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菊此刻像被打败的斗鸡,垂头丧气,白着一张脸,不甘地瞪着被众星捧月的叶西西,心里头翻涌着恨意。
凭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做得那么好了,凭什么叶西西比自己更好?!
她不过是个连高一都没读完的蠢女人,凭什么也来跟自己抢?
徐站长按下录音机的停止键,旋钮归位发出“咔嗒“声。
“相信在场的各位都听到了三位女同志的录音效果,在心里也都有了对比,谁的专业能力更强,已经一目了然。”
徐站长摘下眼镜,用袖口擦镜片。
“吴秋菊同志方言口音重,逻辑重音混乱,建议加强学习;刘芳同志声音太小,且发音不标准,含混不清;
叶西西同志的播音情感饱满,字正腔圆,发音清晰,语感出众。你们现在还觉得我让她进广播站是在徇私舞弊吗?”
孙淑娟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了很久,这不对!
她明明是让叶西西在众人面前出丑的,为什么变成她在大出风头?
她不应该一个恋爱脑,整天想着回娘家去私会野男人吗?
叶西西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孙淑娟的脸色变了变,难不成,难不成她和自己一样,也重生了?
不,不可能!
重生也不可能让她拥有原来没有的能力。
难不成,她之前一直都在自己面前装?
孙淑娟上辈子也只是活到四十几岁,那时候后世的穿越小说还未流行起来,以她的两世经历,压根就猜不到还会有穿越这种事情。
她怀疑地看着叶西西,吴秋菊却在这时把广播稿摔在地上,指着技术员小刘,“这不可能!站长!你肯定是收了她的好处!你让他在播音设备上动了手脚!”
小刘一脸无辜,“……”
“放肆!”徐站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墨水瓶都晃了晃,“我在广播站干了十五年,从抗美援朝那会儿就对着喇叭喊口号,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他从怀里掏出个红本本拍在桌上——那是枚磨得发亮的“先进工作者”奖章。
“我要是收过群众一针一线,这奖章就该熔了炼钢!”
刘芳瑟缩着不敢出声,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吴秋菊,不敢去惹众怒,还是让吴秋菊去出头吧。
孙淑娟脸色发白,想上前圆场却被徐站长瞪了回去。
围观的知青和村民霎时炸开了锅,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向吴秋菊。
“得了吧秋菊,刚大家透过玻璃可都看到了,叶西西试音时小刘技术员连话筒都没碰过。”
“徐站长抗美援朝时扛过枪,能被你这点脏心思玷污?我看你是输急了眼!”
“吴秋菊同志,与其怀疑设备,不如练练你那不听话的舌头。”
“吴知青,你污蔑站长,就是污蔑革命老干部!这可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我活了六十岁,头回见人输了比赛怪话筒的,咋不怪自己舌头打了结?”
吴秋菊被七嘴八舌的议论堵得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指向叶西西:“你们都被她收买了!”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哄笑,“输不起就别来,现在还死不认账了。”
吴秋菊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
孙淑娟拽了拽她的袖子,两人在村民的哄笑中狼狈地退到门口,刘芳见两人离开,犹豫了几秒,也快速追了上去。
三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行了,都散了吧。”
一场闹剧结束,该散的都散了,还要接着回去干活呢。
徐站长没想到就一个播音员临时工的岗位,都会被搅得这般鸡飞狗跳。
他叹了一口气,将奖章收回兜里,摇摇头突然笑了,“叶同志,这样一来也好,堵住了这些人的嘴,你回去好好准备,明天正式来上班。”
叶西西笑得灿烂,“好嘞,徐站长您放心,我明天一定以最饱满的状态投入工作。”
“徐站长您好,我是叶西西同志的爱人,以后我爱人在广播站里就麻烦您了。”
宋砚洲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伸过去和徐和平握了握。
徐和平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高大男人,衬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浆洗得笔挺。
“不麻烦,不麻烦,“徐和平松开手,“你爱人是个好苗子,专业能力很强,她能来帮忙,我很欣慰。“
又客套了几句,几人才离开了广播站的办公室。
回到家里,宋家几人去上工,叶西西痛痛快快用灵泉水洗了个澡,又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睡醒后才在院子里对着广播稿练了会播音技巧,宋砚洲就和宋振国等人扛着锄头回来了。
她这才记起,现在是下午3点下工。
结果做晚饭的时候,周淑兰和宋晓芸就不让她动手了。
“西西,我们下午商量了下,以后你每天要去镇里上班,也很辛苦,现在下工时间早,我和晓芸可以早点回来准备晚饭,以后的晚饭就由我们来做。”
“对的,嫂子,虽然我和妈做饭没你做的好吃,但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做了吧,相信我,我一定把厨艺练出来!”
宋晓芸信誓旦旦,冲劲满满,眼睛里都是斗志昂扬。
叶西西:“……”
她实在不忍心打击周淑兰和宋晓芸的热情,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
虽然答应了,但为了自己的胃着想,叶西西默默回屋拿出一本《大众菜谱》,“妈、晓芸,那以后就麻烦你们了,这本菜谱里面的菜式很不错,难度也不高,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宋砚洲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朝叶西西眨了眨眼睛,眼神里满是戏谑。
那目光赤裸裸写着,“我知道你这小祖宗在打什么主意。”
叶西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干嘛拆自己的台?
“笑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