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听到谢京臣那声不是,慕软织吓得浑身一僵:“你你你可别吓我。”
谢京臣重复了一遍:“真不是。”
慕软织咽了咽口水,一想到刚才摸到那手的冰凉程度,跟死透了有什么区别?这时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她脑海里冒出来,她问道:“谢京臣,你该不会是杀了一个人,然后把那个人拖过来当补给了吧,那可是死人啊……嘶……疼!”
话刚说完就被谢京臣弹了一下头。
他声音冷沉沉的:“慕软织,你的脑子很会想象,但我们现在还不至于到要吃死人的地步。”
慕软织揉着被弹的额头问:“那你捡个尸体回来干嘛?”
谢京臣:“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尸体了?”
“哈?”慕软织指了指地上,“还没死?”
“他还有一口气。”谢京臣说完,视线朝地上瞥了一眼,微弱的月光下,那身影轮廓逐渐清晰。
“怎么回事?”慕软织连忙追着问。
“他身体凉,是因为在海里待了很久,我去礁石旁边找补给遇到了他,是被海水冲上来的,跟我们一样。”说完,谢京臣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生蚝给了慕软织,“吃吧,补充一点体力,你已经饿了整整一天。”
浓郁的海腥味扑鼻而来,慕软织捏住鼻子,“难怪你身上一股海腥味,原来是去弄生蚝了。”
谢京臣:“不吃?”
“吃吃吃,我吃。”她接过生蚝,忍着恶心吃了一些,边吃边问,“那地上这个人是谁啊?要是普通人你肯定不会出手救他……”
谢京臣:“是谢时序。”
“噗——”
冷不防听到谢时序三个字,慕软织一个没忍住把刚吃进嘴里的的生蚝给喷了出来,还喷到了谢京臣胳膊上。
他没动,隔着夜色慕软织也能感觉到他脸色很不悦。
慕软织伸手去擦,结果不小心摸到他胸膛,触感吓得她立马收回手,“还,还是你自己擦吧,太黑了我看不清楚,怕一不小心揩你油。”
“吃你的。”
谢京臣说完,抬手自己擦拭。
在谢京臣擦拭的时候,慕软织把剩下的生蚝吃了,然后轻手轻脚朝躺在地上那人走去。
天太黑,她无法看清楚谢时序是怎么躺着的,只能蹲下去尝试摸索看看他还有没有心跳,但也因为看不清,她一伸手就直接摸向了谢时序的裤裆,就在她手快摸到不该摸的东西时,冷不丁听到一声来自谢京臣的警告——“你乱摸什么?”
这声警告给慕软织吓一跳。
她扬起头,弱弱的声音说:“我没乱摸,我只是想摸摸看他还有没有心跳,我怕我们说话这会功夫,他嘎巴一下已经死了。”
谢京臣走过来,黑暗中精准攥住她的手:“摸错位置了。”
慕软织:“啊?你怎么看得见?”
“我就是看得见。”他也不多解释,攥着她的手精准放在谢时序的脖子上,说,“这里。”
“哦哦,谢谢啊……”她不忘道谢,然后两手并用去摸谢时序的脖子,摸到颈侧的脉搏后才松了口气,“还好,他还没死。”
虽然没死,但一直这么昏迷着,估计情况也不太好。
现在慕软织更好奇的是谢时序为什么会漂到岛上来,他是被陷害的?难道也是赵郁白的手笔?
正疑惑想着,谢京臣的声音传来:“他应该是被扔下船的。”
慕软织点头:“我猜当时情况很紧急,那些人要害他性命,他不想落到那些人手上,于是跳海给自己求一线生机……”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谢京臣表示认可,但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但他一个残废,光靠滑动轮椅没法做到自行跳海,你觉得他应该是怎么办到的?”
黑暗中,慕软织感觉到谢京臣目光如炬盯着自己。
她低咳了声:“我怎么知道,他跳海的时候我又没看到。”
谢京臣:“我是让你猜。”
慕软织:“或许是他运气好吧,抑或者有人帮他呢,也说不一定是吧?”
“你说得对,或许有人帮他,但我也有一个猜测……”
话说到一半,谢京臣故意停顿,这短暂的停顿勾起慕软织的好奇,她顺着这话就问:“那你的猜测是什么?”
明明黑暗中看不见彼此,但慕软织总觉得谢京臣能看清自己脸上的所有表情。
“谢时序的腿,也许已经好了。”
谢京臣说道。
听到这个猜测后,慕软织忍住没发出任何声音,不愧是心智近妖的年上大佬,一猜一个准。
“慕软织,你觉得呢?”谢京臣问。
“我觉得?”她用极为随意的语气搪塞过去,“我从醒来到现在都没看清谢时序的脸,我哪里知道他腿好没好,等明天天亮了再看看吧。”
说完后,她又继续摸谢时序的脸。
谁知身后又传来谢京臣呵斥的一声:“你做什么?”
慕软织回:“我想确认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外伤。”
“没有外伤。”谢京臣说,“发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检查过,你不用再摸。”
慕软织没听他的,继续在谢时序的脸上以及胸膛上来回摸索着,摸着摸着忽然感觉不对劲,不是谢时序身上不对劲,是她身后,好像有一股大气压……
回头一看,谢京臣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她很近。
她一怔,弱弱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谢京臣拽过她的手,语气霸道又无理:“我说了不许再摸,你是不是听不懂?”
慕软织:?
ber……这人突然发什么疯?
她犹豫了几秒,然后试探着伸出另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谢京臣没避开,任她的手贴近自己,半晌后听到一句——“也没发烧啊。”
他眉峰往下一压:“就不能说句好的?”
“我是担心你生病了。”慕软织说,“毕竟这地方确实有点邪门,你病的时候我没事,我病的时候你好了。”
长长的一句话里谢京臣就听到了‘担心’这两个字,他也很快就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份‘担心’,手心松开,“他没死,你在旁边守着就行,别再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