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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时辰后,京兆府一堂官带着人抵达现场。

他身材微胖,官袍略显褶皱,眼睛小小,睁着眼就像眯着,一脸不耐烦地把膀子一抱,嘴角向下撇着,仿佛眼前之事,不过又是一场麻烦。

他瞥了瞥栽在地上的两个“大地瓜”,冷冷哼了一声,语气中透出几分厌烦与敷衍。

“验吧。”

几名仵作应声上前,蹲在了地瓜旁。

他们动作熟练,先观其色,再察其形,一人取出软毛刷,轻轻刷去死者脸上的浮灰。但见面颊呈现一派铅灰色,脖颈及头皮部位,有片状淤血性青紫,伴随细密点状出血,如同暗夜里凋零的花瓣,诡谲而阴森。

一年长仵作幽幽说道:“二死者面色铅灰,七窍淤塞,颈脉浮露,直接死因当属缺氧窒息,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活埋。”

文书应了一声,将此言一一记录于卷宗之上。墨迹未干,现场便已动土开挖。

四周围观的百姓一个个睁大了眼,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瞧着衙役们往土里凿进铁锨,再一锨一锨地将土掀起。

这土昨晚就被人翻动过,土质本就疏松,此刻挖起来更是省力了许多。不出多时,两具尸体便像拔萝卜带出泥似的,被完完整整地拖拽出来,平摆在早已铺开的草席之上。

两人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脚腕处也被麻绳死死捆住,唯有躯干扭曲变形,显露出死前最后一刻的剧烈挣扎。

掰开死者紧闭的口齿一看,只见舌头被尖锐的竹签钉穿,直插喉咙深处。

“怪不得呢,埋在这种民户聚集的地方,当时居然没被人察觉。原来是痛到极处,顶多只能发出几声微弱呜咽,根本喊不出甚么大动静了。”

老仵作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伸手再掀开死者的衣裳,一寸一寸仔细验看。

随后,他转身向堂官禀报:“张大人,根据尸斑推断,死亡时间大约在今日凌晨,丑时到寅时之间,也就是四更天前后。眼下,现场被破坏严重,土坑之中也未寻到任何可疑之物,不如先将尸体运回衙门,再作详验。”

堂官一挥袖子,语气透着烦躁:“抬回去吧,赶紧抬回去吧。”

他一脸不耐烦,暗中腹诽道,大年初一头一天,谁不想落个清闲差事,安稳过年啊!偏偏摊上这等晦气事,真是人不找麻烦,也有麻烦上门!

另一厢,几名小吏正对围观的街坊们进行盘查询问,一一记录口供,试图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昨夜发生的蛛丝马迹。

文书在一旁,边听边记,手上拿着一根毛笔,口中咬着一根毛笔,不时吹着他的小胡子,从容不迫的记载道:

“男尸名韩立,女尸名韩采,同姓不同宗,以夫妻相称,膝下有一七岁小儿韩小可,腹有肿瘤恶疮。”

“腊月二十五,下午申时许,此三人首次出现在茶花街后街,庚字号院,纠缠户主,老妇银氏。”

“其时声称,受仙家托梦而来,只为寻一治病良方。”

“遭拒之后,当夜借宿在银氏家中。”

“然而当夜银氏梦游,将三人吓退,仓皇奔逃。”

“不想两日之后,即腊月二十七日,三人再度归来,并租下了丁字号院——谭家的柴房为居。”

“随后,曾两度前往银氏家中,百般游说完全不通医理的银氏,为韩小可医病。”

“腊月二十九上午巳时,曾前往铜锣巷口乐施摊,领取了一盒年货。”

“腊月三十日,即昨晚,大年三十,由谭氏作证,晚饭时许,一家三口皆在租住的柴房之外的篱笆小院中,享用年夜饭。”

“亥时许,谭氏长子出外如厕,不闻动静,以为一家三口皆已睡下。”

口供到了这里,就没有下文了。

附近的街坊们皆说,大年三十,阖家欢聚,鞭炮齐鸣,震天之响,哪里顾得上别家清寡,只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便是。

在这个时候,银婆抱着啜泣不止的韩小可再度钻入人群,站到了官差们的面前。

“这孩子有话说,有话说!”

