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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2章沉疴与死战,盟友与远征

会客厅的木窗半开着,午后的风裹着廊下薰衣草的淡香钻进来,却没驱散半点沉重。那些淡紫色的花瓣被风卷着,落在窗台上、羊皮纸上,甚至汉克的银甲肩缝里,可没人伸手去拂——汉克的手正死死攥着腰间的剑柄,象牙柄上的鸢尾花纹被指尖摩挲得发亮,他喉咙动了动,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华伦特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剖开了北联邦看似稳固的外壳,露出内里早已溃烂的疮痍:暗云海岸的情报真空、莱顿的警惕缺失、北夏的决策迟缓,每一个“弊端”都钉在实打实的事实之上,哪一条都不是“偶然”,而是各国各怀心思、长期积累的沉疴。

汉克张了张嘴,想辩解“威斯顿去年还拒绝共享商路情报”“布鲁姆的山地防御连自己人都不让看”,可话到喉咙口又堵了回去。他作为杰奎琳公国的军务大臣,太清楚北联邦的“情报现状”:各国都把领地机密捂得比什么都紧,斥候探到的消息只会层层上报给本国领主,绝不肯透给其他公国半分——去年北夏南部出现黑袍人传闻时,他曾想向威斯顿借斥候核实,结果对方以“怕泄露边境布防”为由拒绝,如今暗精灵真的打来了,那些曾经的“理由”都成了笑话。他攥着剑柄的手更紧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呼吸都比平时重了几分,银甲下的胸膛起伏明显,像是在压抑着一股说不出的憋屈。

菲利克斯放下手中的鹅毛笔,笔杆是上好的胡桃木,被他攥了太久,表面已浸出一层淡淡的包浆。他指尖在羊皮纸上“北联邦情报共享缺失”的字迹上轻轻划过,指甲蹭过墨痕,留下一道浅白的印子,心里满是无力。三年前他就向联合议会提交过情报互通的提案,建议各国在边境设共享哨卡,每月交换一次异常信息,可提案递上去后,威斯顿领主说“商路信息不能外传,不然会被商会打压”,布鲁姆老领主说“山地防御是我们的命根子,传出去就是给盗匪可乘之机”,菏泽国更是直接缺席投票,如今终于酿成大祸——暗精灵在暗云海岸建祭坛、集结兵力,折腾了近一个月,北联邦竟没有一个公国提前察觉,直到莱顿陷落,才有人慌了神。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小团墨渍,像一块灰斑,沉沉地压在“北联邦”三个字旁边,像是为这片土地的未来添了一笔灰暗。

会客厅里的气氛愈发沉重,连悬挂在屋顶的纸灯笼都显得黯淡了几分,暖黄的光透过薄薄的纸罩,映得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又长又沉,像一道道垂落的幕布。华伦特端起桌上的红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驱散心底的凉意。他看着眼前凝重的神色,没有停下,反而向前倾了倾身体,手肘撑在桌面,手指轻轻搭在一起,目光落在杰奎琳身上,语气直接却不尖锐,像在和老友讨论家事:“公爵殿下,现在说这些不是为了指责谁,毕竟各国都有自己的难处。但我们得认清现实——面对这样的局面,杰奎琳打算如何应对?是继续保持中立,等着暗精灵一步步逼近,还是……”

他的话没说完,尾音落在空气里,却已把最关键的问题摆到了台面上。会客厅里的沉默再次蔓延,只有纸灯笼芯燃烧的“噼啪”声格外清晰,偶尔夹杂着窗外风吹过薰衣草的“簌簌”响,像是在为这场沉默伴奏。杰奎琳靠在梨木椅背上,椅背的木纹被岁月磨得光滑,她指尖先是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深浅不一的纹路,像是在借着熟悉的触感平复心绪,随即猛地攥紧双拳,指节泛白,连指缝里都透出用力的痕迹。她身上的淡紫色裙摆被攥出三道深深的褶皱,像被揉皱的鸢尾花瓣,腰间佩剑的剑柄因掌心的汗湿而泛出一层薄光,冰凉的金属透过皮革传来,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火气。

她抬起头,眼底的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决绝,像淬了火的钢,亮得刺眼。她直视着华伦特的眼睛,目光坦荡,没有丝毫闪躲,声音铿锵有力,震得空气都仿佛颤了颤:“还能如何?唯死战尔!”

