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顿了顿,继续道,语气诚恳而决然:
“这道气运,本是那菩提大圣残害了玉帝所得,赐给了那观音,本就属于天庭,如今回到您的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天道注定?
况且由您融合,不仅风险最小,成功几率最高,而且能最快形成足以扭转乾坤的战力;
这是我早就想好的破局之法,是应对当前危局的最优解;
还请老君勿要推辞,为了大局,务必收下!”
老君看着江辰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又看了看那道散发着诱人本源波动,与他自身大道隐隐呼应的气运,沉默了许久;
静室之内,唯有香烟袅袅,时光仿佛在此刻放缓了流速;
最终,老君缓缓伸出了手,那是一只看似普通,却仿佛蕴含着造化生机与毁灭终结的手;
那道金色气运仿佛感受到了同源道韵的吸引,轻盈地,温顺地飞向老君,如同乳燕归巢,融入他的掌心,瞬间消失不见,仿佛本就属于那里;
“既如此,吾便承你之情,收下此物;”
老君闭上双眼,周身开始荡漾起一层层玄奥莫测,仿佛与整个古界本源相连的道韵,静室内的法则都随之发出细微的,愉悦的共鸣声;
“融合此气运,需闭关一些时日,以期完美契合,登临圣位;
在此期间,古界外围阵法会彻底封闭,隔绝内外,纵是圣境,亦难轻易窥探;
你可在此稳固自身境界,熟悉圣境之力,亦可自行其是,但切记,莫要贸然外出,以免打草惊蛇;”
老君的声音逐渐变得空灵,身形也开始微微模糊,仿佛要融入大道之中;
“待吾出关之日,便是你我,重返三界,清算因果之时;”
江辰重重点头,眼神锐利:
“老君安心闭关,外界一切,有我,必不会让那菩提扰了您的清修;”
老君不再多言,身形逐渐变得愈发虚幻,最终化作一团混沌之气,融入了静室深处那面看似普通的墙壁之中,仿佛与整个古界的核心法则融为一体,进入了最深层次的闭关状态,气息彻底内敛,消失无踪;
江辰独自坐在寂静的静室中,感受着老君气息的彻底消失与古界外围阵法无声无息地彻底闭合,加固;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是他独自面对内心,消化那沉重如山的经历,彻底稳固初成圣境的关键时期;
同时,他也肩负着为老君护法,警惕外界可能发生的变故的重任;
以如今菩提大圣的本领,发现自己逃回古界,未必无法找到坐标,毕竟自己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只是希望他来的晚一些;
他缓缓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体内那浩瀚无边的圣境之中;
成就圣境,并非终点,而是一个全新的起点,一个真正触摸天地权柄的开端;
他需要时间去熟悉这具已然发生本质蜕变的圣躯,去理解脑海中多出的,如同星辰大海般浩瀚的关于天地法则的本源知识,去精准掌控那仿佛一念便可引动宇宙生灭的磅礴圣力;
他的意识徜徉在自身内宇宙与外界大天地的法则海洋中,梳理着那三道已然初步融合,却又各具特性的天道气运;
他的圣境修为在稳步巩固,对力量的掌控越发精微入化;
一念动,可引动古界内风云变幻,法则生灭;
一挥手,可于指尖演化地水火风,重开天地;
他甚至开始尝试触碰更深层次,更为禁忌的时间与空间法则,圣境的世界,远比他之前想象的更为广阔,玄妙,也更为…危险;
然而,每当他沉浸于对力量的探索与掌控之时,青萤的身影总会不期而至,如同心魔,又如同烙印;
她最后的笑容,那滴冰凉的泪,那化作流光的决绝…
以及过往数百年间点点滴滴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已然成圣,本该波澜不惊的心境;
他知道,有些伤痛,有些遗憾,无法靠时间磨灭,也无法靠力量抚平,只能背负着它们,如同背负着星辰,在漫长的道途上踽踽独行,直至…或许能找到答案的那一天,或者,直至与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做个了断;
时光在封闭的古界中静静流淌,不知具体岁月,或许已是外界数年,乃至十数年,也可能只是几天,一刹那;
这一日,江辰从一场深层次的,与古界本源法则交融的入定中醒来;
他站起身,走到静室唯一的窗边,望向古界那苍茫,混沌而陌生的天空;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混沌之光与流淌的原始法则;
三界的风云,南海的波澜,菩提大圣的凝视,灵山的算计…
一切都仿佛被暂时隔绝在这片封闭的天地之外,但又如同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他前方的道路绝不会平坦;
“青萤…你看到了吗…”
他低声轻语,声音在寂静的静室中回荡,仿佛在与冥冥中的存在对话,又像是在对自己宣誓;
“我已经准备好了,待老君出关,便是我们…回去讨还一切,践行约定之时;”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决心;
复仇,只是开始;拨乱反正,践行对青萤的承诺,揭开所有的谜团,守护该守护的一切,才是他接下来的道路;
而在那被强大阵法彻底封闭的古界之外,三界之中,因观音陨落,江辰神秘现身又消失,以及那新晋圣境气息的出现而掀起的巨大波澜,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散,发酵,引动着各方势力的神经;
灵山,大雷音寺;
如今的灵山,气象与往日已有不同;梵唱依旧,佛光依旧普照,但那佛光之中,却隐隐多了一丝以往不曾有过的,属于“斗战”与“绝对权威”的凌厉意味;
大雄宝殿之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要凝结出水滴;
端坐于九品金莲之上的,并非往日那位宝相庄严,佛法无边的佛祖如来;
取而代之的,是高踞于一座新铸的,散发着混沌气息与青蒙蒙道韵的“菩提圣座”之上的身影,自号菩提大圣的菩提老祖;
他依旧是孙悟空的形貌,但眼神深邃如万古星空,带着一种俯瞰纪元更迭的漠然与掌控一切的自信,周身散发着浩瀚如渊,令诸佛菩萨都感到窒息的圣境威压;
他自称“本圣”,已然成为灵山乃至整个佛门实际上的最高主宰;
而原本的世尊如来,此刻则恭敬地垂首端坐在圣座下首左侧的一个稍小一些的金莲之上,地位尊崇依旧,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屈居于这位“菩提大圣”之下,成为了依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