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彦珩也看出了她迟疑的小动作,眼神幽暗,闪过一丝受伤。
沐臣川是知道戚彦珩的心思,他跟戚彦珩闹过不少矛盾,上次他提退婚的事情,不了了之,
两人关系不太融洽,他没吱声,拧眉走上去,跟戚彦珩擦身而过,
江靖冕倒是乖巧的打招呼,
“戚会长早啊,你这是???”
戚彦珩点点头,还算客气,
“早,我等宁宁”
说完,戚彦珩抬步走到岑栀宁身前,声音平稳,将纸袋递过去,
“早上路过,顺便帮你带的,趁热吃。”
岑栀宁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接过包装袋,打开,里面是她喜欢的蟹黄汤包和热拿铁,
岑栀宁顿了顿,
“怎么买这么多?”
“帮你未婚夫买了一份,不知道阿冕在这里,抱歉。”
话一出不仅岑栀宁忍住了,
沐臣川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江靖冕耸耸肩,
“没事,我吃过了,不说了,我去教室了。”
说完他也跟上沐臣川的脚步。
岑栀宁“......”
这不是戚彦珩的作风,他不会是在包子里下毒,然后毒死她跟沐臣川吧。
她盯着戚彦珩的表情,试图看出来他的心思,但是一无所获,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体贴入微,甚至懂得爱屋及乌的好哥哥。
戚彦珩看出来她的心思,摸了摸她的发顶,
“怎么?现在连我给你准备的早餐都不吃了?”
岑栀宁连忙摆手,
“没有,谢谢,你最懂我的口味了,我很喜欢,”
戚彦珩上前一步,声音放的更软,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们谈谈,好吗?”
岑栀宁绷直了身体,
来了,来了,
他又开始整幺蛾子了,
“谈什么?”
戚彦珩微微叹息,
“我想过,可以给够你要的自由,”
“宝宝,还有十二天,我等你回家。”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在半空克制停下,捏了捏拳头,垂在身侧,
“我考虑过你的话,我不会再干扰你的事,也不会再过问你和谁在一起,”
岑栀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姿态放的这么低,如此温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漂亮话,
现在这副模样,与往日阴郁强势,妄图掌控她的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她刚开始驯服,他怎么就自己乖巧起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是晋屹寒的话刺激到他的要害了?
还是他想好了更深的阴谋?
系统给出了确切答案,
【宿主,戚彦珩黑化值 5%,他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不动声色的渗透你后,再掌控你的一切,】
岑栀宁瞳孔微缩,心底泛起寒意,搞什么,说着最温柔的话,黑化值却哐哐在涨,
还不知道有什么大招在后面等着她。
她捏着蟹黄汤包,脸上洋溢着笑,
“真的啊,那咱们一言为定哦,”
【咦,宿主,你怎么还顺着他?】
'他演戏就陪他嘛,拆穿他只会造成严重后果,'
系统干笑两声,
【呵呵,有道理。】
戚彦珩点点头,
“快上课了,去吧。”
岑栀宁对他挥了挥手,
“那你也早点回去吧。”
戚彦珩眼中一片阴鸷痛楚,胃部的绞痛再次袭来,脚步虚浮,身形摇晃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往她身上倒去。
岑栀宁察觉到戚彦珩的不对劲,身体先于意识行动,用尽全力撑住他倾倒的上半身,
他身躯高大,额头抵住她的肩窝,重量惊人,岑栀宁差点被他扑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发现戚彦珩状态确实不对劲,呼吸急促,看起来十分痛苦,
岑栀宁惊慌失措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触手一片湿冷冷的汗,
“喂,戚彦珩,你怎么了?”
周围有人驻足观望,岑栀宁也顾不了那么多,半拖半抱的架着他,朝学院医务处的方向踉跄走去。
校医迅速做完了检查,挂好药水,这才皱着眉问岑栀宁,
“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岑栀宁茫然的摇头,
“什么情况?”
校医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是他妹妹你不知道?不吃不喝,彻夜未眠,严重的焦虑症伴随躯体化反应,低血压,心律不齐,脱水,还有他手臂上那些痕迹。”
校医撩开戚彦珩的衣袖,露出上面新旧交错的割伤,
“这是压力下自伤行为吗?看起来很久了。”
“而且,刚刚对他进行了心理测试,他的焦虑症还不止一种,最严重的居然是分离焦虑症。”
岑栀宁愣在原地,戚彦珩自伤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看着上面的伤痕,好像又多了几道,
戚彦珩到底在搞什么,分离焦虑症?是对她吗?
戚彦珩对她病态欲望,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他一直都是那么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样子,
明明就是运筹帷幄的胁迫她,控制她,
怎么反倒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不是说好了,只有生理欲望吗?
怎么还出现这么难懂的分离焦虑症。
岑栀宁呆了呆,
“会死吗?”
校医“……”
校医没好气,
“你是家属,不好好关注他的情绪,离死不远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朝夕相处过的家人,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冷血......”
“他这种情况,需要正规心理治疗,更需要家属陪伴,情况很危险的,不能轻视。”
岑栀宁被兜头骂了一顿,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明明她是受害者,到头来成了罪魁祸首。
病床上,戚彦珩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长睫颤抖的睁开眼,深沉难测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岑栀宁连忙闭嘴,束手束脚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样了?”
戚彦珩额发被冷汗濡湿,垂了垂眼睫,自嘲道,
“你不用为难的,是我自作自受。”
该死,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不管他是不是演戏,但是成功了,她居然心软了,
犹豫半瞬,握住了他的手,
“你的焦虑症什么时候开始的?”
戚彦珩回握着她的手,手指冰凉,指尖细细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脉搏,像是一剂解药,缓解了身体所有不适,
“记不清了,很久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