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王秀儿也鲜少来镇上,一般都是爸来,一去就是好几天,回来啥也不带,都不许她们去找他。
村里传的很难听,她妈想去找都被拦下,回来老是哄得吕招娣笑的合不拢嘴。
田小兰就进去到处瞅瞅,想看看有没有卖牙刷牙膏的,这些天都是用柳条刷的,还是不习惯。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倒是后面跟了个卖货的姑娘,她不屑的看了田小兰一眼:“你就算把地上看个洞,地上也没有钱!”
田小兰也不和她计较她的服务态度:“我找牙刷和牙膏,你们这里有吧?”
就现在来讲,哪个能进这个单位都是家里烧高香了,在他们眼里这个岗位是稳定的,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会出现更多种类不一的超市,国营副食店面临淘汰,铁饭碗不再铁,会有很多人面临失业这个浪潮,也是一个机遇。
女营业员上下打量了一下田小兰对她说:“当然有了,你买的起不哦!”
田小兰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还算干净裤子有几个补丁很正常,现在的布光有钱是买不到的,还必须要有布票,不然都白搭。
田小兰:“你拿出来,我买得起。”
女营业员不情不愿的从她站的玻璃柜台摸出一根牙刷还有一盒铝盒装的牙膏放柜台上,尖声说:“牙刷二毛四,牙膏三毛六,你要哪个。”
她打心眼底觉得田小兰买不起,先不说她衣服都是补丁就看她的衣袖口都是拼接的一些不同颜色的布料,一看就是穷的做不起衣服的农村人。
田小兰看她一直盯着她的衣袖,不就是拼接的,放现代还叫时髦,放这里就被看作穷酸,时代的潮流是一个轮回。
“都要,先放到,我再多挑点一起算。”
田小兰想着家里还差些啥,洗澡用的香皂还有洗衣服的肥皂,她看到还有火柴和纸巾,拿了一些,又称了些面粉和糖果。
售票员看她一下子拿那么多,之前那些乡下人来的哪次不是看都不敢看这些,就为买盒火柴。
不过她还是不相信她能拿出那么多,就等着她出糗。
田小兰看着她一直干站着,要不是这里就他们家一个卖货副食店她才不会过来,“快点给我算!”
就她们家这个态度迟早要倒闭。
女营业员拿过她买的那些结算起来,边看边用纸币算着,田小兰也站在她对面盯着她写。
不能不怀疑她算数的能力,这个时候要是有计算机就好了。
一个一个的相加,算一个都要好几分钟,田小兰还看到她在掰着指头算,她都想把本子拿过来自己算了。
不过只要她稍微一动,她就像防贼似的盯着她,田小兰索性就看着她免得她分心给她算错了。
过了很久,田小兰都看累了,她也终于要算完了,经过她的盯着,原本她多加的地方田小兰立刻给她指出来。
女营业员顿时脸黑的和塘一样,她一个售货员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村里人,她才不信,把田小兰说是错误的地方重新加一遍,要是她没错,看她怎么下场。
于是她重新列了个算式又掰着指头算,一算还真是田小兰说的那样,给她多加了。
没想到她那么警觉,不过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一个乡下人也是误打误撞运气好,她不相信她能一直看。
把错的改过来,又加上其他的,等全部都算出来也过去有一会了。
副食店有两个人看店,算账的今天请假了,要不然她也不得算那么久,让田小兰看笑话,心里恨上了她。
终于算完了,她断定手里没那么多钱,自己啥斤两不清楚,要学到别个装大款,现在就等着看她拿不出钱的傻样。
女营业员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一共两块三毛八,快付钱。”
那些她要的已经装好,现在就等田小兰付钱。
田小兰看了她眼里的瞧不起的神色,一点也不气,反倒觉得有趣,城里人的趾高气扬她算是见到了,脖子昂那么高,真当自己是白天鹅了。
田小兰看着她打扮的还不错,脸上还擦了粉,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说不定是哪个走后面的,无论哪个时代走后面都是平常事。
田小兰慢慢从兜里掏出自己才发的工资,数出几张票子递给她。
“不用找了。”
女营业员数了一下她给的钱,总共两块三毛四,多给两分打发叫花子啊!看不起她,那她还不卖了,哪个晓得她这钱的来路干不干净,要是不干净,她还不想惹一身腥。
“你这钱看到都不干净,拿走我不卖了!”营业员把钱丢过去,把柜台上的东西放回原位。
田小兰看她这样,大声嚷着:“哪个说的我这钱不干净,你们管事的在哪里,我倒是要好好问一下,你们是关起门来做生意的,瞧不起乡下人!”
就算领导不在也可以让街坊邻居晓得她是个咋样的人,她才不管她的脸色有多难看,最好把事情闹大,让警察看看到底谁有理。
王秀儿把掉地上的钱捡起来,理好递给田小兰,担心的问:“小兰,我们该怎么办?”
这趟她们就是来买生活用品的,结果她不卖,镇上就那么一家,她拿到钱都用不到,有些沮丧。
“没事,看我的。”
更何况她还是故意针对自己,要是她再忍怕是要变成忍者神龟了,她瞪了她一眼,把她衣领揪起来,说:“你看好了。”
走出门去,但凡是要来副食店买东西的她就拦在门口吐槽,来的人一听基本被她劝走了:“这家店有个黑心营业员,不仅算数算要多算你钱,还不收人民币,你去了也买不到东西。”
在柜台里面的店员喉咙里不是没有还没吐出就看见来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