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轩是专供客人休息的小院,汀兰轩紧挨着外院待客的厅堂,站在院子里,还能听到外院客人的谈笑声。
苏舒窈进去之后,守门的丫鬟就把门关上了,苏舒窈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关得严实。
院子里鸦雀无声,正房的门紧紧关着。
两侧的厢房也是大门紧闭,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
按理说,院子里有客人休息,不可能一个伺候地都没有。
苏舒窈走到正房门口,抬手敲门:“鸢姐姐?”
里面没人回答。
苏舒窈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房间里传出碗碟落地的声音。
好像是有人躺在床上喝水,行动不便,不小心摔了碗。
“鸢姐姐?”
苏舒窈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她推开门,隐约看见里间床上躺了个人。
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床上之人是男是女。
门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房间内燃的香不对劲。
苏舒窈对香极为敏感,再加上有所防范,她当即用袖口掩鼻,退出来,将门关上。
苏舒窈退回小院门口,拉了拉大门,没拉动。
门从外面锁上了。
“秋霜!”
她喊了两声,没人应。
苏舒窈回到院子里,撩开裙摆,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
她情绪稳定,呼吸平稳,一点也不慌张,端正坐好,仿佛一座沉稳的山岳。
今日来了什么人,哪些人心怀不轨,她全都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呀”一声,正房的大门开了。
苏舒窈抬起手,对准正房大门。
衣袖下面,藏着五支袖箭,只要勾一勾手指,袖箭就会飞泄射出,夺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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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轩外,万氏忽然出现在几个丫鬟面前:“花房被风吹塌了,舒窈的花全坏了,来几个人去花房看看。”
丫鬟们没动。
倚兰居的丫鬟都以秋霜为首,就算万氏的命令,她们也可以不听。
万氏看向秋霜:“去迟了,就怕花被压坏了。”
秋霜点点头:“去看看吧,那些花大小姐花费了不少心血。”
说罢,带着人就跟着万氏走了。
秋霜带着人离开后,守在汀兰轩门口的丫鬟拿出一把大锁,把院门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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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明珠还要继续陪着安然郡主,骆心出来搅局,把苏明珠叫走了。
苏明珠一离开,李鸢才有机会单独和安然郡主待在一起。
安然郡主:“鸢儿,你干嘛唉声叹气的,舒窈的茶花养得极好,我带你去看看。”
李鸢笑了笑,挽过她的手,一起走了。
走到无人处,李鸢问道:“安然,你掺和人家家事干什么?”
安然郡主:“我心好啊,见不得她们姐妹闹矛盾,你看,现在她们和好了,有说有笑的多好啊。舒窈是个好的,明珠也不坏。谁年轻的时候没闹过矛盾,我们以前不也闹别扭,现在回想年轻时的矛盾,都觉得可笑。”
李鸢:“就你耳根子软,光听苏明珠几句话,你就觉得她好了?贴身玉佩也送出去了,我和你好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你送我什么好东西?”
“我送你的好东西还少了?”安然郡主嗔道:“我这是为了取得万氏信任,从她那里打听望芳楼的幕后老板是谁。”
李鸢小声询问:“那你打听到了没?”
安然郡主也压低声音:“刚才万氏带我去了她的院子,我真的看到了一套白玉茶器,和望芳楼的很像......”
两人在院子里一边闲聊一边逛,不知逛到了哪里,转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舒窈吗?”
两人走近一看,苏舒窈蹲在花园里不知道在什么。
“舒窈,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舒窈转身一看,看到是李鸢和安然郡主,她笑了笑:“刚刚夫人说,花棚被风吹坏了,压坏了不少花,我来看看。”
李鸢眨眨眼:“没坏,我们一路逛过来,花棚好着呢。”
苏舒窈站起来拍了拍手:“那我就放心了。鸢姐姐,郡主,要不去我院子里坐坐,最近在研制新的香露,想请郡主给点意见。”
李鸢拉着安然郡主:“行,去看看。”
苏舒窈带着人回了倚兰居。
威远侯府很大,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倚兰居。
安然郡主让丫鬟揉着小腿:“舒窈,你的院子怎么那么偏?”
正院在东边,倚兰居在西边,走过去要半个时辰。
苏舒窈笑道:“我原本住在绮香园,元大公子和苏明珠在我床上乱搞,我就搬这里来了。”
安然郡主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讪笑了两声。
苏舒窈却跟个没事人似的领着人往书房走:“郡主快进来。”
李鸢看了眼书房的牌匾:“避缠馆,这个名字倒是有趣。”
书房布置得雅致,多宝阁上全是香露瓶子,书桌上也堆满了香料,书架上全是制香的书籍。
安然郡主对香也有研究,两人交谈甚欢。
一直到酉时,安然郡主要离开,苏舒窈将两人送到门口。
“郡主,你们先在石凳上坐一下,我让小油车送你们出去,小油车马上就来。”
“哎呀,差点忘记了,做了一点特别的香露,送给你们玩玩。”
苏舒窈转身回去拿香露。
她离开没一会儿,宁妈妈从远处跑了过来:“郡主,不好了郡主!”
安然郡主:“你是谁的管事妈妈?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宁妈妈道:“奴婢是夫人院子里的。夫人遇到大事,不敢声张,想问问郡主拿主意?”
李鸢眼珠子一转:“什么事?”
宁妈妈吞吞吐吐小声道:“大小姐和外男在客院厮混,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多宾客,怕是闹大了对大小姐声誉有损,让奴婢来找郡主商量。”
安然郡主拧起眉心:“你确定是舒窈?”
宁妈妈的表情无比认真:“千真万确。奴婢怎么敢欺瞒郡主,就在汀兰轩,那边挨着外院,侯爷请来的男客全在那边。”
“夫人也心急,这可是家丑,原本不便张扬,夫人也是把郡主当成自己人,才让奴婢来问郡主拿主意。夫人都快急死了!”
安然郡主觉察出不对劲,张口要骂,李鸢捏了捏她的手,抢先问道:“舒窈还在汀兰轩?”
宁妈妈信誓旦旦:“嗯,郡主要是不信,老奴可以带郡主过去,就怕污了郡主的眼。”
正在这时,苏舒窈的声音响起:“宁妈妈,你要带郡主去哪里啊?”
宁妈妈转头看到苏舒窈,吓了一大跳:“大、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苏舒窈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歪头笑着看她。
宁妈妈转身就要跑:“对不住,是奴婢搞错了。”
李鸢厉声道:“把人绑了。”
两个粗壮的婆子冲出来,将宁妈妈按在地上。
安然郡主问道:“怎么处理?”
李鸢:“污蔑主子,简直丧良心,直接打死。”
安然郡主:“不问问怎么回事?”
李鸢:“她说的话你敢信?打死之后再去汀兰轩看看怎么回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