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后院的月光淌过青石板，苏莫愁坐在石凳上，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
那是通天塔顶与蚀心宗老怪物硬拼时留下的宗师境余劲，寻常伤药根本压制不住。
洛清鸢蹲在他身后，指尖凝着淡青色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伤口。
她的呼吸很轻，发间的银饰偶尔蹭过他的肩头，带着一丝痒意。
“你忍着点，疼是在所难免的。”
似乎想到什么顿了顿。
“我会更轻一点的。”
她的声音比月光还柔，灵力游走处，灼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
苏莫愁反手想抓她的手腕，却被她轻巧避开。
洛清鸢仰头瞪他，睫毛在月下投出浅浅的影：
“别乱动，这余劲会攻心。”
他乖乖收回手，却在她俯身时，闻到她发间的冷香。
那是洛家特有的“清鸢草”味道，上次在黑石城庆功宴上，她偷偷塞给他的香囊也是这个味。
【系统提示：洛清鸢对你的好感度提升至85（倾心）】
“好了。”
洛清鸢收回手，指尖沾了点血，她下意识想舔掉，却被苏莫愁攥住手腕。
两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他的掌心很热，烫得她指尖发颤；她的肌肤很凉，像冰魄剑的寒气渗进他的骨缝里。
“别碰。”
苏莫愁的声音有点哑，拿出帕子替她擦去血渍。
“有邪修余毒。”
洛清鸢猛地抽回手，转身去收拾药箱，耳根红得像要滴出血。
石桌上的药瓶被她碰倒，滚到苏莫愁脚边，里面的药膏洒了些在他靴面。
正是上次在破庙，她给他抹的那种，清清凉凉，带着她的味道。
墙外传来轻响。
苏莫愁抬头，看见萧靖衍的青竹剑剑尖正斜斜靠在墙头，剑穗垂着，像在无声张望。
见他看来，剑穗轻轻晃了晃，随即消失在墙后。
“是萧大哥。”
洛清鸢也听见了，语气里带着自然的熟稔。
“他肯定是送伤药来了。”
她跑过去打开角门，果然见门口放着个瓷瓶，下面压着张字条：
“军中新的‘续灵膏’，可愈宗师境暗伤。”字迹刚劲，末尾没有署名。
洛清鸢拿起瓷瓶转身，想喊住萧靖衍，却见墙外只有青竹剑划过夜空的残影，像一道无声的叹息。
苏莫愁捏着那张字条，指尖能摸到墨迹未干的温度。
他忽然想起在黑石城，萧靖衍说“清鸢性子单纯，你护着她些”；想起在万法秘境，他把时光沙漏的线索让给他们；想起此刻，他明明就在墙外，却不肯露面。
【系统面板边缘闪过一行字：萧靖衍对你的好感度提升至60（认可），对洛清鸢好感度95（放手）】
“萧大哥总是这样。”
洛清鸢把续灵膏递给苏莫愁，语气里有感激，却无他意。
“什么都替别人着想。”
苏莫愁打开瓷瓶，膏体泛着莹白的光，显然是极品。他忽然握紧瓶子，对洛清鸢道：
“明天去军府道谢。”
洛清鸢愣了愣，随即点头：
“好啊。”
她没看见，苏莫愁望着墙外的目光沉了沉。
月光下，火纹剑与冰魄剑并排靠在石桌上，剑身在月光里相触，映出两道交缠的影子。
而墙外的官道上，萧靖衍的青竹剑正斜斜扛在肩上，他走着，忽然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的旧伤在刚才望见那一幕时，又隐隐作痛了。
他想起小时候，洛清鸢举着木剑喊他“萧大哥”，剑穗扫过他的手背；想起她突破先天境时，第一个跑来找他报喜，眼睛亮得像星星；想起她刚才在月下红着脸的模样，指尖攥着苏莫愁用过的帕子。
青竹剑的剑穗垂得更低了。
“也好。”
他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散。
“有人护着，总比跟着我在军伍里刀尖舔血好。”
远处的青州城灯火璀璨，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融入夜色，只留下青竹剑偶尔闪过的微光，像一颗默默熄灭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