韩小可抽噎着说道:“昨晚上吃完了年夜饭,我爹我娘说要去拜访一老朋友,叫我先睡觉。我,我就听话睡了。他们走之前,还叮嘱我不要乱跑,也不要去谭姨家,打扰人家过节。都赖我,都赖我,是我睡的太死,根本就没听到爹和娘被人埋到了院子外头……”

银婆拍着他安抚道:“不赖你,不赖你!咱们睡着了,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要真醒了,说不定把你也给埋了呀!”

听到这话,堂官和他的一众属下眯起了眼睛。

看了看活埋的土坑,又看了看他们租住的柴房。两个地方相隔的距离,不过五步之遥。

然而此子着实年幼,思及此处,一众紧绷的神情渐渐缓和。

“这位大人,孩子怎么办?爹娘都没了,成了孤儿了。”银婆皱着眉头询问着,下意识的希望,能被当官的,安排个好的去处。

张大人会意,淡淡而笑,从文书手中抽过来毛笔,草草了批了个条子,“先送去福田院吧。”

韩小可一听,又大哭起来,“我不要去福田院,不要去福田院,我要和我爹娘在一起!”

银婆强忍着痛心,把怀里的韩小可递到了一小吏手中,“麻烦你了,劳您跟福田院主事的说句好话,多关照下这孩子。”

小吏抱过孩子,接过条子,这便转身离去。那喇叭一般的哭嚎声,愈来愈远,一点点湮没在了长巷尽头。

……

这一厢,小豌豆一家上过了城隍庙头香,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了一会儿,便索性在热闹的庙会上寻了一摊位坐下,品着各色小吃。

炸年糕外脆内软,豆腐脑热气腾腾,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乐哉哉地看着各式大戏,台上锣鼓喧天,刀马旦翻飞,老生唱念做打,引来阵阵叫好声。

趁着旁人不注意,苏娴轻轻触了触祈远的衣袖,转过脸来,眼角余光扫过周围,见无人留意,才低声询问:“地瓜之事,不会是你干的吧?”话音落下,她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却又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祈远咻地睁大了双眼,表情是又气又笑,英俊中充满了劲劲儿的痞气。

他不禁仰天长啸,扼腕叹息:“我祈远生平作恶多端,不修善业,今日终于遭了报应啊!”

这举动,逗得苏娴咯咯直笑,笑到双颊绯红,熟透了一般。

祈远戳了下她的红脸蛋,朝着她皱皱鼻子,眉头拧的跟什么似的,然后笑着一叹,“不过,还是要谢谢我家青青,如此认可我的能力。不过这件事,还真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苏娴眼睛斜斜,很是邪魅,“前阵子,你莫名其妙的,弄了口棺材给人家送上门。所以这世上的稀奇事啊,我就不信有你干不出来的。特别这回,又发生在家门口。”

祈远笑着自证,完全把这当做了两人之间的情趣,一颗脑袋是左晃右晃,“正是发生在家门口,才不像是我干的活。若我下手,尸体可是找不到的。”

苏娴瞥眼哼笑:“有时候啊,灰飞烟灭是为了掩盖罪行。可有的时候呢,曝尸于众是别有目的,公然挑衅。”

祈远坏笑着应答:“我若公然挑衅,便把他们摆到宫城门口去,当一对大狮子,那才叫威风!”

“你倒会找地方……”苏娴侃着,拿起了一块金黄的年糕,这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前番所为,确实惊动御前了,这是小豌豆说的。而且呀,还闹了一出佛眼泣血的戏码出来。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这事哈。”

祈远揉了揉下巴,刚刮的胡茬还是有些扎手。随后,他轻声说道:“自然是知道的。那两块石头,内里有铁,一遇水汽,便会有泣血之态。”

苏娴有些讶异:“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送还?”