这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水,瞬间打破了厅内的沉闷。汉克眼中闪过一丝振奋,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银甲上的金属片碰撞着发出“叮”的轻响——这才是他熟悉的杰奎琳公爵,从十五岁跟着老公爵上战场起,就从不畏缩、从不逃避。当年威斯顿边境遭遇盗匪围城,她带着三百亲卫就敢冲进去解围,如今面对暗精灵,这份决绝自然不会少。埃文也松了口气,握着剑柄的手终于放松了些,指节上因紧绷而起的泛白渐渐褪去,他悄悄吐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一半——只要公爵不退缩,杰奎琳就有希望。

可就在众人以为华伦特会点头赞赏时,他却轻轻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银勺,无意识地搅动着杯底的红茶,茶沫在水面打转,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他的语气沉得像压了铅,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死战固然可敬,我也佩服公爵殿下的勇气。但还有一件事,恐怕会让局势雪上加霜——菏泽国,很可能已经和暗精灵合作了。”

“什么?!”埃文猛地攥紧剑柄,指节发白,连呼吸都顿了半拍,失声喊道。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威斯顿边境的地图,菏泽国位于北联邦西部,疆域辽阔,兵力比杰奎琳还雄厚,若是真和暗精灵勾结,那威斯顿就会被夹在暗精灵(莱顿方向)和菏泽国之间,腹背受敌,根本没法派兵支援北夏;而威斯顿一倒,杰奎琳的西部防线就会直接暴露在暗精灵面前,到时候鸢尾城也会岌岌可危。

汉克更是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实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像钝刀割过木头,连桌上的银质茶杯都被震得晃了晃,红茶溅出几滴,落在羊皮纸上,晕开一小片深褐的湿痕。他盯着华伦特,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又带着一丝不愿相信的急切:“你说什么?菏泽国?他们怎么敢?!”汉克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底窜到头顶,他想起去年秋收时,菏泽国的军务大臣还来杰奎琳拜访,两人一起在训练场比过剑,对方当时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北联邦各国就该互相帮衬,绝不能让外族欺负”,现在想来,那些话全是虚伪的谎言。

杰奎琳的瞳孔骤缩,像被针扎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勾起了腰间的佩剑,指腹触到冰凉的剑鞘,粗糙的皮革纹理磨着皮肤,却没让她冷静半分。她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华伦特,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华伦特先生,你确定吗?菏泽国是北联邦的老牌公国,就算他们想自保,也不该和暗精灵勾结……”话没说完,她自己先顿住了——菏泽国近几年和暗云海岸的贸易格外频繁,每次议会提到要查暗云海岸的商路,菏泽国的代表都出面阻拦,说“只是普通香料贸易,没必要大惊小怪”,现在想来,那些“香料”恐怕根本不普通。

“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有两件事可以佐证。”华伦特的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他抬手,露出手腕上一道浅褐色的疤痕,疤痕不长,却深可见骨,边缘还留着淡淡的幽绿色,那是毒液残留的痕迹:“我刚进入北联邦时,在菏泽国边境的‘黑松林’遇袭。那支队伍装成商队,马车上的黑豹纹章擦得锃亮,领头的人用的是菏泽国贵族常用的弯刀——刀身窄长,刀柄上刻着黑豹头,我在北夏议会见过菏泽国代表佩过同款。当时他们配合着四名黑袍暗精灵,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活捉我,若不是我用机械短刃及时格挡,借着松林的地形绕到他们身后,再用火药弹炸开一条路,恐怕早就成了红礁港祭坛上的祭品。”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桌面的木纹被敲得发出“笃笃”声,像是在强调每一个细节:“后来在北夏联合议会,我又亲眼看到菏泽国的代表在暗精灵入侵的消息传来后,趁乱溜走。当时议会里一片混乱,有人慌着要逃,有人吵着要出兵,我特意留意了他——他没有跟着其他代表去议事厅,而是悄悄从侧门离开了,动作很快,像是怕被人发现。现在结合暗云海岸的情况想,他们恐怕早就和暗精灵达成了协议。”

