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拿咋了?慧慧喜欢,她当姐的送给慧慧几样首饰又咋了,徐家那么有钱,扣死她个熊妮子了!你放心吧,你三姐不敢生气。
天赐上学的事情就更放心,桂香已经答应了,这是她娘家,她以后要还想回来,就得老老实实把她侄儿的这事办好!”
李老太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她还是很有自信的,她这个闺女最孝顺,什么都听她的,
生气?
给她十个胆子,她敢吗?
除非她不想回娘家了!
一旁,李伟不耐烦地吐出嘴里的果壳,
“行了娘,赶紧把她娘俩叫进来吧,三姐是不生气,但是这钱还得三姐夫点头呢,要是芳草去跟三姐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三姐夫一气之下不掏钱了咋办?”
李老太顿时一愣,说的是啊。
“还是小伟想得周全……”
李老太最听儿子的话,扭头又去喊外面那母女俩了。
后来,徐芳草到底是没有回去,李家村离熊岭村的距离不近,现在外头又冷,路上全是雪,除非徐芳草不想活了,
徐芳草在外面冻得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李桂香又心疼又伤心,彻夜照顾着。
经此一遭,李家的人也收敛了很多,还给徐芳草炖了一锅菜汤驱寒。
李桂香献宝似的端着一锅热腾腾的菜汤去给徐芳草喝,还特地说这是你外姥亲自给你炖的,说了不少的好话,你外姥还是疼你的之类。
但是徐芳草却并不领情,抬手打翻了。
真心还是假意,她分得清,
菜汤?呵呵……
以前在家里发烧的时候,阿娘会给她炖人参鸡汤补身体,可是到了李家,在上供了那么多钱的前提下,阿娘却依旧没有资格用鸡和人参,
虽然这里没有人参,但肉还是有的,只是太金贵,金贵到之后小舅一家能吃,她不配吃。
李家是比不得徐家的日子阔气,只有过年才能吃点荤腥,行,就算肉金贵,她一个外姓的不配,可是鸡蛋总有吧?
她发高烧病了好几天,一点蛋腥味儿都没见着。
她再也不信阿娘说的外姥是疼她的假话了,外姥根本不疼她,小舅和小妗子也是。
她算是看明白了。
经历一场大病,竟意外地让她成长了许多……
……
寒冬匆匆过,素白了一整个冬天的黑岭山脉,也逐渐露出了别的颜色。
雪化了。
虽然说化雪的时候也挺冷,但是这和深冬严寒时候的冷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村民们逐渐也都开始出门,出门干啥呢?
憋了一冬天了,当然是串门子去。
由于白天的雪一化,道路就会泥泞,一到晚上又会冻得邦邦硬。
所以徐莲女一早就出门了,趁着土路还没你泥泞的时候,来到了杨盛欢的家中。
一来她就看到了杨峥,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冬天都过去了,你怎么还在这啊?你还回豕脚村吗?”
徐莲女发出了二连问,深深伤害了杨峥的心灵。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杨峥心头泛酸,“我马上就走了。”
徐莲女撇撇嘴,径直就进了屋,刚一进屋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嚯!你谁啊?”
只见一个俊俏少年郎立于堂中,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眸若朗星,透着一股少年的清纯气质。
杨星移茫然地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徐莲女为什么惊讶成这样,
“啊?我……”
徐莲女惊讶地把杨星移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笑盈盈道:
“呦~你大变样了呀弟弟,这才小半年没见,和以前完全不是一个人了,长高了,也张开了,俊了不少呢!”
以前的杨星移就是个毛头小屁孩,又瘦又矮,比徐莲女还矮大半头。
但是这才半年不见,杨星移就已经长得比她高了不少,个头窜得挺快呀,
而且是从小男孩蜕变成了俊朗少年,虽然脸上还是有少年的稚气,但是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杨星移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是……是吗?”
不得不承认,听到徐莲女的夸赞,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因为去年徐莲女说他是又小又矮,给他的幼小心灵留下了深深的伤害,从那以后他发愤图强地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半年不见,成效显着。
杨星移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嘴角弯起似有似无的弧度。
杨盛欢笑着走了过来,
“惊讶吧?星移的变化确实很大,这才哪到哪呀,再过两年更不一样!”
徐莲女用手撑着下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现在已经能看出来了,你现在出去在村里溜达一圈,龅牙凤那几个肯定也会给你送窝窝头和酱菜吃的。”
外头正要离开的杨峥身型僵住,那脸色是变了又变,精彩纷呈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峥回头看向徐莲女的眼神复杂,他的嘴唇动了动,当着杨家三房的面,他的那些话无法说出口,他黯然离去,在外面等徐莲女。
对于徐莲女的这个夸赞,杨星移嘴角一抽,并不受用,他才不稀罕别的女人给他送什么酱菜窝窝头呢。
但他知道徐莲女这是夸她的意思,就没说什么。
徐莲女是来找他们打木头牌的,并且她想试探试探杨家三房对杨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徐莲女摸着手里的木头牌,扫视桌上的一圈人,试探问道:
“你们现在是和杨峥他们和好了吗?”
“也不算。”
“没有。”
杨盛欢和杨星移同时开了口。
杨盛欢解释道:
“我们家和杨峥的关系是缓和不少,但是和杨家大房不算和好,毕竟是一条人命嘛,也不能看着他真死在门口。”
杨星移抬眸看了眼徐莲女,没有说话。
徐莲女哦了一声,总结道:
“那也就是……一般?”
杨星移嗯了一声,语气清淡,“一般,他现在已经走了,没有下次了。”
“胡!”
徐莲女哐当推倒,嘿嘿笑道:“我就缺你这张,谢谢啦小弟弟~”
杨星移:“……”
怎么又栽她手里了?
杨盛欢啧啧感慨,“看来经过这一冬天,莲儿的牌技见长哦,星移你要努力啊。”
“那是!我们家也有一副木头牌,我天天跟我阿奶和三婶打,早就无敌了好不。”
徐莲女毫不客气地吹嘘自己,很得意。
“……我就是手生了而已,再来。”杨星移给自己找借口。
他还不信邪了。
杨盛欢缺话音一转,“也没个彩头,这样玩多没意思啊,要不我们寻个彩头吧?”
“玩钱的?”徐莲女问。
“不行不行,那不就成了我们一家子欺负你了?”杨三婶否定了这个提议。
杨盛欢突然起身去屋子里寻找什么,没一会儿的功夫,她拿着一根炭笔跑了回来,
杨盛欢坏兮兮一笑,
“我们玩画脸的!”
徐莲女的眼睛顿时亮了,“好啊好啊,玩就玩。”
输了就画脸,这可真新鲜啊,杨盛欢真有意思,总是能想到更有趣的玩法。
而杨星移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男女授受不亲啊……
“真的画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