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青石镇屠城与宣战符文：暗精灵的全面进攻
腊月的寒风裹着雪粒，像无数把淬了冰的碎刀，刮过莱茵边境的雪原。青石镇东头的传送阵旁，积雪被踩得硬实，冻成了暗灰色的冰壳，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预警。莱茵禁军统领霍尔裹紧了领口的毛皮，指节因用力攥着剑柄而泛白——他手里的长剑是父亲传下来的，剑鞘上刻着“守土”二字，此刻却凉得像一块冰。
“统领，东边的风不对劲。”哨塔上的斥候阿金斯探出头，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他手里的望远镜镜片结了层薄霜，擦了好几次，视野里依旧是茫茫雪原，“刚才好像看到黑点点在动，太远了，看不清楚是不是商队。”
霍尔抬头望去，天际线处果然泛着一层淡淡的灰黑色，不像往常的雪原那样干净。他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喊道：“托姆！去把传送阵的防护符文再检查一遍，确保每一块晶石都嵌紧了！其他人拿起武器，列三排阵，盾手在前！”
名叫托姆的年轻士兵刚满十六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婴儿肥，听到命令立刻攥紧了腰间的短剑——这是他第一次上边境，昨天还在跟战友炫耀母亲给他缝的护心符，此刻护心符却在怀里硌得他胸口发慌。“是！统领！”他快步跑向传送阵，指尖划过符文凹槽里的魔晶石，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些。
霍尔走到哨塔下，接过阿金斯递来的望远镜，仔细调整焦距。灰黑色的圆点越来越近，渐渐能看清轮廓——不是商队的马车，是成片的铠甲反光，还有三门架在马车上的黑色巨炮，炮身上缠绕的暗影符文在雪地里泛着诡异的光。
“是菏泽国的军队！还有暗精灵的暗影战士！”霍尔的声音瞬间变调，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信号箭，火石擦过箭尾的硫磺，“咻”的一声，红色信号弹在灰暗的天空中炸开，像一朵溅血的花，“所有人戒备！准备战斗！”
士兵们瞬间绷紧神经，盾手们将塔盾重重砸在地上，盾与盾之间用铁钩扣紧，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长矛手半蹲在盾后，枪尖斜指向前，泛着冷光；弓箭手搭箭拉弓，箭尖对准越来越近的联军。托姆站在传送阵旁，手里的短剑抖得厉害，他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军队，突然想起母亲送他时说的话：“活着回来，娘给你做羊肉汤。”
联军很快冲到镇前，菏泽国的护国将军蒙泰勒着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青石镇的防线，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莱茵的废物们，识相的就打开镇门投降，否则，让你们尝尝暗影炮的滋味！”
霍尔没有回应，他握紧长剑，高声喊道：“守住镇子！守住传送阵！为了莱茵！”
蒙泰冷笑一声，抬手挥下：“开火！”
三门暗影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色的能量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像三颗坠落的陨石，砸向青石镇的盾墙。“嗡——”的一声，传送阵的防护符文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盾笼罩住整个镇子，能量弹撞在光盾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可仅仅坚持了两息，光盾就布满了裂纹，“咔嚓”一声碎成了无数光点，像撒在雪地里的碎玻璃。
能量弹砸在镇墙上，木墙瞬间被炸开一个丈宽的缺口，木屑和碎石飞溅，三名盾手来不及躲闪，被埋在废墟下，只露出一只握着盾柄的手，指节还保持着用力的姿势。托姆亲眼看到，离他最近的老兵老约翰被一块碎石击中胸口，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怀里还揣着给女儿买的小木梳。
“冲进去！抢光魔晶石！屠了这镇子！”蒙泰的吼声带着疯狂，菏泽国的士兵像潮水一样涌入缺口，他们手里的刀砍在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有的甚至用身体去撞盾墙，眼睛里满是被财富冲昏的贪婪。暗精灵的暗影战士则像幽灵一样，贴着墙根游走，手里的短刃专挑士兵的咽喉和腋下，每一次挥刀都能带起一串血珠。
