齐的战船。新改良的战船覆盖着银灰色合金装甲,船头的撞角锋利如牙,船舷两侧架设的连弩泛着金属寒光——这是公输墨按他的思路改良的连发连弩,一次能射出五支箭,射程比之前远了三成。
“这公孙氏倒是心急,生怕我们忘了他。”曹复指尖摩挲着连弩的扳机,心里嘀咕:就凭宋国那点家底,还敢来挑衅,怕不是被潜龙会灌了迷魂汤,真以为能偷到新合金工艺?
战船缓缓驶入胡陵码头,岸边的守军早已列队等候。他们穿着崭新的玄铁铠甲,手持新合金兵器,队列整齐如线,脸上带着肃杀之气。
曹复走下战船,脚下的码头石板带着潮湿的凉意。胡陵城守将快步迎上来,单膝跪地:“属下参见安国君!胡陵城防务一切就绪,请安国君检阅!”
“起来吧。”曹复扶起他,目光扫过城墙上的防御工事——新砌的砖石间嵌着玄铁地刺,城楼上架设着改良后的投石机,投石机的配重换成了实心玄铁,威力比之前提升了数倍。
“宋国军队的动向,查清楚了吗?”曹复问道,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腰间的鲁公剑。
“回安国君,公孙氏亲自领兵,麾下约一万五千人,驻扎在边境的酸枣坡。”守将躬身道,“他们昨日已经派人来下战书,说三日后决战,还嘲讽我们是‘靠偷来的工艺逞能’。”
石砚闻言,怒目圆睁:“岂有此理!属下这就带一队人,去端了他们的营寨!”
“急什么。”曹复抬手按住他,“公孙氏故意挑衅,就是想激怒我们。我们越沉得住气,他就越慌。”
他转头对陈亮道:“派斥候密切监视宋营动向,尤其是夜间,注意他们是否有异动。另外,让水军封锁泗水航道,防止宋国从水路偷袭。”
“诺!”陈亮躬身领命,转身时左腿的旧伤微微牵扯,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没放慢脚步。
三日后,胡陵城外的旷野上,鲁宋两军对峙。宋国军队列成密集的方阵,士兵们穿着笨重的青铜甲,手持青铜剑和长戈,旗帜上绣着宋国的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
公孙氏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穿华丽的锦袍,腰间挂着一把镶嵌宝石的青铜剑,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曹复,你不过是运气好,捡了些楚国的残羹冷炙,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宋国的军队,不是你能招惹的!”
曹复勒住马缰,新合金铠甲在阳光下泛着银灰光泽,鲁公剑斜挎在腰间,语气平淡:“公孙将军,两国结盟,你却勾结潜龙会,刺杀我、盗取工艺,如今还敢领兵来犯,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休要血口喷人!”公孙氏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我何时勾结潜龙会了?倒是你,占我宋国城池,夺我宋国土地,今日我是来讨回公道的!”
他抬手一挥,高声下令:“进攻!拿下曹复,赏千金,封万户侯!”
宋国士兵们嘶吼着冲了上来,青铜兵器在阳光下泛着暗淡的光,脚步杂乱,队列很快就乱了套。
“放连弩!”曹复一声令下。
鲁军阵前的连发连弩齐发,箭矢如暴雨般射出,带着破空的锐响,瞬间穿透了宋国士兵的青铜甲。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宋国士兵纷纷倒地,鲜血染红了旷野。
公孙氏脸色铁青,没想到鲁军的连弩威力竟如此惊人。他咬牙下令:“弓箭手,还击!长戈手,上前破阵!”