华伦特拿起桌上的羊皮纸,那是菲利克斯之前记录的“莱顿商路异常”,他指着其中一行:“之前在莱顿时,兰斯特的管家跟我说过,菏泽国的商队近半年频繁往暗云海岸运‘矿石’,每月至少三趟,而且都是深夜出发,走的是偏僻的小路。当时我没在意,后来在红礁港看到暗精灵的长矛,才发现那些长矛的金属杆泛着幽绿的光,和莱顿管家说的‘矿石’颜色一模一样——后来苏迪罗告诉我,那根本不是普通矿石,而是‘暗影金属’,能吸收黑暗魔法,用来制造暗影武器最合适。说不定暗精灵手里的长矛、骨杖,有不少就是菏泽国暗中提供的。”

“这群叛徒!”汉克气得一拳砸在桌上,茶杯被震得跳起半寸高,滚烫的红茶洒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皮肤发红,他却浑然不觉。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鸢尾城城墙,拳头攥得咯咯响:“难怪暗精灵敢这么大胆,连莱顿、灰石岗都敢轻易进攻,原来是有内鬼在背后撑着!他们拿了暗精灵的好处,就不管北联邦百姓的死活了!”

菲利克斯脸色苍白,手指飞快地在羊皮纸上记录,笔尖几乎要划破纸面,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菏泽国”三个字旁边晕开一小团黑渍。他抬起头,声音带着颤抖:“若是菏泽国倒向暗精灵,那威斯顿公国就会被夹在暗精灵和菏泽国之间,腹背受敌,根本没法派兵支援北夏……北夏现在内乱严重,援军集结困难,青石城只有凯伦王子的八百残兵,到时候北夏孤立无援,青石城怕是真的撑不住。”他手里的笔停在纸上,心里满是绝望——若是北夏垮了,杰奎琳就是下一个目标,以暗精灵的兵力,再加上菏泽国的配合,鸢尾城根本守不了多久。

厅内的气氛再次跌入谷底,比之前更显绝望。窗外的风渐渐大了,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廊下薰衣草的冷香,却没让厅内的凝重散去,反而让羊皮纸上的字迹显得更清晰——那些关于暗精灵兵力、影魔危害的记录,像一道道刻在心上的痕。杰奎琳却没有被这坏消息击垮,她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明显,松开的拳头指节上还留着泛白的印子,像被勒过的痕迹。她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指尖划过耳垂,那里没有戴任何首饰,却透着一股利落的英气。眼底重新燃起像火焰般的光芒,那是经历过无数次战场绝境后,从未熄灭的斗志。

“就算菏泽国背叛,也不是所有公国都会投降。”她的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个字都像砸在实地上,“布鲁姆领地的老领主,加布里埃尔爵士,是我父亲的老友,当年父亲在西部平叛时,他曾带着三百骑兵支援我们,硬生生帮我们守住了粮草营。他性格最是刚硬,十年前布鲁姆遭遇盗匪围城,粮道被断,他宁愿断粮三天,自己啃树皮,也不肯打开城门投降,最后还亲自上城守关,把盗匪打退了五十里。”

杰奎琳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西部的“落云峰”位置,那里是山地公国的疆域:“还有西部的山地公国,首领叫托尔,他少年时在落云峰打猎,遇到了熊瞎子,是我路过救了他。托尔是个重情义的人,去年杰奎琳遭遇旱灾,他二话不说就送来了五千石粮食,还说‘杰奎琳帮过我,我不能看着你们饿肚子’。他最讲气节,暗精灵屠戮北联邦的百姓,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她转过身,看向华伦特,眼神里带着一丝寻求认同的恳切,却更多是笃定,像在说一件绝不会错的事:“这些人,都是能和我们一起对抗暗精灵的盟友。他们不是菏泽国,不会为了利益背叛北联邦。”