霍尔带领士兵们拼死抵抗，他的长剑刺穿了一个菏泽国士兵的胸膛，却被另一个士兵从背后砍中肩膀。鲜血顺着铠甲的缝隙流下，冻在皮肤上，像一层冰壳。他转身将长剑刺入对方的咽喉，黑色的血液喷溅在脸上，又冷又腥。“托姆！看好传送阵！别让他们靠近！”他对着不远处的年轻士兵喊道。
托姆点点头，握紧短剑冲向一个试图破坏传送阵的暗影战士。可他太年轻了，招式生疏，暗影战士轻易就躲过了他的攻击，反手一刀划在他的胳膊上。剧痛传来，托姆倒在地上，看着暗影战士举起短刃，心里只剩下绝望——他再也喝不到母亲做的羊肉汤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村民突然冲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锄头，狠狠砸向暗影战士的后脑勺。暗影战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村民却被另一个暗影战士刺穿了胸膛。“快跑！带着孩子从密道走！”村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手指指向镇后的方向。
托姆看着村民倒下的身影，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流。他挣扎着爬起来，扶起身边一个吓得哭不出声的孩子，往镇后的密道跑。沿途都是尸体和燃烧的房屋，菏泽国的士兵正在抢夺百姓的财物，一个妇人抱着装满金币的匣子，被士兵一刀砍倒，匣子摔在地上，金币滚了一地，很快被鲜血染红。
战斗持续了三个时辰，青石镇的街道上铺满了尸体，积雪被染成暗红色，融化的雪水混着血液，在地面上汇成一道道腥臭的溪流。霍尔靠在传送阵的石柱上，身上布满了伤口，长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看着蒙泰和暗精灵督军卡隆走向传送阵，心里满是绝望——传送阵的符文已经被破坏，魔晶石仓库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莱茵的禁军，不过如此。”卡隆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手里的战斧劈向传送阵的石柱，“轰隆”一声，石柱断裂，传送阵彻底被毁。他走到霍尔面前，战斧的刃口抵在霍尔的咽喉上：“你可以去死了。”
霍尔没有求饶，他看着燃烧的镇子，眼里满是血泪：“莱茵不会放过你们的……暗精灵……菏泽国……都会付出代价……”
卡隆冷笑一声，战斧挥下。霍尔的头颅滚落在雪地里，眼睛还睁着，望向莱茵主城的方向。
蒙泰走到魔晶石仓库前，看着空无一物的货架，皱起眉头：“魔晶石呢？不是说这里有三百块中等纯度的魔晶石吗？”
一个菏泽国的士兵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揉皱的纸条：“将军！这是在仓库管理员的尸体上找到的，好像是伊斯尔大人派人送来的，说三天前就把魔晶石运走了，只留下五十块低纯度的应急。”
蒙泰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废物！白忙活一场！”
卡隆却不在意，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地上的鲜血，在传送阵的废墟上画了一个扭曲的符文——符文泛着黑色的光，很快融入地面，消失不见。“没关系，魔晶石早晚都会到手。这个‘暗影标记’已经种下，后续的军队会跟着标记来，莱茵的主城……很快就会变成第二个青石镇。”
他站起身，看着燃烧的镇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撤！给莱茵的皇室，留一份‘大礼’。”
暗影战士们将青石镇守军的尸体拖到镇子中央，用尸体拼成一个巨大的暗影符文。卡隆念动咒语，符文突然亮起黑色的光，像一道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消失在天际。
与此同时，莱茵帝国的皇宫议事殿内，鎏金吊灯的光芒透过彩色琉璃窗，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殿内的压抑。财政大臣伊斯尔站在殿中，手里拿着一份刚送来的账目，眉头紧紧皱着——皇室这个月的奢侈品开销又超了，要是再削减不下来，支援北联邦的魔晶石就凑不够了。
“伊斯尔大人，外面有个斥候求见，说是从青石镇来的，身上带了伤，还说有紧急军情。”内侍官匆匆跑进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伊斯尔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放下账目：“快让他进来！”
