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舒感觉自己的血液急速上涌至大脑,因为充血,视线都要变得模糊了。
明王冷哼着放开了慕云舒。
慕云舒跪倒在地连连咳嗽,简直要把肺都快给咳出来了。
明王冷漠着脸又歪了回去,斜睨着慕云舒。
“说!”
慕云舒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轻轻揉了揉,声音又低又哑,她满脸的真诚,暗声道
“上次......上次梧桐围场,后来......出现了......了一批刺客,袭击了太子......太子殿下,修......修俨想要戴罪......戴罪立功,调查得知了那批人是漳州土匪。
他之前在漳州跟他们交过手,于是......怀疑,怀疑跟星都的人有勾结。因为之前我在田庄之上受过袭击,从家中管事得知可能跟得风楼有关系。
他就重点留意过得风楼,这才知道双方有勾结,然后带着人进行了伏击。此事我什么都不清楚,不知为何殿下会如此震怒,属下只是协助自己夫君剿匪立功,做错了什么吗?”
“所以,漳州土匪真的被全员诛杀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慕云舒满脸的疑惑,再次无辜地道:“臣妾人在星都,如何能左右漳州的将士?不知殿下为何会这么说。”
明王的眼睛微微眯着,犹如被猛兽毒蛇盯着的审视视线在慕云舒的身上逡巡着。
慕云舒坦坦荡荡地迎着明王的视线,丝毫不畏惧他的打量,像是古井无波,坦荡荡的无畏审视。
半晌后,明王的眉眼柔和了下来。
刚才的一切都似乎只是个考验,而她的回答,让他感到了满意。
明王缓缓站起了身,手轻搭在了慕云舒的肩膀上,没理会旁边吃的血水横流的棋王,推着慕云舒向外面走去。
慕云舒刚才的头发沾染上了不少的血液,腥臭味慢慢钻进慕云舒的鼻子,她甚至不能去擦拭下,只能先利用明王揽着自己的姿势,悄悄往他身上蹭。
明王没有察觉她这样的小动作,抓了下慕云舒的肩膀,像是哥俩好地边走边道
“有些事情,也是本王没告诉你的缘故。如今你既然已经是本王的人,那么有些事情你既需要知道,也需要去做。”
慕云舒恭敬着:“殿下请说。”
明王道:“本王在星都城,是有内应的。这个内应想来你也能猜的出来,就是得风楼的真正的东家,风獍。”
慕云舒诧异地抬头望向明王,乖巧地摇了摇头
“臣妾愚钝,猜不出来。”
“没关系!”明王很大度地抬了下手,继续道:“本王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其中漳州的土匪,也是本王的人。他们之前皆是以挟持百姓种枫树而隐藏在漳州。
此次被发现,是因为岚国兵部负责绘制地形图的职方司郎中,在绘制漳州地形时偶然窥见端倪。
为了不被继续追查下去,牵连到得风楼,他们故意拦了军器监的一批武器钢材,暴露出来后,引朝廷剿匪,弃车保帅。
反正只要得风楼还在星都,他们就能东山再起。”
慕云舒走的不快,几乎是被明王带着走,他还从旁边的灌木上摘了朵栀子花,别在慕云舒的头发间。温柔的像个亲和的大哥哥。
慕云舒适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们都被剿了,还怎么东山再起?”
明王冷笑,拨开了挡在二人面前的树枝,继续揽着慕云舒道
“原本的计划当然不会是我的人死,那边多的是种枫树的百姓,只要把人调换下,等风头过了,他们还是可以继续当自己的山大王,为本王做事。”
慕云舒怔了下,喃喃道:“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顿了下,她再次问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还要抵抗那么久,若早使用这个计划,岂非已经成功了?”
明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随口拨开拿过来的花枝在他手中断成了两截。
他冷笑:“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下岚国的战斗力如何,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里应外合,本就不好打,殿下还是勿要如此轻敌的为好。”
明王斜睨了眼慕云舒,轻呵了声,似是不屑。
慕云舒没敢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提醒着他自己和景修俨做了什么,只是转了话题问道
“那他们出现在梧桐围场暗杀太子,也是殿下的授意?殿下为何不告知臣妾,我们可以相互协助,也许就不会功亏一篑了。”
明王:“......”
明王的脸色似乎更青了些,并不言语,只是抓着慕云舒肩膀的手跟着暗暗用了用力,疼的慕云舒额头侧冒了冷汗下来,不敢再挑衅明王,连声告饶道
“还是属下无能,不能一击必杀,反累殿下多方筹谋。”
“你知道就好。”
慕云舒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得把自己跟景修俨的责任甩远点才行。
她随意地踢了脚旁边的草丛,看着自己白色的裙摆从绿色中穿过去。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运那么多的银子离开星都?太过显眼招摇。”
明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目光中全是鄙夷,冷嗖嗖地哼了声,讥讽道
“自然是补偿!鼠目寸光的一群东西。想让他们日后放弃漳州那片地界,就得能有让他们听话的东西。土匪就是土匪,皆是群无德无义的卑劣小人。”
慕云舒暗戳戳地心想,有德有义的人能背弃国家,为你所用?乌鸦还嫌弃锅底的灰黑?
明王瞥了眼过来,吓得慕云舒急忙站直了些。
心中暗恼,总不至于你已经厉害到别人的心里话你都能听的到。
下一刻却听到明王寒声道
“此次计划失败,真正隐藏在百姓中的漳州土匪全部被杀,虽说有那群蠢货自己的原因所在,可你和景修俨也是功不可没。而能猜到李代桃僵的,更是有高手在后。
慕云舒,你觉得会是谁呢?”
慕云舒急忙跪了下来,垂眸道:“殿下如此周密的安排,之前未透露给属下一丝一毫,属下便是再聪慧,也不可能有如此神预。属下只是个深宅妇人,夫君也只是偶然得知这重重计划中的一环。