华伦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同的神色,眼底的凝重也淡了些。他拿起桌上的松饼,咬了一口,蜂蜜的甜味在舌尖散开,稍微缓解了心里的沉重:“你说得对,北联邦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屈服。莱顿的巴顿领主,就算被影魔控制,意识模糊时也没主动下令伤害百姓——我们在莱顿主城看到,他被暗精灵祭司操控着打开城门,却在最后一刻,故意拖延了半个时辰,让我们有时间带着百姓逃走。凯伦王子在灰石岗战败,只剩八百残兵,依旧收拢队伍死守青石城,亲卫为了断后全战死了,他也没后退一步。”

他放下松饼,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地图上,语气比之前更郑重:“这些人,都是抵抗的希望,是北联邦没垮掉的‘骨头’。只要能把这些‘骨头’聚起来,就还有机会。我建议你立刻派人快马去联系布鲁姆、山地公国这些盟友,把暗精灵入侵的细节、菏泽国背叛的证据都传出去——比如黑松林遇袭的经过、菏泽国商队运暗影金属的事,还有菏泽国代表在议会溜走的情况,这些都能让他们相信,危险真的来了。”

华伦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从杰奎琳公国到布鲁姆,再到山地公国:“号召他们尽快集结兵力。若是北夏还能守住青石城,大家就一起出兵支援——杰奎琳从东部出兵,布鲁姆和山地公国从西部出兵,从东、西两侧夹击暗精灵,把他们逼回莱顿,甚至趁机夺回暗云海岸,切断暗精灵的补给;若是北夏不幸被攻破,你就立刻竖起反抗大旗,收拢各公国的残兵,在杰奎琳和金德拉人之间建立防线——金德拉人擅长山地作战,他们的骑兵在山路上比暗精灵的步兵灵活得多,而且暗精灵的娜迦怕干燥,在山地发挥不了作用,有他们配合,至少能挡住暗精灵的北上之路,为我从莱茵帝国搬救兵争取时间。”

杰奎琳眼睛一亮,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光亮,眼底的火焰更盛了。她立刻看向菲利克斯,语气急促却清晰,每个字都透着紧迫感:“菲利克斯,你现在就去草拟书信,用我的私印盖章——信里要把暗精灵的兵力(至少三千,还有娜迦和影魔)、影魔的危害(能控制人心,只有破魔箭和斗气能驱散)都写清楚,还要把菏泽国的背叛证据一条条列出来,告诉他们‘唇亡齿寒’的道理——北夏倒了,下一个就是他们。”

她走到菲利克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比平时更郑重:“再派最快的信使去布鲁姆和山地公国,选驿站里最能跑的马,让信使带着我的贴身令牌——就是那块银质鸢尾花令牌,他们看到令牌就知道是急事。跟信使说,若对方有犹豫,就提我的名字,告诉他们杰奎琳愿出三成粮草支援,还会派汉克带着两千骑兵配合他们,只要他们出兵,杰奎琳绝不会让他们孤军奋战。再犹豫下去,大家都会死!”

“是!”菲利克斯立刻起身,抓起羊皮纸和炭笔,快步走出会客厅,靴子踩在回廊的木板上发出“噔噔”的响,像在和时间赛跑。他路过门口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掉在地上的墨水瓶,墨汁洒出一点在指腹,黑色的痕迹顺着指缝往下流,他却浑然不觉——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关系着北联邦的生死,他得快点写好信,让信使尽快出发,晚一刻,布鲁姆那边可能就多一分犹豫,北夏的时间不多了。

华伦特看着厅内忙碌的身影,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汉克正俯身对着地图,手里拿着一支炭笔,笔尖在西部边境的“枫叶哨卡”“松露驿站”上画圈,嘴里还念叨着:“斥候队要翻倍,分成两队,一队去威斯顿边境,一队去菏泽国边境,每两个时辰传一次消息,不管有没有情况,都要回报,不能像之前那样断了信。”他边说边在纸上记着,字迹潦草却清晰,偶尔停下来想一下,又立刻补充——他得把边境防御安排好,不然信使还没回来,暗精灵可能就打过来了。

