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笔挺,桃花眼冷冽,连微微蹙眉的表情都一模一样,这不就是王府井见过的帅哥?!
“怎么样?”季奶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得意地戳照片里孙子的脸,“模样随他爸年轻的时候。”
见她发愣着不说话,季奶奶眼睛亮起来:“认识?”
没、没有。”贝米反应过来,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拿抹布擦桌子,蕾丝头巾松了都不知道,“就...就觉得季团长真精神。”
心里早炸了锅:原来火车上帮她的毒舌军官就是狂躁症未婚夫!那校门口那辫子姑娘又是谁?原着里季延礼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啊。
“瞧你慌的,延礼性子随我,嘴硬心软,你多哄哄他准没错。”说着,季奶奶又直接将照片塞她手里,“明天去部队,保准让你见着真人。”
煤火烤箱散出暖香,贝米盯着跳跃的火苗,大脑一片空白,窗外的月季被风吹得乱晃,就像她此刻扑通扑通的心跳。
见她没回话,季奶奶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叹了口气:“延礼打小招姑娘喜欢,去年文工团有个姑娘总缠着他,就是家庭成分有问题。”
闻言,贝米手一抖,照片差点捏皱。
好啊,难怪他总躲着见原主,原来真有相好的。
这时,赵妈突如其来的叫声把她的思绪拉回:“哎呀哎呀,冒烟了,这是要烤糊了吧。”
贝米慌忙戴上手套,赶紧去开烤箱,烤盘里的小蛋糕已经开始滋滋冒烟,玉米的甜香瞬间充满厨房,金黄的蛋糕蓬松得像云朵。
“卖相真不错啊,都能赶上开店的了,我们先趁热吃。”季奶奶拿起一块递给她。
随后季奶奶先咬了一大口,口感软滑柔软,玉米粒甜滋滋的:“明天带这个去军区,馋死那群小子。”
贝米嚼着蛋糕胡乱点头,甜味漫到心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上冷峻的眉眼。
过会儿,季奶奶又开口:“今晚住这儿吧,明早就得出发,下午我给你爸打电话。”
“爷爷呢?”贝米强壮镇定地问。
“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跟那些老战友们下棋去了。”
“嗯。”
吃完午饭后,她们抓紧时间弄最后一批玉米小蛋糕。
午后阳光暖烘烘的,贝米站在厨房里,手把手教赵妈筛面粉:“赵妈您看,要这样转着面筛,蛋糕才会蓬松。”
她手腕轻轻转动,面粉像雪花一样落在盆里。
赵妈学着她的动作,笑道:“贝米姑娘手真巧,下回我回乡里给儿媳妇露一手。”
“最后的火候也很关键,烤盘里得多加点热水,这叫水浴法。”贝米把打发的蛋清拌进面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没一会儿面糊就呈现出完美的淡黄色,里面还点缀着金灿灿的玉米粒。
片刻,季奶奶进来赶人:“小贝快去歇着,你都忙一上午了,这里有我和赵妈呢。”
“马上就好~”
贝米踮脚把烤盘送进烤箱,不知何时脸上还沾了点面粉,老太太见了,笑着拿手绢给她擦脸,动作轻得像对待自家孙女。
晚饭时分,门一声响。
老爷子拎着棋袋进来,头上还戴着个帽子。
“爷爷回来啦。”贝米小跑着过去接他手里的袋子。
她是真心喜欢这个老头子,因为和她去世的外公特别像,一样的火爆脾气,又嘴硬心软。
季老爷子看着眼前笑眼盈盈的闺女,颇有些感慨:“诶,如果当初有个孙女就好了。”
紧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板着脸,“肯定不会像那个臭小子一样,不回家就算了,还天天气我这个老头子!”
“胡咧咧啥。”季奶奶瞪他,“小贝别理这老东西。”
晚饭桌上,老爷子摸出个红布包递给贝米:“今儿路过银楼,看着合适。”
掀开红布,一只錾花小银镯亮闪闪的。贝米呼吸一滞,指尖碰到冰凉的银圈,眼前霎时闪过外公那双布满老茧的手。
精巧的铃铛坠子,就连内侧花纹,都和上辈子外公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都一模一样。
她穿来时,手上已经没有任何首饰,没想到手镯以这种方式回来了。
“哭啥?不喜欢?”老爷子见她眼眶发红,急得搓手。
“喜欢的。”贝米慌忙把镯子套上手腕,冰凉的银圈贴着皮肤,随后低头抹掉眼角的水光,小银铃随着动作晃动铃铛响,“就是...想起我外公了。”
季奶奶赶紧打圆场:“死老头子尽惹事。”
转头又哄贝米,“小贝今晚睡二楼客房,但延礼的床摸着软,躺着也舒服,如果你在客卧睡得不踏实,也可以进他的房间睡。”
“不用不用,我还是睡客房。”贝米头摇得像拨浪鼓。想到要睡季延礼的床,她耳根都烧了起来。
老太太看她是真不愿意,也没强求。
晚饭后,季奶奶带她上二楼,走廊尽头有扇封闭的黑色木门,而隔壁就是客房。
老太太笑着推开客房隔壁门:“这就是延礼屋,他半年回不来一次。”
房间里整洁得像后世的样板间,床头摆着张军装照。贝米胡乱瞄几眼,照片里的季延礼冷着脸,跟接她点心那表情一模一样,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桃花眼。
把她送进客房后,季奶奶眨眨眼:“早点睡,明天可就要见真人了。”顿时,又补充了句,“缺什么记得喊赵妈。”
等门一关,贝米才仔细打量着这个客房,床上铺着崭新的碎花床单,连窗帘绑带都系得一丝不苟,桌上也没有一丝灰尘,就连搪瓷脸盆都是崭新的,足以看出主家对客人的重视。
这可比程家那个满是灰尘,放杂物的客房强多了。
她躺在床上打滚,闻到了枕巾上的肥皂清香,随后把银镯子举到灯光下看。
外公,你看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就是……
就是明天要见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了,也不知道季延礼知不知道她就是给他送点心的那个女人。
没一会儿,贝米踮着脚在二楼转悠,逛了一圈来到了书房门前,她拧开小半个缝,站在门口透过缝隙,借着窗外月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整面墙的书架,前方还摆着一张红木桌,桌上摆着一副茶具。
“老干部做派…”她小声嘀咕着,随后合上门退回到客厅,然后撞上了端着洗漱用品上来的赵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