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结束,陆家贵一行从成都乘飞机飞往喀斯特省首府黔阳市。
一个高档小区,在陆家贵给庄月惠买的一套房里,事后的庄月惠依偎在陆家贵怀里,既有些满足,又有些伤感地道:“贵哥,我不想干记者了。”
陆家贵奇怪道:“怎么回事?”
庄月惠撇了撇嘴:“你那么忙,全国到处跑,我两三个月都难见到你一次,好难受啊!要不,我也给你当文秘,像何雯英那样,就能天天跟你待在一块儿了。”
陆家贵顿时皱起了眉头,看着怀里妩媚与知性并存的小姐姐,见她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陆家贵果断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带头搞办公室恋情,影响公司工作。”
庄月惠顿时不满地道:“那何雯英天天跟你待在一起,怎么不影响工作?”
陆家贵:“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庄月惠吃醋道:“谁信啊,她一个初中生、农村土包子,要不是你留她,她有本事当董事长文秘?不行,我才是你正牌女友,我要待在你身边,免得你找外面的狐狸精。”
陆家贵呵呵一声,然后果断起床穿衣。
庄月惠看着他的动作,渐渐感到有些不妙,都不敢再提文秘的事儿了,翻身爬起来战战兢兢地问道:“贵哥,你这是干啥?不在这里休息一晚吗?”
陆家贵一边穿衣一边道:“我们分手吧,房子、车子都送你。既然分手了,那我自然也不方便在这里过夜了。”
庄月惠顿时如遭雷击,连滚带爬地扑下床来,一膝盖跪在陆家贵身边,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道:“我错了,贵哥,我真的错了,我好好干记者,不去你公司了,好吗,别分手。”
陆家贵悠悠道:“其实,你想给我当文秘、天天跟我待一块儿,我能理解,也不怪你。人嘛,总是有更高追求的,人之常情。但你说何雯英是个初中生、农村土包子,那我这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跟何雯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农村土包子在你心里该是什么地位啊?还不分手,难道要我继续被你鄙视、自取其辱?还是等着你找个文化更高的、来自大城市的小白脸给我戴绿帽子啊?”
在陆家贵心中,何雯英纵有千般不是,那也是他的糟糠之妻,两辈子同床共枕几十年,一起生儿育女,上辈子癌症重病临死前也是何雯英在病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几个月,直至他断气。
自己断气前,甚至隐约还能听到何雯英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算她在病房里当着其他人的面不给自己留面子,经常骂陆家贵重病花了许多钱,骂陆家贵一辈子没本事,骂他没给她什么好生活,临死了还要生场重病拖累她。
但陆家贵始终记得自己临死前,她对他不离不弃、衣不解带的服侍和照顾。
何雯英文化低、见识短,有很多原生家庭养成的缺点和劣根性,他会批评、挑剔、敲打,但无论如何,却容不得外人鄙视她。
鄙视何雯英,这不就是在鄙视他陆家贵吗?
那他还能忍?
听到陆家贵这么说,庄月惠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错的不是她想去贵哥身边争宠,而是她说了何雯英的坏话。
那是贵哥的初恋女友,差点结婚的未婚妻。
庄月惠顿时后悔得无以复加,果断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哭诉道:“贵哥,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相信我,不要跟我分手。”
陆家贵抽腿的动作很坚决,庄月惠那点儿力气根本拦不住。
她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板上,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地粘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省台美女记者的风采?
“贵哥,不要走,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庄月惠声音嘶哑,绝望地伸出手想要去抓陆家贵的裤脚。
陆家贵看都没看她,直接提高声音道:“希柔、冷珊!”
守在客厅的两位女保镖江希柔和杜冷珊应声而入,动作利落,一左一右架住了正要扑过来的庄月惠。
她们训练有素,力气极大,庄月惠像只被钉住翅膀的鸟,徒劳地挣扎扭动,却接近不了陆家贵分毫。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庄月惠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地哭喊道,“贵哥,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看在我把第一次给你、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很干净的份上,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妆容彻底花了,狼狈不堪。这副样子,跟她平日里在镜头前光鲜靓丽、谈吐得体的高级知性记者形象判若两人。
听到庄月惠这么说,正要走出卧室的陆家贵顿了一下,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惜,只是一片冰冷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需要评估的物品。
庄月惠见贵哥真的停了下来,哭声马上顿住了,一脸希翼地望着陆家贵。
“我说出去的话是不可能收回的,说分手就分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像一把冰锥刺进了庄月惠的心里,巨大的恐慌淹没了她。
“不过,”陆家贵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念在你没谈过恋爱、第一次也给了我的份上,如果你以后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孩子,还愿意跟我这个前男友保持联系的话……”
他故意在“前男友”三个字上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我偶尔路过黔阳市,可以来看看你这位前女友。”
庄月惠浑身一颤,这是什么意思?
复合没门,女朋友的身份没了?这是要把她当成一个只能偶尔私会一下的情人,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连正经名分都没了?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冲垮了庄月惠的意志,她张了张嘴,想要质问什么,可一抬头看到陆家贵那双深不见底、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眼神太可怕了,庄月惠是第一次见,充满了上位者的威压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庄月惠这才第一次看清,这个比她还小了几岁的超级富豪,真正做决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这才是掌握着成千上万个家庭工作和前途的亿万富翁真正的霸道。
之前自己以女友的身份,只见识了他温柔体贴的一面,于是得寸进尺地攻击了何雯英,结果遭到如此惩罚。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敢多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恐怕就连这最后一点的施舍都会立刻消失。
一旦被陆家贵官宣分手,那些因陆家贵女友身份带来的便利,都会立刻消失,甚至有些嫉恨她的人、这段时间被她得罪甚至踩踏过的人,都会马上围上来撕了她。
她已经享受惯了陆家贵女友身份带来的便利和优越感,还有物质生活上的巨大跃升,她不想失去现有的一切。
只要继续保持贵哥女人的身份,哪怕他不承认,但只要他不否认,其他人就不敢针对她。
强烈的求生欲和对失去这个男人的恐惧,最终压倒了那点可怜的尊严和委屈。
庄月惠死死地咬住下唇,咬出了血,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她垂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个字都像是有千斤重:“我知道了,贵哥,你放心,我不会谈恋爱,也不会结婚生子的,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嗯。”陆家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彻底认命的样子,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这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
随即,他不再看地上狼狈的庄月惠一眼,转身叫出隔壁客卧的持枪警卫员周卫国,带着三名保镖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
“贵……”庄月惠下意识地又想开口,声音却微弱地被关门声彻底淹没。
“砰”的一声,厚重的防盗门被无情地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巨大的关门声仿佛抽走了庄月惠最后一丝力气,她终于不再压抑,捂着脸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既有对陆家贵残酷无情的绝望,也有对自己刚才不知进退、说出那些话被剥夺女友身份的后悔。
但如今,后悔已经无用了。面对陆家贵这样的超级富豪,她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她不敢分手,不敢去面对未知的前途,哪怕只能当一个情人,也总比失去眼前的一切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