埃文则掏出怀里的小本,那是一本用皮革做封面的小册子,里面记着护卫队的装备数量。他用炭笔在“破魔箭”后面画了个勾,旁边写着“需补充五百支”,又在“抗暗影草药”后面写了“三百份”,时不时抬头问汉克:“大人,西部哨卡的弓箭够不够?要不要从主城调一批过去?”他的手指在小本上飞快地滑动,眼神专注,像是在处理一件比性命还重要的事——护卫队的装备是防守的关键,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华伦特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可随即又想起留在北夏的兰斯特和苏迪罗,笑意渐渐淡去,心里泛起一股牵挂。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机械短刃鞘口,那里还留着兰斯特之前帮忙打磨的痕迹——在夏风城的别院,兰斯特用细沙布一点点把鞘口的锈迹磨掉,还说“这把刀陪着你,得好好保养”。他想起兰斯特攥着莱顿麦穗纹章时的坚定,当时少年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说“一定要救父亲,收复莱顿”;还有苏迪罗,那个总是沉默的半暗精灵,却会在兰斯特冲动要去议会时,悄悄拉住他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冷静,苏迪罗的银纹长弓始终护在兰斯特身侧,每次遇到危险,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华伦特的语气里不自觉多了几分恳求,他看向杰奎琳,声音放轻,却满是郑重:“公爵殿下,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杰奎琳正对着地图标注盟友的位置,闻言抬起头,眼底的急切淡了些,多了几分温和:“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我离开北夏时,我的两位朋友——莱顿少主兰斯特和半暗精灵苏迪罗,还留在那里,打算跟着北夏的援军去支援青石城。”华伦特的手指轻轻攥在一起,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兰斯特性子执拗,为了救父亲、收复莱顿,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冲在前面,他没经历过太多大战,容易冲动;苏迪罗虽是半暗精灵,却始终站在我们这边,他的破魔箭很厉害,帮我们挡过不少暗精灵,可他的身份容易被人猜忌——北联邦有些人对暗精灵有偏见,可能会误会他。”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里满是恳切:“若是日后他们遇到危险,或是北夏真的失守,希望你能出手照顾他们一二,至少让他们能安全逃到杰奎琳的地界——无论是鸢尾城,还是西部的哨卡,只要他们能到,希望你的人能接纳他们,别让他们被暗精灵追上,也别让他们被其他人排挤。”

杰奎琳毫不犹豫地点头,右手按在胸口,指尖触到衣领下的家族徽章,那是老公爵传下来的银质鸢尾花,冰凉的金属让她的语气更郑重,像在许下一个神圣的承诺:“你放心,我杰奎琳以公爵的名义保证——只要他们能逃到杰奎琳的地界,无论是鸢尾城,还是西部边境的任何一个哨卡,我的人都会全力保护他们。我会立刻下令,让所有哨卡的士兵记住他们的样子:兰斯特是莱顿少主,大概十七八岁,背着一把鲁特琴,琴身上有麦穗纹章;苏迪罗是半暗精灵,淡紫色眼睛,背着银纹长弓。”

杰奎琳走到墙边,取下挂在那里的地图,在杰奎琳和北夏边境的位置画了几个红点:“我还会派精锐小队去北夏边境的‘黑木林’接应,那里是北夏残兵可能撤退的路线,小队带着我的令牌,遇到兰斯特和苏迪罗,就把他们安全带回鸢尾城。我绝不会让暗精灵伤他们一根头发,也不会让他们被人猜忌——谁敢排挤他们,就是不给我杰奎琳面子。”

华伦特感激地颔首,心里的最后一丝牵挂也落了地,他对着杰奎琳行了个礼:“多谢公爵殿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从木窗斜射进来,把会客厅的影子拉得更长,纸灯笼被点亮后,暖黄的光和夕阳的橙红交织,映在地图上,让北联邦的疆域看起来像一块被分割的拼图。会客厅里点起了更多的纸灯笼,挂在屋顶的横梁上,一圈圈的光笼罩下来,暖得像一团火。之前的悲观早已被“备战”的紧迫感取代,厅内再也没有之前的沉默,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汉克和埃文讨论防御的低沉声,还有杰奎琳偶尔下达指令的声音,每一声都透着“绝不放弃”的决心。

