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越过东边的城墙,在营地广场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一万多名幸存者按区域列队站好,虽然衣衫褴褛、面带倦容,但眼神里都透着一股期待——昨夜分发的热粥还在胃里留着暖意,陈鑫和时敬发连夜清理营地的举动,让他们看到了久违的秩序。
陈鑫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身后是赵刚、杨振平、时敬发等人,每个人都穿着洗干净的作战服,腰间别着武器,神情肃穆。武器库的大门敞开着,阳光照在排列整齐的枪支上,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那是支撑起所有人安全感的基石。
“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陈鑫的声音透过铁皮喇叭传遍广场,带着清晨的微哑却异常清晰,“昨天我们清点了张干事留下的家底,武器足够防身,粮食够吃半年。但这不是我们躺平的理由,是张干事用命给我们换的喘息之机。从今天起,我们要抱团取暖,各司其职,把这营地建成能挡风遮雨的家。”
人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不少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家”这个字,在末世里太奢侈了。
“首先,我们要组建五支队伍、三个部门。”陈鑫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每支队伍、每个部门都有明确的职责,干得好有奖励,出了错要担责,谁也不能例外。”
他侧身指了指赵刚:“第一支,警备队。由赵刚同志担任队长,整合他原有的27名兄弟,加上我们这边剩下的40名战斗人员,扩编至67人。”
赵刚往前一步,抬手敬礼,动作虽然生硬却充满力量:“保证完成任务!”
“警备队的主要职责,是营地的日常巡逻、维持秩序,以及周边五公里范围内的物资搜索。”陈鑫的目光扫过队列,“你们配备46把冲锋枪,每人再配一把手枪,子弹按出勤量发放。记住,你们是营地的‘规矩’,遇到闹事的先警告,警告无效直接拿下;搜索物资要登记在册,不许私藏,发现一次,直接踢出队伍。”
赵刚的胸膛挺得更高了:“请陈哥放心,我赵刚要是管不住弟兄们,任凭处置!”他身后的67名队员同时立正,虽然参差不齐,却透着一股精气神——这些人大多是被李虎欺压过的,对“规矩”二字有着格外深的执念。
“第二支,守卫队。”陈鑫转向杨振平,“由杨振平担任队长,从营地适龄男丁里挑选300人,分成四组,轮班值守东西南北四座城门。”
杨振平有些紧张,手心冒汗,却还是大声应道:“我……我一定守好城墙!”
“守卫队配备300把步枪,东门架设马克沁重机枪,其余三门各配一挺轻机枪。”陈鑫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们是营地的‘盾牌’,城墙就是你们的命。每天要检查防御工事,擦拭武器,熟悉射击位置,任何可疑情况都要第一时间上报。张干事留下的五万发步枪弹,优先供应守卫队,但谁要是敢浪费一颗子弹,军法处置。”
队列里立刻有不少年轻人大声报名:“我要加入守卫队!”“我以前当过民兵,会打枪!”杨振平红着脸在本子上记下名字,手指都在发抖——他以前在青牧农场也只是带领过五六人的队伍,从没想过能管300人的队伍。
“第三支,搜索队。”陈鑫的声音提高了些,“这支队伍最重要,也最危险,负责深入周边一百公里以上的区域,搜索物资、探查路况,甚至寻找可耕种的土地。我们分两支小队,时敬发带一队,刘洋带一队,每队100人。”
时敬发往前一步,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眼神却很坚定:“保证把好东西都给大伙儿带回来。”刘洋则站得笔直,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他手里还攥着那把陈鑫送他的匕首,磨得锃亮。
“搜索队配备最精良的装备,每人一把95式突击步枪,每队配一挺轻机枪,十颗手雷。”陈鑫看着这两位队长,“你们要记住,安全第一,遇到大规模丧尸群或者不明势力,不许硬拼,先撤回来商量对策。张干事的账本上标了不少以前没来得及搜的点,你们按图索骥,但也要灵活应变。”
他顿了顿,补充道:“搜索队的物资分配标准比其他队伍高两成,牺牲的兄弟,家属由营地养着,孩子由管理处安排上学——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这话一出,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不少人红了眼眶。末世里,最缺的就是这样的兜底保障。
