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首席,你的任务来了。”
天枢学院,天骄修炼室。
盘坐在百倍重力场中央的男子缓缓睁眼,
“何事?”
“即刻启程青阳秘境,体修传承将要现世,刘校长让你去碰碰机缘。”
此言一出,
男子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笑意,
前几次体修传承开启时,他皆因闭关破境遗憾错过,这次终于赶上了。
“老师,听闻这体修传承千年来无人能取?”
“正是。”
男子眼中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看来这份机缘是专程在等我。”
作为天枢武道院大四天骄班首席的何凌潇,有资格这般自信。
同辈体修中,他乃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武道神通更是罕见的S级「大日烘炉」!
甚有大夏高层断言,
青阳秘境那份沉寂千年传承「晷影铸身」,就是为何凌潇准备的。
「晷影铸身」:以日影为锤,光阴为火,
这等玄妙的武技,与何凌潇的「大日烘炉」堪称天作之合。
倘若连他都无法取得这份传承,那这世间,恐怕再无人能将其撼动!
“何首席,莫要高兴得太早。”老师凝视着何凌潇自信的侧脸,缓缓道:
“放在三个月前,我定会说这份传承非你莫属,但如今,恐怕要多个变数了。”
何凌潇闻言,脸上自信不减:
“老师说的变数,可是眼眸中含有大日之力的陈羽?”
“看来你也得到消息了。”
“自然。”何凌潇微微点头:
“清北天骄班第零席,北方新生代第一体修,屠钧学长亲传,南天铁壁之徒,以四阶九重实力,怒斩江北活历史,天下第一阶......”
“这些名头随便一个都够耀眼,更何况同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既然知道陈羽的底细,你还这般自信?”
何凌潇发出一声轻笑:
“陈羽的武道神通是「力之极境」,那双「日瞳」不过是神通分支,其中蕴含的大日之力能有几何?”
“而我则不然。”
他缓缓起身,身后突然燃起一轮炽烈金芒:
“我的武道神通本身,就是大日!”
........
........
江北,江北武道大学,顶层会议室。
长桌中央,两份死亡通知书静静陈列,
郑山河,柳如烟,皆陨平城。
“简直欺人太甚!”
一位高层拍案而起,“不过是回家省亲,竟陨我两位天骄?!”
“这平城联邦是摆设不成?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闻言,
江北武道大学的副校长,白木坤嘴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两下,旋即开口道:
“天骄对决,外人不得干预,此为大夏铁律,平成联邦做的没错。”
“律法上确实无错,但他们就这般坐视我江北天骄陨落?!”
另一人冷笑接话道:
“明日若是清北天骄遇险,你看平城敢不敢袖手旁观!”
“说到底,不过是看我们江北示弱罢了!”
会议室内声浪渐起,
若只是陨了个柳如烟,众人倒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可死的人是谁?
郑山河!
江北倾注八年心血培养出的活历史,承载着整个学府希望的天骄标杆。
他死了,如何让人保持冷静?
旁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郑山河的恩师贺碚。
此刻这位老人双目赤红,目眦欲裂,
八年心血,独苗弟子,一朝尽毁!
这份剜心之痛,外人如何能懂?
“告!”贺碚嘶吼着砸碎茶盏,
“市级不受老夫就告到行省!行省不管老夫就去上京击鼓!”
“我就不信,这煌煌大夏,难道还治不了一个陈羽?!”
“贺老师,你错了。”白木坤平静的说道:
“说到底,陈羽和郑山河也是天骄之争,纵使你告到上京,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句节哀。”
“更何况,昨日上京的钟部长召开了会议,楚道出席。”
他抬眼扫过众人,点了点桌上的会议纪要。
“可这上面,只字未提郑山河之事。”
白木坤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死寂。
众人盯着那份会议纪要,
只见得,
上面通篇都在争讨「寒玉破阶丹」的分配,却对郑山河之死只字未提。
这意味什么不言而喻,
对于参会人员来说,
江北活历史的的陨落,竟比不上两枚破境丹药更值得讨论。
侮辱,
这无疑是对江北最大的侮辱。
“这群该死的老家伙,心是铁打的不成!”
“天骄陨落,本该天地同泣,如今却连半点水花都溅不起,这不是欺我江北无人还能是什么?!”
贺碚猛的抬头,充血的双目死死盯住主座上白木坤:
“此事没完!既然王法不管,那便让实力为我徒讨个公道!”
此言一出,满座竟纷纷默然颔首。
武道世界,强者为尊,
律法可以在外界保护弱小,但无法在秘境这种无人的角落保护弱小。
当律法之光照不进幽暗角落时,
拳头便是最后的公理。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贺碚。”
白木坤突然改口,从贺老师变为直呼全名,
他们是有名的学府,有些事情不可在明面上做。
所以,
他一直在暗示贺碚用实力说话......
听到这声称呼,贺碚瞬间明悟,仰天大笑:
“老夫执教江北四十三年,今日恰是告老之时!”
他抱拳环视:
“诸位!”
“山高路远,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