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与国师殿那暧昧又紧张的气氛截然不同,东宫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太子东宫。
金碧辉煌的寝殿内,熏着价值千金的龙涎香。
太子北辰云正将瑟瑟发抖的萧柔,紧紧拥在怀中。
他耐心说道:
“柔儿,别怕,都过去了。”
“本宫已经把你带出来了,这里是东宫,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柔儿……”
北辰云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大手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让你在地牢里受苦了,是本宫的不是。”
“以后,本宫定然不会再让你受这等的委屈了……”
“柔儿……”
字字句句,都淬满了疼惜与怜爱。
萧柔听着那动情的话,眉头却微微一皱。
太子殿下似乎对她过于好了这……
她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头的疑问。
依偎在北辰云宽阔的胸膛里,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殿下……柔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柔儿……柔儿可想死殿下了……”
“呜呜呜……呜呜呜……”
萧柔啼哭。
她那柔弱无助的模样,瞬间点燃了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情欲。
北辰云:
“傻瓜,本宫怎么舍得。”
他的手顺着她纤细的背脊,开始不老实地缓缓下滑。
最终,落在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上,轻轻摩挲。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升高。
萧柔的身体一僵,脸颊上飞起两抹动人的红霞。
她没有反抗。
她也不想反抗。
北辰云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柔儿,本宫也想你……
红烛摇曳,纱幔低垂。
锦被翻涌起层层红浪,将两具交缠的身影彻底吞没。
满室旖旎。
……
半个时辰后。
萧柔缓缓睁开眼,浑身酸痛的她嘴角却带着一丝满足。
她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太子,眼底满是算计。
她轻轻起身,刚一动北辰云就醒了。
“醒了?”
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
萧柔立刻跪坐在床边,柔顺得像一只温驯的猫。
“柔儿醒了,柔儿多谢太子殿下。”
“若不是你费心周旋,将柔儿从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救出来……我恐怕早就被萧月那个贱人折磨至死再也出不来了。”
“太子殿下,只要你愿意相信柔儿的清白,柔儿什么都愿意做……”
然。
她的话还没说完。
北辰云突然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反而充满了讥讽。
“清白?”
“相信你的清白?”
他缓缓坐起身,锦被从他健硕的胸膛滑落。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萧柔,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跳梁小丑。
“在本宫面前,就不必再演这出纯洁无辜的戏码了。你若真的清白,那才是天大的玩笑呢。”
啊?
萧柔蒙了。
反应过来北辰云的话中之意以后,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殿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头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北辰云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以为,父皇为何会赦免你?”
“是因为本宫为你求情?”
“还是因为你当真清白无辜?”
他凑近她,一字一顿,残忍地揭开了真相。
“都不是。”
“父皇之所以放了你,是因为你——”
“有人替你、认、罪、了。”
什么?
怎么会是这样!
萧柔整个人都傻住了。
北辰云的那几个字,让她仿佛被巨雷给劈中了一样,久久没办法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她瞳孔骤缩,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当初在地牢里,就算再怎么被人逼问都没有招出和她一起纵火的同谋碧玺郡主。
因为,碧玺郡主当初同她一起发过誓……
可。
“柔儿……”
“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或许有误会……”
北辰云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样子,眼底的嘲弄更深了,他呵呵一笑。
“那份认罪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就是你,嫉妒萧月,与碧玺郡主合谋,意图谋害萧月。”
“萧柔,你还想狡辩什么?”
萧柔如遭雷击,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明白了。
她全明白了!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局!
一个用她来顶罪,保全碧玺郡主的局!
北辰云慢条斯理地起身下床,开始穿戴衣物,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她。
“你既已是戴罪之身,以后就安分地待在东宫,做个见不得光的妾室吧。”
“这也是你,唯一的价值了。”
说罢,他整理好衣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
“砰!”
殿门被无情地关上。
巨大的声响,将萧柔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彻底震碎了。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良久。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那张原本楚楚可怜的脸上,泪痕未干,却再也没有了一丝柔弱。
取而代之的,是淬了毒一般的,滔天恨意!
她用性命去保碧玺郡主!
可到头来!
她却出卖她了!
“呵……”
一声凄厉的冷笑,从她喉咙深处溢出。
“呵呵呵呵……”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抠出了淋漓的鲜血,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萧柔气到发疯!
她恨!
更恨碧玺郡主那个贱人的过河拆桥!
呵呵呵。
她以为,我萧柔就会这么认命吗?!
做梦!
这笔账,我记下了!
今日所受之辱,他日,我定要那贱人——
千倍!万倍!
奉还!!!
殿门关闭的巨响,仍在空旷的寝殿内回荡不休。
余音,仿佛是对她无情的嘲讽。
“呵呵……呵呵呵……”
萧柔的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凄厉,“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笑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掌心那被指甲抠出的血肉模糊。
真疼啊。
可这点皮肉之苦,又怎及得上她此刻心如刀割的万分之一!
萧柔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了那面巨大的菱花铜镜前。
镜中的女人,发丝凌乱,泪痕交错,身上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的暧昧红痕。
狼狈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