“接下来是三个部门。”陈鑫等掌声平息,继续说道,“第一,医疗部,由刘药师担任部长。”
刘药师走上前,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一定当尽力,不辜负陈哥的信任。”
“医疗部要做两件事:一是救治伤员,护理病患,林溪姑娘协助刘药师管理药品和医护人员;二是继续研发对抗丧尸病毒的特效药。”陈鑫的目光落在医疗帐篷的方向,“刘药师一直研究的方向,陈鑫就是他成功的短暂见证,光杀丧尸不够,得找到根治的办法。医疗部的物资供应优先,需要什么药材、什么设备,直接报给后勤部。”
林溪站在刘药师身后,用力点了点头,手里的药箱被她抱得更紧了——她还记得张干事教她辨认草药时说的话:“医者仁心,但末世里的仁心,得有守护的力量才行。”
“第二,后勤部,由林溪兼任部长,主要负责营地的物资收发、粮食分配、衣物缝补这些琐事。”陈鑫看向那个总是默默做事的姑娘,“老李协助你,他管过仓库,有经验。”
老李笑着摆手:“是协助,主要还是看林溪姑娘的,这丫头心细,比我强。”
林溪脸一红,小声道:“我会努力的,保证大家有饭吃、有衣穿。”
“最后,建筑维修队,由王天凯同志担任队长。”陈鑫看向人群里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那人是他兄弟,一直跟着他走到现在的兄弟“你的任务是加固城墙,修补房屋,修通营地的排水渠,还要在南边空地上搭建新的棚屋,让棚户区的老弱能住得暖和些。”
王天凯搓着手上的老茧,瓮声瓮气地说:“陈哥放心,我带弟兄们把活儿干得结结实实的,保准比李虎那时候强十倍!”
“需要什么材料,木材、钉子、工具,报给搜索队,让他们优先找。”陈鑫点头,“维修队的粮食定量也按守卫队标准发,干体力活的,不能饿着。”
所有编制宣布完毕,广场上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些信息。陈鑫看着大家,语气变得温和了些:“最后,我们成立管理处,由我、时敬发、赵刚、杨振平、刘药师、林溪、王天凯七人组成,每周开一次会,商量营地的大事。谁要是觉得我们做得不对,随时可以来提意见,合理的我们就改,不合理的我们解释清楚——这营地不是哪一个人的,是我们所有人的。”
“陈哥说得对!”人群里有人喊道,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附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阳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连空气里都仿佛多了几分希望的味道。
散会后,各部门的人立刻忙碌起来。赵刚带着警备队领了冲锋枪,正在广场上练习队列;杨振平拿着名册,在报名加入守卫队的人里挑挑拣拣,时不时请教旁边的老兵;时敬发和刘洋已经带着搜索队的人去武器库领95式步枪,准备下午就先去附近的小镇探探路。
刘药师在医疗帐篷前挂起了“医疗部”的木牌,林溪正指挥着几个妇女清点药品;王天凯扛着锄头,带着十几个工人去丈量土地,规划新棚屋的位置;管理处的七个人则聚在临时帐篷里,商量着本周的具体安排。
“我觉得首先得把排水渠通了,”王天凯第一个发言,“昨天那场雨,不少地方积水了,再不排,怕是要生蚊虫。”
“我同意。”林溪翻开笔记本,“粮食分配得细化,老人和孩子要多给点,干重活的也得加量,我算了下,每天需要五十斤大米、八十斤红薯,得让杨振平的人看好粮仓。”
“搜索队下午先去西边的供销社看看,”时敬发道,“张干事的账本上说那儿有不少盐和糖,这玩意儿现在比金子还金贵。”
陈鑫听着大家的讨论,心里渐渐踏实下来。张干事留下的不仅是武器和粮食,更是这些愿意为营地出力的人。他看向窗外,赵刚正带着警备队的人帮一个老大娘修补漏雨的帐篷,杨振平拿着步枪,手把手教几个年轻人瞄准,广场上孩子们的笑声隐约传来,像一串清脆的铃铛。
“就这么定了。”陈鑫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各司其职,有困难随时沟通。记住,我们不是在重建营地,是在重建一个能让大家活下去的家。”
众人纷纷应和,起身离开帐篷,脚步轻快而坚定。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张干事当年在账本上画下的那些希望的符号。营地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混合着武器上机油的味道、泥土的腥气和饭菜的香气,构成了末世里最动人的气息——那是活着的味道,是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