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大瓜的舜英心情极好。
回到月色江声的书房，舜英挥毫泼墨，画了一池金莲。
池水清可见底，水雾弥漫中，莲叶何田田，中有一朵硕大的淡金色莲花，还散发着淡淡的红、紫、黄三色光晕。
不消说，便是她四徒弟凌波，本体乃上古金莲。当年她师尊在一处上古秘境获得了一粒金色的莲子，师尊将这莲子栽种在灵池中温养，投注了不知凡几的灵液、灵丹，可惜直到师尊飞升前，金莲都没有丝毫萌芽的迹象。
后来师尊飞升，便连灵池与金莲子都留给她了，舜英本来没抱有太大希望，只是偶尔往灵池里丢点好东西，没想到，不过百年光景，金莲发芽了，长出了莲叶，开出一朵大大的莲花。
舜英不由想到了凌波化形之日了，于是又摊开一幅画，细细勾勒出了一个穿着红袄绿裙、扎着一对丸子头的童子。
这童子双眸是熔金般的颜色，观之不过七八岁的样貌，肉嘟嘟的小脸，红润润的小嘴，可爱极了。
至于这童子是男是女——莲花嘛，自然是雌雄同体的。
舜英给这孩子取名凌波，凌波仙子嘛。
凌波还小，虽开了花，却还远远结不出莲子。
凌波亦是个极乖巧的孩子，可惜有些怠惰，大多数时候都静静沉睡在灵池中，摇曳着莲叶与莲花。
“娘娘，这是仙童嘛？”岁余眼里满是好奇之色。
舜英点头，“嗯，算是吧。”上古金莲非同凡响，哪怕凌波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也已经是返虚初期修为。相较之下，年岁相近的五徒弟和六徒弟修为就要差了很多了。
“娘娘……”岁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奴才瞧着秀贵人有些古怪。”
舜英一怔，这丫头倒是很敏锐嘛，“哪里古怪了？”
岁余低声道：“秀贵人分明是故意把身边人支开，而且……奴才瞧见她耳朵上少了一只耳环。”
那肯定是鸳鸯大战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舜英暗忖。
“旁人的事，没必要理会。”舜英一脸淡漠地道。
岁余点了点头，她知道娘娘向来不管底下的事儿，“奴才只是觉得，秀贵人独独一人跑到万树园那种偏远之地……奴才倒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今日，娘娘似乎对秀贵人有些过于亲切了。”娘娘不光主动邀秀贵人乘船，还邀请秀贵人进殿——这可不像娘娘的性子。
舜英暗道，这个岁余对她了解太深了啊，舜英笑了笑，“无非就是顺嘴客气两句罢了。秀贵人不管做了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我就是吃瓜吃得太开心，所以热情了一丢丢罢了。
“奴才只是瞧着那秀贵人不像安分之辈，娘娘最好还是离她远些。”岁余不免想到了倩贵人，此二人交好，只怕本性也是一路货色。未免牵累娘娘，最好还是远着点儿。
“好，我明白了。”舜英笑着宽抚岁余。
这秀贵人，虽把身边人支开了，却丢了一只耳环，行事如此不谨……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发现了呢。
舜英又转念一想，在承德避暑山庄的日子也不会太久，此地的巡逻防备确实不如京中严密，若秀贵人运气好，倒还真有一二分可能瞒天过海。
舜英自然是希望秀贵人安然无恙的。
绿帽子！多么好看啊！
这种隐秘的窃喜，是多么叫人欲罢不能！
只不过，吃这种瓜确实得远这点儿。
舜英忽地想起了一件事，现代曾有人给爱新觉罗氏后人做过dNA检验，才验了十来个人，就检出了八条不同的父系起源……
当然了，这条讯息是真是假尚且不得而知。
只不过嘛，清朝的花边新闻确实蛮多的，孝庄太后和摄政王多尔衮、和洪承畴，光康熙的奶奶就有两条劲爆传闻呢！
甚至还有花边消息说，康熙其实是孝庄和洪承畴的私生子，顺治其实是康熙他哥……
这野史虽然不保真，但是真的野啊！
说实在的，舜英一直觉得，自己跟康熙长得一点都不像，难不成……
嘿嘿嘿嘿！
岁余走进莹心堂内室，“娘娘，您还没睡呢？”她拿起剪刀，给佛龛上的蜡烛剪了烛心，“都子时了，您快睡吧。”
啊，都半夜了吗？
一时太乐呵，都忘了时辰了。
舜英打了个哈欠，“这就睡。”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古井无波。吃饱了瓜的舜英选择专心闭门修炼，偶尔出气泛舟、赏景，倒也惬意。
只不过太后的心情一天比一天低垂，直到七月里，丧讯传来。
温宪公主，殁了。
舜英也不免恍惚了一下，“我记得，温宪公主才二十一岁吧？”
岁余点头称“是”，“宜妃娘娘已经去主持丧礼了。”
舜英“嗯”了一声，“替我换身素净的衣裳。”——虽说这丧礼用不着她费心，但也该去宽慰太后一二。
不管怎么说，温宪都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孩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心里必定不是滋味。
只是不巧，舜英赶去的时候，正好康熙也在。
太后歪在凤榻上，神色郁郁，眼里还带着血丝，只怕昨晚一宿不曾安眠吧？
“贵妃来得正是时候，你替朕好好宽慰皇额娘。”康熙回过头，如是对舜英道。
舜英屈膝应了声“是”，忽地发现康麻子的气色也很是不佳，那张老脸瞧着更枯槁了三分，眼下还有乌青。温宪在世的时候，康熙只是随便赏赐了些滋补品，如今女儿去了，倒是伤心了。
“恭送皇上。”舜英目送了皇帝远去，这才快步走到太后榻前，“皇上看上去也有些憔悴，想来是昨夜也没睡好呢。”
虽然父爱不多，但皇家不就是如此么。
太后嘴角“嗤”地冷笑一声，“他那哪里是因为温宪才没睡好的？！”
舜英一怔，忽地想到了清淑馆……
然后她恶寒了，合着昨晚康麻子是彻夜奋战，所以才这副鬼样子的？！说来，康麻子确实看上去有点肾虚。
这个狗皇帝，还真能刷新她的认知下限啊！
舜英心底泛起了浓浓恶心，温宪的病情，太医是一早就禀报了上去的，康熙居然还有闲心思声色犬马！
这是什么品种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