祈远默了一刹,道:“内中原因,我现在不方便说清楚。但你放心,不会给小豌豆招祸。况且说,佛眼泣血带给皇上的迷惑,不是已经被破解了么。”

苏娴挺直了腰背,有点生气:“不会跟小豌豆招祸?你要知道,她早就是公门人了,现在还当了八品小官。破解佛眼泣血,还是豌豆的功劳。若有朝一日,被人知道她和你的这层关系,别人会怎么想?必定会有人说,你俩通同一气,设计博取圣心。”

祈远把嘴一噘,委屈的跟个小男孩似的:“青青,你怎么总把事情往坏处想啊……”

苏娴瞪他,祈远只得凑到苏娴耳边,旁敲侧击的提醒她道,“梵音阁之所以能在江湖上露脸,背后都是有原因的。现在啊,有大人物罩着咱们呢。”

苏娴眯起眼睛,将他这话掰开了揉碎了,想了一想,旋即差点惊呼出声:“该不会是圣人吧……”

祈远急忙伸手捂嘴,把苏娴捂得喘不过气儿:“嘘嘘嘘嘘,别咋呼。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相信你的郎君,不要再乱想了。”

“嘁,臭美吧你。”苏娴嗔了一声,摇了摇头,悠悠的说道:“我可不是看不起你,但有句丑话还是要说到前头。多少高门贵胄,尚且骑虎难下,莫说你个江湖草莽了。到时候,鸟尽弓藏,卸磨杀驴,有你的好。需要黑手套的人,总有金盆洗手的时候。”

“懂,我都懂,”祈远点着头,活动着他的脖子,“可说若黑手套,我梵音阁才不做这傻事。与其惦记我,不如多惦记下孩子吧。冰台司已然转型,下一步必然是跨过律法,以圣旨为向。上头指哪儿,她们打哪儿。所以啊,我才一心护她,有梵音阁的香主一职傍身,最起码将来能有个退路……我的手下,也随时能帮着她些……”

苏娴有些担心的看了小豌豆一眼,目光中交织着温柔与不安。

这孩子正有吃有笑,手捏着半块桂花糕,小脚在凳沿下轻轻晃荡,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上的刀光剑影、衣袂翩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方寸之间的精彩。锣鼓声、喝彩声皆成了她的天地,不被他事叨扰。

阳光照在身上,映得她脑门上的碎发毛茸茸的,金灿灿地翘着,每一根发丝都被镀上了柔软的边。

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明亮,那样的简单,活像一只刚出壳的绒蛋小鸡,天真得让人不忍触碰。

这样的纯粹与快乐,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叫人在刹那间心里软了一片,怜意如春草滋生。

一时间,苏娴竟蓦地生出三分后悔——当初何苦硬要把这稚嫩的孩子,送进那规矩森严,步步凶险的公门里去?

“怎么?后悔了?”祈远读懂了苏娴的神色,痞坏地一扯嘴角,眼里带着几分戏谑,“是不是后悔,若再等上半年,等到相公回来,咱们就不用去当那破官了?有句话说的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待在自家院子里,好歹舒坦自在,何苦去那官场上点头哈腰、看人脸色?”

苏娴转眸,淡淡瞥了祈远一眼,唇角似笑非笑地扬起:“你这张嘴啊,向来讨嫌。说出来的话没几句中听,偏还爱往人心窝子里戳。”

她语气一顿,轻哼一声,继续说道:“不论如何,时下能领份公粮,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比你们,人在江湖飘,不时挨千刀。富的时候,裤裆流油,可穷的时候啊,就跟乞丐似的,拿个棍儿在地上捣捣!”

“在地上捣捣……”

祈远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喘不上气,一边笑一边捶着腿道:“青青啊,青青,你这张嘴,可真是淬了毒啊!一句话能把人噎死,又能把人笑活!我算是服了,你这哪是骂人,分明是在讲相声!”

他笑声渐收,摇头叹道:“可你啊,这回说错了。我跟你保证,今后咱们永远都没有受穷的日子了!不要是信,我就慢慢证明给你看!”

苏娴轻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眼底却悄悄染上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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