宋国的弓箭手射出箭矢,却被鲁军士兵的新合金铠甲弹开,根本造成不了伤害。长戈手冲到阵前,与鲁军士兵交战,青铜长戈撞上新合金兵器,“咔嚓”一声就断了,鲁军士兵反手一挥,便将宋国士兵斩杀。
石砚率领一队精锐骑兵,从侧翼冲杀出去。新合金打造的马刀锋利无比,挥舞间,宋国士兵的头颅纷纷落地,鲜血溅在马身上,形成一道道暗红的痕迹。
“这新合金兵器也太顶用了!”石砚一刀劈开一名宋国士兵的铠甲,心里直呼过瘾,“比之前的玄铁刀还锋利,砍青铜甲跟切豆腐似的!”
曹复催马冲上前,鲁公剑出鞘,寒光一闪,便将一名宋国将领斩于马下。他环顾战场,宋国军队节节败退,士兵们脸上的倨傲早已被恐惧取代,不少人开始丢弃兵器,转身逃跑。
“公孙氏,还不投降?”曹复勒住马,剑尖指向公孙氏,声音洪亮,“今日饶你不死,若再负隅顽抗,休怪我剑下无情!”
公孙氏看着溃不成军的士兵,脸色惨白,双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场仗已经输了,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但他又不甘心,眼神里满是挣扎。
就在这时,宋营方向突然升起一道黑烟,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公孙氏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援军来了!曹复,你休要得意,我的援军到了!”
曹复抬头望去,只见宋营后方,一队人马快速赶来,旗帜上竟绣着潜龙会的蛇形纹。为首的将领身穿黑色铠甲,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狠戾的眼睛。
“潜龙会的人,果然来了。”曹复心里一沉,掌心沁出冷汗。他没想到,公孙氏竟真的与潜龙会勾结到这种地步,还请来了援军。
石砚也看到了潜龙会的人马,脸色凝重:“安国君,潜龙会的人战斗力极强,我们要不要先撤军?”
“撤?”曹复冷笑一声,握紧鲁公剑,“来了正好,省得我们再去找他们。今日,便将公孙氏和潜龙会的人,一网打尽!”
他抬手下令:“投石机,对准潜龙会的援军!连弩手,压制宋国残兵!骑兵随我冲锋,直取公孙氏和潜龙会将领!”
投石机立刻启动,巨大的石弹带着风声,砸向潜龙会的援军。石弹落地,尘土飞扬,惨叫声此起彼伏,潜龙会的阵型瞬间被打乱。
连弩手密集射击,宋国的残兵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在原地挣扎。曹复率领骑兵,如一把尖刀,直插敌军核心。新合金铠甲护住要害,潜龙会的兵器砍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曹复与潜龙会将领相遇,对方的长剑带着凌厉的攻势,招招直指要害。曹复沉着应对,鲁公剑与对方的长剑碰撞,“当”的一声脆响,对方的长剑瞬间被斩断,新合金的坚硬在此刻展露无遗。
潜龙会将领满脸惊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曹复一剑刺穿胸膛。曹复拔出剑,鲜血顺着剑身滴落,他盯着对方掉落的令牌——上面除了蛇形纹,还有一个细小的“芈”字。
“又是楚国的人。”曹复低声道,掌心的汗将剑柄浸湿。
另一边,石砚已经生擒了公孙氏。公孙氏被按在地上,狼狈不堪,脸上满是恐惧:“安国君,饶命!我也是被潜龙会逼迫的,我不是故意的!”
曹复勒马走到他面前,剑尖指着他的咽喉:“逼迫你?勾结潜龙会,刺杀我,盗取工艺,领兵犯境,这些都是被逼迫的?”
公孙氏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曹复不再废话,挥手示意:“押下去,带回胡陵城审讯。”
战斗很快结束,宋国军队死伤惨重,潜龙会的援军也被歼灭大半,剩下的人狼狈逃窜。鲁军士兵们欢呼雀跃,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曹复站在旷野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心里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重。潜龙会的势力越来越大,楚国的阴影也越来越近,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
陈亮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块从潜龙会将领身上搜出的玉佩,上面刻着完整的蛇形纹,还有一行楚文:“云梦祭毕,合围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