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夫人,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求您饶了我吧!”
这个女人,正是苏浅浅的母亲,张婉茹。
刘氏手里拿着一杯茶水,狠狠地泼在张婉茹脸上:
“不是故意的?你递杯茶水都能烫到我,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死我?
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府,我们家就没安生过!”
张婉茹被茶水泼得浑身湿透,却还是不停地磕头:“夫人,我真的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机会?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
刘氏冷笑一声,又扇了张婉茹一个耳光,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破鞋,老爷一时糊涂才把你娶进府,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取代我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
他穿着华丽的锦袍,长得眉清目秀,却一脸嫌弃地看着张婉茹:
“嫡母,你跟她废话什么?直接把她拖出去卖了算了,省得在这里碍眼。”
这个少年,正是张婉茹和陌洋的儿子,陌轩。
张婉茹听到陌轩的话,心里一痛,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轩儿,我是你娘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娘?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娘!”
陌轩冷哼一声,
“你就是个下贱的小妾,我娘是正房夫人!要不是你,我娘也不会这么生气!”
张婉茹的心彻底碎了,她看着眼前这对母子,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恢复记忆后,不顾一切地回到苍州找陌洋;
后悔当初为了陌洋,抛弃了年幼的浅龙凤胎;
后悔自己这十几年来,像个奴才一样伺候着陌洋和刘氏,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她还是不死心,她还爱着陌洋,她相信陌洋是爱她的,只是被刘氏蒙蔽了。
就在这时,陌洋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官服,脸上带着疲惫。
看到屋里的情景,他皱了皱眉:“好了,别闹了。”
刘氏看到陌洋,立刻收起了嚣张的气焰,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这个贱婢递茶水烫到我,还敢顶嘴,你快教训她!”
陌洋看了张婉茹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厌恶:
“没用的东西,连杯茶水都递不好,还留着你干什么?拖下去,禁足一个月,不许吃饭!”
张婉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陌洋,眼泪流得更凶了: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
“付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付出?”
陌洋冷笑一声,
“要不是看在你是张将军的女儿,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现在张将军远在京城,你以为你还有靠山吗?安分点,别给我惹事!”
说完,陌洋就转身走进了内室,根本不理会张婉茹的哭喊。
刘氏得意地看了张婉茹一眼,对旁边的丫鬟说:
“把她拖下去,好好看着,不许给她饭吃,也不许给她水喝!”
“是,夫人。”两个丫鬟走上前,架起张婉茹就往外拖。
张婉茹不停地挣扎着,哭喊着:“老爷,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轩儿,救娘啊!”
可陌洋和陌轩都没有理她,只有刘氏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张婉茹被拖到柴房里,丫鬟们把她扔在地上,锁上了门。
柴房里又冷又暗,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张婉茹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她想起了苏长根,想起了浅浅和逸晨,想起了在李家村的那段日子,虽然贫穷,却充满了温暖。
可她却亲手放弃了那份温暖,选择了这条充满痛苦的道路。
“浅浅,二郎,娘对不起你们……”张婉茹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
苏浅浅扶着陈氏的胳膊,刚踏出贤王府朱红大门,身后就传来王管家急促的脚步声。
他手里攥着件玄色厚披风,雪沫子沾在藏青色锦袍下摆,显然是追得急了。
“夫人,外面风大,您怀着孕,把披风披上。”
王管家递过披风,眼神往府内瞟了瞟,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留步”的话——
他看得清自家王爷对苏姑娘的在意,可苏姑娘态度坚决,他一个下人,哪敢拦?
苏浅浅没接披风,指尖只是轻轻摸了摸柔软的狐毛,轻声道:“多谢王管家,王爷那边……劳烦您多照看。”
她没回头,怕看见王府的红墙会心软,扶着陈氏快步上了马车。
苏长根和苏逸晨紧随其后,车帘落下时,苏逸晨偷偷撩开条缝,
见王管家还站在雪地里,像根被冻住的柱子,直到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府。
马车内,苏浅浅双手搭在腿上,摸了摸高高隆起的孕肚。
车轱辘压过积雪,发出“咯吱”的闷响,她闭着眼,心里默念:
宋宴迟,别再找来了,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别让彼此都心痛。
“娘,爹会难过的!”
“娘不想爹,宝宝想!”
“娘要回村,爹怎么办呀?”
苏浅浅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捏了捏眉心,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也习惯了有他,可身份在这里,她不敢想。
……
贤王府东院正房里,宋宴迟猛地睁开眼,眼纱后的紫眸满是慌乱。
“浅浅!”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右肩伤口瞬间撕裂,疼得他闷哼一声,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夜影赶紧上前扶住他:“尊上,您刚醒,别乱动!”
“夫人呢?”
宋宴迟抓住夜影的手腕,指节泛白,声音发颤,“她人呢?”
夜影低下头,声音艰涩:“夫人……跟镇北将军夫人、苏伯父和苏公子一起,走了。”
“走了?”
“她真的狠心走了?”
宋宴迟愣住,三胞胎的心声突然清晰起来——
“娘说不跟爹好了”
“娘要回李家村”
“娘说让爹别来烦娘”。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他猛地松开夜影,手撑着床头想下床,一口鲜血“噗”地喷在月白床单上,染红了一大片。
“尊上!”夜影慌了,赶紧去擦他嘴角的血,却被宋宴迟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