汉克和埃文凑在地图前,争论着斥候队的排班——汉克想让斥候每一个时辰传一次消息,埃文担心斥候太累,建议两个时辰一次,最后两人达成妥协:白天一个时辰一次,晚上两个时辰一次,还在每个哨卡安排了备用马匹,确保消息能及时传回。杰奎琳则坐在主位,手里拿着菲利克斯刚送来的书信草稿,笔尖在“杰奎琳愿出三成粮草”这句话上停了停,又改成了“四成”,她知道,只有拿出更多的诚意,盟友才会更快出兵。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鸢尾城还浸在一片淡白色的晨雾里。晨雾像掺了牛乳的纱,裹在鸢尾城的淡蓝色城墙上,连街道旁的面包房烟囱都只露出一点模糊的黑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麦香,却被马蹄踏起的晨露湿气冲淡。华伦特已背着收拾好的行囊走出皇家驿站,行囊是杰奎琳让人准备的,用结实的帆布做的,里面装着换洗衣物、干粮和水,还有一小袋急救草药。

埃文牵着两匹骏马路在门口,黑马的鬃毛被梳理得整齐,泛着油亮的光泽,马背上驮着足够支撑半个月的干粮(有烤饼、肉干和干果)和水袋,还有一个用油布裹好的包裹——里面是杰奎琳给的一封书信,写给金德拉人长老的介绍信,信上盖着杰奎琳的私印,金德拉人看到私印就会放行。

“华伦特先生,这是大公爵让我交给你的。”埃文递过一个沉甸甸的羊皮袋,指尖刻意捏了捏袋底,确认里面的草药罐没漏。他的手指粗糙,带着常年握剑的老茧,触到羊皮袋时,轻轻顿了顿,像是有话要说,又怕耽误华伦特赶路。

“里面除了几枚金币(足够你在金德拉领地用的)和一张地图,还有一小罐抗疲劳的草药——是大公爵让人从皇家药园里摘的‘醒神草’,晒干后泡在水里喝,能提神,还能缓解山路奔波的疲劳。”埃文打开羊皮袋,指了指里面的地图,“地图上标注了金德拉领地的安全路线,避开了部落冲突的区域(最近金德拉的狼族和鹿族在争地盘,你别走东边的‘狼嚎谷’),还画了几个可以补给的驿站位置,都是金德拉人信任的驿站,你可以在那里换马、补充水粮。”

华伦特点头接过,羊皮袋入手温热,像是还带着杰奎琳公国的暖意。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黑马发出一声低嘶,似乎也在催促着赶路。他勒住马,回头看了一眼鸢尾城的方向——淡蓝色的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城内已响起了集结的号角,那声音雄浑有力,穿透雾气,传到远方,像一声声坚定的誓言。

“替我谢谢公爵殿下。”华伦特的声音带着一丝郑重,又带着一丝不舍,“告诉她,我会尽快抵达莱茵帝国——金德拉领地大概需要十天,从金德拉到莱茵帝国边境大概需要十五天,我会在一个月内见到帝国皇帝,把北联邦的情况详细告诉他,说服他出兵支援。我会尽快带着援军回来——绝不辜负杰奎琳的信任,更不辜负北联邦还在抵抗的人,不辜负兰斯特和苏迪罗的等待。”

埃文用力点头,右手按在胸口,行了个军礼:“我一定带到!华伦特先生,你路上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去金德拉的‘银狼部落’,找他们的长老‘老狼王’,他和大公爵有旧交,会帮你的。”

华伦特不再多言,一夹马腹,黑马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四蹄踏过浸着晨露的青石路,卷起细碎的尘土,晨露被马蹄溅起,像一颗颗细小的珍珠。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晨雾在马蹄下散开,像被撕开的纱,只留下越来越远的马蹄声——那声音沉稳、坚定,藏着北联邦最后的希望,正奔向未知却必须抵达的求援之路。风裹着薰衣草的淡香,追着马蹄声远去,像是在为他送行,也像是在祈祷他能早日带回援军,拯救这片正在被黑暗吞噬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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