一个浑身是伤的斥候被扶了进来，他的皮甲被砍得破烂，胳膊上缠着染血的布条，脸上满是灰尘和血污，正是从青石镇突围的阿金斯。他看到伊斯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大人……青石镇……没了……霍尔统领战死了……传送阵被毁……魔晶石仓库……被抢了……”
“你说什么？”伊斯尔的声音瞬间变调，他冲过去扶住阿金斯，“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金斯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地讲述了青石镇被突袭的经过：“菏泽国……联合暗精灵……带了暗影炮……三个时辰就破了镇子……他们还……还把守军的尸体拼成了符文……说要给皇室送‘大礼’……”
他的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道黑色的光柱从远处的天际线射来，在皇宫上空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暗影符文。符文泛着黑色的光，里面传出一个冰冷残忍的声音，正是暗精灵首领莫萨斯：
“莱茵帝国的蝼蚁们！你们竟敢违抗暗影之主的意志，支援北联邦的残部！青石镇，就是你们的下场！”
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声音也越来越响，整个莱茵主城的百姓都能听到：“三日之内，交出所有魔晶石矿脉的控制权，关闭所有支援北联邦的通道！否则，下一个被屠的，就是你们的主城！莱茵的皇室……还有你们的百姓……都会成为暗影生物的食粮！”
声音消散后，暗影符文渐渐消失，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议事殿内，保守派大臣威廉的脸色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柱子上：“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早知道就该听我的，跟暗精灵议和……”
“议和？”伊斯尔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怒火，“现在议和？暗精灵已经屠了青石镇，他们会满足吗？他们要的是整个莱茵的魔晶石，是我们的土地和百姓！”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脸色铁青：“伊斯尔，你是财政大臣，现在能调动多少兵力？多少魔晶石？我们能不能守住主城？”
“陛下，禁军主力还在南部平叛，主城只有五千兵力，不够用。”伊斯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魔晶石储备还有八百块，但加固防御、维持符文阵都需要消耗，撑不了多久。”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唯一的办法，是向华伦特求援。北联邦虽然只能坚守防线，但他们有天空战舰，要是能抽调五千兵力来支援，我们就能守住主城，等南部的禁军回来。”
“求援？”威廉立刻反驳，“北联邦自身难保！杰奎琳防线被暗精灵牵制，他们怎么可能分兵来支援我们？万一他们不来，我们岂不是更被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伊斯尔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快速写下求援信，“华伦特是个有担当的人，他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只要我们承诺，战后给北联邦输送五百块魔晶石，他一定会来支援。”
皇帝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立刻派人把信送到杰奎琳防线，务必尽快送到华伦特手里！”
内侍官接过信，快步跑了出去。伊斯尔看着窗外，心里满是担忧——他不知道华伦特会不会来，也不知道莱茵能不能撑到禁军回来，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
而此刻的杰奎琳防线，正被暗精灵的猛攻笼罩。华伦特站在了望塔上，手里握着机械短刃，刃身泛着淡蓝色的光，却掩不住上面的缺口——刚才抵挡暗精灵的冲锋时，刃身被暗影战士的战斧砍中，留下了一道深痕。
“华伦特先生！东侧防线告急！兰斯特大人说，暗精灵的暗影战士突破了前哨站，正在往主防线冲！”巴顿跑上了望塔，脸上满是汗水，他的巨斧上沾着黑色的血液，“我们的魔晶石快用完了，天空战舰只能进行两次主炮发射了！”
华伦特点点头，刚要下令让卓嘉调动战舰，斥候莱恩突然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华伦特先生！莱茵来的信使！说是伊斯尔大人的求援信，紧急情况！”
华伦特接过信，快速拆开。当看到“青石镇陷落”“暗精灵宣战”“请求抽调五千兵力支援”的字样时，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了？”卓嘉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心里满是担忧。
“青石镇没了，暗精灵正式向莱茵宣战，伊斯尔请求我们分五千兵力去支援。”华伦特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他抬头看向东侧防线的方向，那里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可现在暗精灵猛攻东侧防线，兰斯特快撑不住了，要是分兵，防线很可能会崩溃。”
“那怎么办？”卓嘉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要是不支援莱茵，他们守不住主城，我们就彻底断了魔晶石来源，战舰也撑不了多久。”
华伦特没有说话，他靠在了望塔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战场。东侧防线的火光越来越亮，兰斯特的银甲在火光中一闪而过，他正在带领士兵们拼死抵抗。要是分兵，兰斯特的防线会破，暗精灵会冲进防线，屠杀平民；要是不分兵，莱茵会陷落，他们会失去最后的盟友，最终被暗精灵消灭。
“我去。”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华伦特回头，只见伊芙公主站在了望塔下，她穿着银灰色的轻甲，手里握着一把短剑，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柔弱，多了一丝坚定。
“伊芙？你去干什么？”华伦特皱起眉。
“我去莱茵。”伊芙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我是北夏王国的公主，熟悉莱茵的皇室，也认识伊斯尔大人。我可以去协调双方的配合，帮你说服莱茵的大臣们，让他们相信我们会支援。而且，我可以带着医疗队去，为受伤的士兵治疗，减轻他们的压力。”
华伦特看着伊芙，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在为如何与莱茵的贵族沟通而紧张，现在却能主动承担责任。他点点头：“好。你带两百名祭司和五十名斥候，立刻出发。告诉伊斯尔，我们会尽快想办法支援，但现在需要他们撑住，等我们击退暗精灵的进攻。”
伊芙点点头，转身快步走了下去，开始召集医疗队和斥候。
就在这时，阿金斯——那个从青石镇突围的斥候，突然走到华伦特面前，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华伦特先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暗精灵在青石镇的传送阵废墟上，画了一个黑色的符文……他们说，那是‘暗影标记’，能引导后续的军队……”
华伦特心里一紧，他立刻想起苏迪罗之前说的“暗影要塞在调动兵力”，看来暗精灵早就计划好了，先屠青石镇，再用暗影标记引导军队进攻莱茵主城。“你还记得那个符文的样子吗？”他问道。
阿金斯点点头，在雪地上画出一个扭曲的符文，线条缠绕如蛇，末尾带着一个尖锐的弯钩。华伦特看着符文，突然想起苏迪罗传回的密报里，也有类似的符号——这是暗精灵的“引路符文”，能让后续的军队沿着标记的方向前进，不会迷路。
“卓嘉！”华伦特大喊道，“立刻改进魔晶探测仪，加上对这种暗影标记的探测功能！一旦发现类似的符文，立刻报告！”
“是！”卓嘉点点头，快步跑向工坊。
华伦特看着远处的战场，心里满是沉重。暗精灵的进攻越来越猛烈，莱茵急需支援，还有暗影标记的威胁，这一切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肩上。他握紧手里的机械短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但他不能放弃，为了北联邦，为了莱茵，为了所有热爱和平的人，他必须撑下去。
夜幕降临，寒风卷着雪花掠过防线，远处的青石镇还在燃烧，红色的火光映在雪地上，像一道流血的伤口。华伦特站在了望塔上，看着伊芙带领的医疗队消失在夜色中，心里默默祈祷：伊芙，一定要平安到达莱茵；伊斯尔，一定要撑住；兰斯特，一定要守住防线。
他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少艰难险阻，但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会拿起武器，战斗到底。因为他身后，是需要守护的百姓，是需要扞卫的土地，是不能熄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